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醫院成了坑。
爆炸的衝擊波將周圍一帶的玻璃都震碎了。
投下炸彈的戰機很快飛走,只留下滿地狼藉和陷入絕望的人民。
「小晚!你沒事吧?」
盛庭梟緊張的詢問。
「我沒事。」
懷中的小女孩忽然大聲尖叫,推開江晚的懷抱,拼命往前跑,嘴裏喊着:「媽媽!!媽媽!!」
!。
無數的人奔向醫院殘骸。
江晚和盛庭梟對視了一眼,同樣飛奔過去。
他們帶着人開始搶救傷員。
哪怕醫院被炸毀了,但在殘檐斷壁下,還有呼救聲。
倖存下來的人也都加入了營救的隊伍中,他們合力搶救傷員,臉上是仿徨和堅韌混合,也有很多人被眼前的慘狀刺激到生理不適,轉身嘔吐。
滿地殘肢,屍首分離。
順着露出來的手挖下去,企圖將底下的人挖出來,最後,那只是一隻手。
他們剛剛挖出來還在求救的人,下一秒,氣息全無。
有時候小小的衡量下,壓死了數十人,內臟破碎從嘴裏擠出來,死亡的恐懼凝固在臉上。
哭聲謾罵聲響成一片,譜寫着絕望的調子,吟唱死神的歌曲。
江晚的指甲都劈開了,手上滿是血,可她沒停,不斷搬開碎石瓦礫,聽着底下嬰兒的哭聲,加快了速度。
可當她搬開最後一塊石頭時,那嬰兒早已死去,致命傷是穿過襁褓的鋼筋。
她怔怔的看着這一幕,強忍的淚水瞬間滑落。
身後伸出一雙手,輕輕的抱住了她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裏,「別看了小晚,別看。」
她悶在他的懷裏,哭聲壓抑。
這一天,過得格外漫長。
江晚精疲力盡的坐在地上,大口喝水,雙手都被繃帶纏着,身上也髒兮兮的,渾然不見之前的從容,倒像是難民一樣。
盛庭梟走了過來,又遞給她一個橘子,「還好嗎?」
她點點頭,「那邊安頓好了?」
「嗯,傷員都被安置在空地了,剩下的人輪班更換,繼續往下營救。」
江晚想起身加入,但被盛庭梟按住了,「你需要休息。」
「我不累。」
他的臉色很認真,「小晚,你需要休息,你挖了一天了,你的手都傷了,不能繼續。」
江晚吸了吸鼻子,「還有很多人在下面。」
「我知道,但你盡力了,我不能讓你冒着風險繼續。」
江晚最終放棄繼續,靠在盛庭梟的肩膀上,疲憊的合上眼,「我就睡一會,睡一會就好,我再繼續。」
「好,睡吧。」
她抱着橘子,靠在盛庭梟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有人走了過來,低聲詢問:「老闆,還要繼續嗎?」
「繼續,放心,酬勞我會翻倍支付。」
這些人搖頭,「不用翻倍,感謝您的慷慨救助。」
他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卻願意冒着風險施以援手,他們很感激。
盛庭梟沒多說什麼,只讓他們把食物拿去分一分。
這一夜格外漫長。
然而發生在這裏的殘酷事情卻沒能傳到國外,只因,通訊塔也被炸了,這裏徹底成為一個囚籠。
所有晦暗骯髒的事情都被掩蓋在硝煙之下。
江晚他們後面才知道,被炸掉的醫院不止一處,而是三處,皆損傷巨大,慘無人性。
死亡人數筆直線上升,如同人間地獄。
正因如此,活着的人更憤怒了,戰爭徹底陷入白熱化,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江晚和盛庭梟原本的前進道路也因為戰爭而被破耽擱,他們不得不繞路去更遠的地方,但也見識到了更多悽慘的場景。
她一次又一次的去救人,卻在一次營救中,被敵手追擊轟炸,躲避中,和盛庭梟失散,被迫跟着平民擠進了破爛的卡車,送去另一個安全營。
「給,吃點吧。」
江晚抬頭,看向年輕的士兵,搖頭,「我不餓,你吃吧。」
對方還帶稚嫩的臉,估計尚未成年,就成了士兵,一側的袖口空空蕩蕩,顯然是斷了手臂,才轉移到後方工作。
「吃吧,我知道你,你救了很多人,謝謝你的善良,這是你應得的。」
說着就強行把干硬的黑麵包塞進她手裏。
江晚拿着麵包,鼻頭有點酸,「謝謝。」
「你和你的家人失散了嗎?」
「是,我想回去可以嗎?我的家人可能還在那邊等我。」
士兵搖搖頭,「那邊已經屬於反叛軍的地方,你過去會被殺死的。」
她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
「或許,等我們勝利的那一天,你和你的家人會重逢。」
士兵努力的安慰着她,但心裏知道不可能了,在這樣的情況,失散的家人等同於死亡,像他這樣,成了孤兒。
江晚抱着胳膊,很堅定的說:「是,他會找到我的。」
盛庭梟已經找瘋了。
原本一路鎮定強大的他,在失去江晚的蹤影后,理智全無。
「老闆,我們不能過去那邊,那邊已經成了他們的地盤,我們會被絞殺!」
盛庭梟的眼睛冒着紅血絲,「告訴我,怎麼殺回去。」
「除非我們能獲得勝利,但太難了。」
這些保鏢們都紅了眼睛。
戰爭到了這一步,他們都知道,勝負已分。
剩下的不過是徒勞掙扎罷了。
他緩緩蹦出一句話:「那就獲得勝利。」
與此同時,井雨薇按照他們的要求,開始研究有毒藥粉。
因着那張紙條,她不再仿徨,眼神清明,勢如破竹。
很快,她就找到了當地生存的一種植物的花粉具有強烈的毒性,經過提取,製造成氣霧。
每天,她都會從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手中得到同一種紙條,上面寫着熟悉的筆跡,簡短的吩咐。
她會牢牢記住上面的內容,並且去做。
終於,她拿到了最後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句話。
【交給他們,保護自己,等我。】
她深呼吸一口氣,壓着的成果終於拿出來,傳話過去。
得知成功後,指揮官立刻趕來,眼神狂喜,語氣略帶恭敬:「真的成功了?」
井雨薇點點頭,「是。」
「讓我檢驗一下!」
她將一個密封的瓶子交過去。
本以為檢驗是用動物,但指揮官卻拉來了一隊俘虜,男女老少,擠在籠子裏。
「丟進去。」
她的臉色一僵,根本下不去手。
「丟進去,證明給我看這東西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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