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
可不是可以隨意釋義的。
除了那些傳說中的得道神仙。
就是伍守陽、郭靜中這樣的高道。
一個不慎,就會貽笑大方,甚至是身敗名裂。
尋常人要是敢胡亂注釋《道德經》。
那就是名副其實的離經叛道。
甚至被扣上一頂歪曲聖典、宣揚邪說的大帽子。
不僅會成為天下道門的公敵。
朝廷也會予以嚴懲。
雲逍子也不例外。
哪怕再怎麼受陛下寵信。
到時候也難以包庇他。
「住口!」
「膽敢歪曲《道德經》,立即轟出去!」
「公然宣揚邪說,狂妄之極,必須嚴懲!」
戒壇下方群情激昂。
很多道士甚至擼起袖子。
準備上台將雲逍趕下來。
跟隨雲逍前來的呂祖宮道士,全都嚇得面如土色。
住持到任才是一天,這就作了個大死。
哪怕你隨便講一個《早晚功課經》。
頂多是被說是不學無術,被人笑話一下。
也比這樣作死強啊!
完了,全完了!
雲逍停了下來,看着下方,眼神中充滿了嘲弄之色。
「肅靜!」
伍守陽大聲呵斥,將人群安撫下來。
然後他向雲逍微微一笑,說道:「雲真人,你繼續!」
不繼續講下去,又怎麼能抓住他的把柄?
雲逍不在意地一笑。
接着繼續不急不緩,徐徐道來。
「朱子云:道猶路也,人之所共同也。」
「其實生天生地生人生物之理,故謂之道。」
「天地未判以前,此道懸於太空;天地既辟以後,此道寄諸天壤。」
......
伍守陽、郭靜中等高道,都是一怔。
雲逍所闡述的《道德經》經義,竟是他們聞所未聞。
聽上去,沒什麼毛病。
並且,似乎還有點道理。
聽着聽着。
戒壇下方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
那些大德高道們,神色也從最初的不屑,化作了驚愕。
「張天師,雲逍子所講經義,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崇禎見人群有些不對勁,自己又聽不出個所以然,於是詢問張天師。
誰知張天師卻是充耳不聞。
他正難以置信地看着台上的雲逍。
王承恩正要出聲提醒,被崇禎阻止。
張天師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叔父』,又在人前顯聖了!
看向東林黨人所在的涼亭。
崇禎心中一聲冷笑。
『叔父』是謫仙下凡。
道門的道經,對他而言,又算什麼?
就像是飽讀詩書的大儒,講《三字經》《千字文》一樣簡單。
崇禎哪裏知道。
「叔父」不是什麼謫仙。
對於《道德經》,更是沒有什麼深究。
也就是在上大學的時候,一次旅遊途中,在一座道觀中偶遇一名女黃冠。
俗稱道姑。
雲逍頓時驚為天人。
於是有禮貌地對道姑展開了追求。
誰知這道姑甚是高冷,對他不假辭色。
雲逍是個有恆心的人。
於是這次發了個大狠。
回去後,利用一個月的時間,把黃裳的《道德經注釋》,死記硬背,給硬生生地背了下來。
然後再去道觀。
倒是成功引起了道姑的注意。
正想進一步深入交流,知根知底。
卻被道觀的老道,提着一把鏽跡斑斑的破劍,追趕了一面山。
然後又過了幾年,雲逍去了一趟道觀。
道姑還是道姑。
腰卻變成了水桶粗。
於是雲逍飄然而去,不留一片雲彩。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
黃裳的《道德經注釋》,被他牢牢記在心中。
以後很是在人前顯了幾回聖。
此黃裳,非射鵰中那個杜撰的黃裳。
黃裳,字元吉,清代道門大宗師。
這可是一位大牛。
黃裳圓寂時,當眾於八仙桌上將色身隱化。
也就是成仙了。
現場有無數人目睹。
並且很多名人,都在著作中有過詳細記載。
黃元吉成仙是真是假,無法確認。
他的《道德經注釋》,卻是流傳到後世。
被認為是最接近老子原意的注本。
也是從古至今,歷代《道德經》注本裏面,最好的版本。
沒有之一。
甚至是呂洞賓注釋的版本,也要略遜一籌。
雲逍怎麼也沒有想到,都穿越了,死記硬背的《道德經注釋》,居然還能派上用場。
別的穿越者當文抄公,吟詩作詞。
自己弄個《道德經注釋》,沒毛病吧?
在場的道士們,哪能從黃元吉的《道德經注釋》,挑出一絲的毛病?
不知不覺中,眾人漸漸沉浸於雲逍的宣講之中。
那些權貴、信眾們,聽着玄之又玄。
不明覺厲,不明白,卻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道士們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
道行淺一點的,緊皺着眉頭,苦苦思索。
大德高道們,則是如醉如痴。
東林黨人所在的涼亭中,一片死寂。
如今的讀書人,對《道德經》都有涉獵。
這些東林黨人,都是飽學之士,不僅渡過,還深入研究過。
因此能聽出一些門道。
一個個全都化作了泥塑。
迎陽子郭靜中,是當世道門最頂尖的人物。
雲逍講的東西,他的領會最深。
因此內心也,是最為震撼。
錢謙益不甘地問道:「迎陽真人,如何?」
「從古至今,《呂祖秘注》,是所有《道德經》注釋中最好的。」
「然而雲逍子所講,比呂祖,還要略勝一籌!」
「甚至可以說,堪稱《道德經》解本中的不朽真言!」
郭靜中用顫抖的聲音,緩緩說道。
涼亭中再次一片死寂。
半晌。
柳如是開口問道:「那豈不是說,雲逍子的境界,比呂祖還要高?」
郭靜中:「的確如此!」
錢謙益難以置信地說道:「雲逍子不到弱冠之年,又怎麼可能,對《道德經》有如此之深的領悟?」
郭靜中露出敬畏之色,「或許,此人真的如傳聞中那樣,是某個道門大能,甚至是真仙轉世!」
錢謙益、黃道周等人,瞬時陷入集體懵逼狀態。
嘶!
柳如是輕吸了一口涼氣。
舉目遙望戒壇上的雲逍。
一時間。
這年輕的道士,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雲逍講了約莫半個時辰。
正講到關鍵時刻,忽然閉上嘴巴。
伍守陽脫口問道:「為什麼不講了?」
雲逍淡然說道:「口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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