(此章多水,注意防汛)
雲逍目睹憤怒的人群,腦海中浮現出,那一頁頁血跡斑斑的史書,還有慘絕人寰的畫面。
有江陰八十一日、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史籍文字。
還有刺刀高高挑起嬰兒,以殺人來比賽的黑白照片,以及白骨累累的萬人坑。
一時間,雲逍的心頭堵的厲害。
其實異族統治華.夏,遠不止殺戮,還有奴役。
無數書籍、影視,為蟎清洗白。
說蟎清統治遠勝於大明,入主天下是應天順人。
真相果真如此?
看看當時的士人是怎麼說的。
建奴用均田之說,忽悠大明無知愚民,而順利入關,攻陷北京。
豈知蟎清得國之後,均田不可冀、賦役不可平,其貪黷淫污、慘殺荼毒,又十倍於明朝之縉紳!
明朝縉紳雖刻剝人民,卻也是華.夏同類,視為同類而有所不忍,受道德之律而有所顧忌,則其刻剝也有底線。
而滿人以夷狄寇據華.夏,以華.夏為異類,兼貪殘之性,因此無所顧忌,無所不能忍,其淫虐慘毒,毫無底線。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蟎清尤為陰鷙,其殘殺淫毒更倍於流寇污吏。
以上是明末大儒朱舜水,在著作《陽九述略》上說的,可不是作者杜撰。
『清興五十餘年,四海之內,日益困窮。』
『中產之家,嘗旬月不睹一金,不見緡錢,無以通之,故農民凍餒,豐年如凶。』
『吳中之民,多鬻男女於遠方,遍滿海內。』
知道這描述的,是什麼時候的景象?
這就是被奴才文人們捧上天,被後世很多人津津樂道的康乾盛世!
所謂康乾盛世,是滿人盛世,對於漢人而言,卻是極衰之世。
皇太極曾對諸臣說:「朕於滿、蒙、漢人視同一體,譬諸五味調和,貴得其宜。」
這話說的漂亮吧?
而到了光緒時,發現一個康熙立下的御碑,專門說給滿族大臣的:
『漢人不是同族,我子孫須時時省記此意,不可輕授漢人以大權,但可使供奔走之役而已。』
縱觀蟎清歷史,完全是把漢人當做是牲畜,把華.夏當成是牧羊場。
對漢人虐殺奴役,而無所顧忌,肆意毀壞而無所惜,割地賠款,寧可親洋人,而必防漢人。
美其名曰:「寧贈友邦,勿與家奴。」
異族當權,最為嚴重的還是思想的禁錮、文化的毀滅。
每次異族入侵,都會使中華文明嚴重倒退。
蟎清對言論鉗制,思想的禁錮,遠勝以前歷代漢族王朝。
四庫全書雖名為『修書』,實則卻是『毀書』。
『清修四庫,而古書亡』,絕非虛言。
蟎清的文字獄,更是曠古未有。
''這不能說話的毛病,在明朝是還沒有這樣厲害的;他們還比較地能夠說些要說的話。''
『待到滿洲人以異族侵入中.國,講歷史的,尤其是講宋末的事情的人被殺害了,講時事的自然也被殺害了。』
『所以,到乾隆年間,人民大家便更不敢用文章來說話了,人是有的,沒有聲音,寂寞得很。』
『人會沒有聲音的麼?沒有,可以說,是死了。倘要說得客氣一點,那就是:已經啞了。』
——魯迅《無聲的中.國》
(魯迅:我真的說過這些話。)
要不是蟎清的禁錮,華.夏又怎會從世界文明的巔峰,跌落到谷底?
又怎麼會有西方列強和?寇的肆意欺凌?
雲逍深吸一口氣,揮去雜亂的思緒,然後朝人群擺擺手。
憤怒的人群迅速安靜下來。
「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
「你身為開封府學教授,應該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吧?」
雲逍繼續向余桂元問道。
余桂元不敢做答。
侯方域等士子跪在那裏,恨不得將腦袋鑽進褲襠里。
這話,是孔子說的。
再怎麼迂腐的人,也是知道這話的含義。
「而你卻當眾鼓吹,蒙古統治華.夏,要勝過漢人,勝於大明。」
「說出這種泯滅天良的話,你也配為讀書人,配為漢人?」
「你,就是不折不扣的漢奸!」
雲逍越說越怒。
這種文化漢奸,比通常意義上的漢奸,更為可恨,造成的危害更大。
人群中的咒罵聲不絕。
紅娘子殺氣騰騰地說道:「我這就想去手刃此賊!」
李信手握劍柄,恨聲說道:「就這麼殺了,豈不便宜了他?」
袁可立以手掌重重地拍打桌案,向身旁的中年儒生喝道:「伯應,為父心中惡氣難消,替為父去出口氣!」
中年儒生苦笑道:「父親,這」
那中年儒生,正是袁可立的兒子,名為袁樞,字伯應,此時擔任河南布政司右參政。
文官都是講究一個體面,當眾動手打人,袁樞實在是做不出。
袁可立怒道:「怎麼,為父的話也不聽了?」
「袁公且慢,等我說完,再懲治這敗類不遲。」雲逍開口勸阻袁可立。
隨即看向余桂元,冷聲說道:「你說岳飛愚忠,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建炎初年,趙構、汪伯彥策劃拋棄中原,南下逃跑,身為從七品下等軍校的岳飛,上書批評皇帝膽怯只顧逃跑,結果被以『越職言事』奪官。」
「倘若不是為國家計,他何以能冒如此之大險,竟敢於直言指斥權相誤國,敢敦促一心要逃命的皇帝親征?」
「試問,如果岳飛只是愚忠,唯君命是從,只看君王的安危,那就希望皇帝儘可能逃得快一點,逃離金人遠一點,哪裏還會犯顏直諫,要皇帝親冒矢石,拯國家、民族人民於水火?」
「紹興八年,趙構與秦檜決意求和,岳飛不僅接連上章反對,並一面加緊練兵,準備軍需,一面派人連接中原義兵,準備舉兵北伐。」
「趙構怕岳飛舉兵阻礙和議,想把他召到杭州進行說服時,岳飛立即上書,欲『屏跡山林,以養微軀』,迫使趙構改變主意。」
「紹興十年,岳飛寧可違抗皇帝而招來殺頭之禍,毅然抗詔揮師北伐,這才有了郾城大捷,才能進軍朱仙鎮,打得金人畏服,甚至以『父』呼之。」
「你說,這叫愚忠?」
雲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水榭四周的眾人,無不聽得熱血沸騰,心馳神往。
頓了一下,雲逍朗聲說道:「岳飛之忠,其志在民族和國家,忠的是華.夏萬民,何來愚忠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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