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來還有些猶豫,劉秀珠說道,「當初那些世家,想要左右朝政,擾亂朝綱,被我殺了一批,免了一批,現在已經老實多了。」
「再說了,國師說得對,我們也不是搶他們的,只是現在糧食還沒有收成,暫時借他們的而已。借條上蓋上官府的官印,許以利息,讓他們放心。」
「同時,張貼官文,宣言御林軍受到百姓歡迎之事,尤其是百姓出錢出糧出人支持御林軍北伐,出祁山打的北莽無還手之力。讓大夥看到我們大漢的信心,看到我們的決心,看到我們的未來。」
眾人紛紛說道,「皇上聖明!」
劉秀珠說道,「李尚書,籌集糧草一事我就全權交給你了,你務必將二十萬擔糧草盡數交到親王軍中。」
李開來行禮道,「微臣領命。」
劉秀珠又說道,「王尚書!御林軍才從北莽歸來,恐怕軍械也不夠,你將現有的弓箭、刀槍、軍馬挑選一些精良的送過去。」
王德利行禮道,「微臣領命。」
劉秀珠又吩咐了幾件事情,便叫眾人散了,唯獨留下了龐尚詡。
「國師,現在我們當真是勒緊褲帶過日子啊。」
龐尚詡說道,「這是皇上英明神武,與百姓同甘共苦,哪怕耗盡了國庫,也要打贏這一場大仗。」
劉秀珠眼眸中有堅毅之色,「此戰,會鼎定日後的局面。」
「我們大漢還能否存在,也會在這一戰之後見出分曉。連霍無缺也敗了,岳強又要去防禦天河。現在我們能依仗的也只有長生了。」
「我也知道長生辛苦,他實在太不容易了。還來不及喘息,我就逼着他去攻打湘州。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你們這些人,一個個苦勸我,不許我離開臨安,不許我披掛上陣。否則的話,我如何會讓長生這般辛苦。」
龐尚詡說道,「皇上乃一國之主,豈能輕易離開京城,又豈能輕易上陣殺敵。」
「而且現在曾秀全之亂未平,北莽又虎視眈眈,正在徵兵備戰,皇上如何能離得開啊。」
劉秀珠說道,「國師,以前我當長公主的時候,哪怕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攝政的時候,我總是覺得皇帝是最容易當的,尤其是對我的兄長,對我的侄子,我是瞧不上的。」
「現在我登基為帝,我才深刻感覺到,要當一個好皇帝,哪怕當一個守住江山的皇帝,也是極為不容易的。」
「哪怕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情,付出這麼多努力,可是局面並沒有好轉啊。有時候我在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何我們大漢依舊四分五裂,為何北莽依舊沒有被趕走?」
龐尚詡說道,「皇上,我們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我們正在往正確的道路上行走。只是以前的皇族積弊太重,要扭轉乾坤是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太多的精力。」
「至於大漢依舊四分五裂,這也是一個正常的過程。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循環不衰。」
「依我之見,已經分裂這麼久了,也快要到合的時候了。」
劉秀珠看着龐尚詡,「國師,你這是安慰我啊!」
「其實你心裏比我更清楚,我們大漢朝廷現在面臨的困境,當真是內憂外患啊。」
「曾秀全這般大逆不道,又與那魔教勾結,勢力大增。我原本以為霍無缺能勝個幾場,好歹也能穩住局面,誰能想到,他還是大意了。」
「現在那蜀中,雖然沒有公開與我們決裂,可是我的旨意,根本就調動不了蜀中的一兵一卒。」
龐尚詡說道,「皇上,或許,用不了多久,蜀中,又會是另外一個湘州啊。」
劉秀珠微微一愣,「鄧驍這麼急不可耐了嗎?」
龐尚詡說道,「鄧驍的確答應老天師,他們鄧家兩代以內不稱帝。」
「可是現在蜀王鄧天麒娶了王妃,王妃據說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這鄧驍已經放出話來了,蜀王妃肚子裏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是天選之人,要坐上龍椅的。」
「他們還說,這是老天師生前說的。」
劉秀珠說道,「老天師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龐尚詡說道,「老天師自然沒有說過這句話,老天師的原話是鄧家兩代以內不能稱帝。」
「鄧驍何其老奸巨猾之人,他篡改了老天師的話,鄧家兩代之內不稱帝,第三代乃天選之子,必稱人皇。」
「其實,哪怕沒有稱帝,鄧家在蜀中早已根深蒂固,獨成一國,與稱帝並無二樣。」
「到了那時,當瓜熟蒂落,蜀王妃誕下孩子之後,便是蜀中稱帝之時,到時候又是一場混亂啊。」
劉秀珠用手扶着頭,身後的楊影連忙上前一步,為她的太陽穴輕輕揉捏,以緩解疲憊。
「皇上,要不先歇歇吧,你昨晚才睡了兩個時辰,又被他們驚醒了。」
劉秀珠揮揮手,「不用,現在如此緊急,許多事情都要我抉擇,許多東西都等着我去定,國師這般年紀,還在熬着、守着,我如何能偷懶呢。」
龐尚詡說道,「皇上,老臣已經老了,不需要睡那麼長的時間。而且,我困了就閉上眼睛打個瞌睡,誰也看不出來。」
「皇上還是要注意龍體啊。」
劉秀珠說道,「國師,我一個練武之人,身體沒問題的。」
「你所說的蜀中稱帝一事,會有一場混亂,我也料想到了。到了那時,哪怕我與鄧家關係匪淺,可是這涉及大是大非的情況,我也只能站在他們的對面了。」
「我想了一下,到時候就口頭叱責一番,稍微調動一下兵馬,做做樣子吧。現在我們也沒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資源去同時對付三方勢力了。」
龐尚詡說道,「皇上英明。」
「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永遠還是北莽。曾秀全也好,蜀中也罷,都是我們大漢內部的事情。內部的事情內部處理,一旦北莽入侵,我們一家是抵擋不住的,還是需要所有的勢力聯合起來去對付北莽。」
劉秀珠說道,「可是現在我們和曾秀全打成這樣,又如何能聯手抗敵呢?」
龐尚詡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皇上,陸親王給我寫了一封,我仔細拜讀,覺得受益匪淺。」
劉秀珠說道,「長生還給國師寫信了,說的是什麼啊?」
龐尚詡說道,「這封信封面上寫了四個字:論持久戰!」
喜歡一人一刀,鎮守華夏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