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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袁東亭、袁南光猛然望向佔大爺這邊,因為他易容成了鮑零,袁氏兩兄弟又看了看紅艷,她易容的是袁南風。而後袁東亭、袁南光哈哈一笑,用手點指着陳春嬌。
袁東亭笑道:「陳姑娘,二弟南風在此,我們三兄弟一母同胞,他去接應鮑護法,怎會有差,令兄亡故,你神情恍惚,怕是多憂多慮啦。」袁北光笑道:「陳姑娘連自己人都懷疑啦,吃過飯你多休息,這是勞神過度。」
佔大爺、紅艷、盛六爺、林女俠、滿二爺、邢五爺、鄧七爺都是一驚,倒不是懼怕袁氏兩兄弟和陳春嬌。如論易容方面,紅艷可以說無出其左右,易容幾乎無破綻,令人不加懷疑。剛剛陳春嬌說她並非真鮑零,眾人感到疑惑不解,思前想後並無不可啊。再一想,陳春嬌與鮑零待在一起時日久,知根知底,或許有些微乎其微的細節不大對。
紅艷忙道:「大小姐,屬下追隨你與大寨主時日不短,如有怠慢,請大小姐告知,屬下必改。」
袁東亭道:「陳姑娘啊,鮑護法一片忠心,你可不能寒了他的心,登天教群英只有你二人僥倖得活,不可胡亂猜疑額。」袁北光接着道:「說的是,鮑護法對陳姑娘忠心不動搖,實屬難能可貴。」
陳春嬌截話道:「二位此言差矣,我懷疑自然有懷疑的道理。」手一揮,十二名侍女衝上來,團團圍住佔大爺等人,手裏備好了萬針器。
盛六爺暗想道:這陳春嬌心思縝密,武藝又好,相貌出眾,見多識廣,如能走正道,不失為一位俠女,可惜心腸毒辣。
紅艷佯裝焦急,忙道:「大小姐這是為何,屬下哪裏做的不好,請大小姐指出來啊。」
陳春嬌目露凶光,狠狠的道:「得了吧,收起這套詞,姑奶奶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人,你假扮鮑護法,可以說以假亂真,但騙不倒姑奶奶,鮑護法下頜有顆小黑痣,是他幼年挫傷下頜遺留下的,你這冒牌貨大意,還想騙我等。」
要不然說陳春嬌陰狠毒辣,說着話暗施手勢,十二名侍女知其意,忙催動萬針器。
一剎間,十二名侍女尖叫倒飛而出,再也未站起。
出手者正是林女俠,她聽陳春嬌話意,心下早加了百倍小心,細下發現她暗施手勢,知道有殺招。林女俠施展師門絕技隔空掌,雙掌揮動,掌到力出,勁力強勁,擊殺了十二名侍女。
這下子袁東亭、袁北光大吃一驚,疑惑的看了看袁南風,只見易容去掉,是位姿色甚美的女子。此刻沒必要遮掩啦,眾人皆露出本尊,袁氏兩兄弟和陳春嬌吃驚非小。尤其是陳春嬌,雖懷疑假鮑零是人所扮,卻不曾想到眾人找尋的這麼快,陳春嬌也知道袁南風和鮑零完了。
袁東亭高聲道:「快來人!」他武功高深,內力十足,莊中的莊客聞訊急忙快趕過來,足有百人之多。
盛六爺朗聲道:「大莊主、三莊主別來無恙,我們只找陳春嬌,貴莊雖窩藏她,我們兄弟卻不想跟貴莊動干戈,請兩位莊主交出陳春嬌,其餘既往不咎。」
袁東亭怒道:「呸,姓盛的你少大言不慚,當年是紅燁老道出手解救,否則你早命喪久矣,害得我們兄弟仨聲譽掃地,你們假冒二弟,說來他遭了你們的毒手,新仇舊恨一塊算。」盛六爺耐着性子道:「袁大莊主,當年你們助惡為虐,不思反省,還是一錯再錯。」
林女俠嬌喝道:「盛大哥,良言難勸該死鬼,姓袁的,你既出此言,多說無益,留着你們亦是禍害,一併打發嘍,休怪本姑娘心狠。」
袁東亭怒聲道:「放肆。」說罷,跳過來戰林女俠,後者揮掌相迎。
袁北光嗷一嗓子,直衝盛六爺,口中喊道:「還我二哥命來。」掄開三環熟銅刀,連着砍了十七刀,盛六爺左躲右閃,避開十七刀。
到此時,陳春嬌見苗頭不妙,轉開身躍上房頂。鄧七爺砍翻十多名莊客,眼角餘光發現陳春嬌逃跑,大呼道:「惡婆娘,休得逃脫。」說着話,鄧七爺雙足一點,踩着兩名莊客肩膀,躥身上了房頂追趕。
打翻了二十多名莊客,紅艷喊道:「佔大哥,鄧兄弟一人恐吃虧,這裏交給你了,我去幫忙對付姓陳的。」言畢,早已躍身上了房頂。佔大爺邊打邊道:「好,你們多加小心,萬不可讓魔女再跑脫。」
要說往昔,袁北光武功能勝出盛六爺一籌。今非昔比了,盛六爺平時與眾切磋,習得太極刀法後,環環相融,武功高出往昔多倍。袁北光的三環熟銅刀如暴風驟雨般攻擊,盛六爺從容應對,未傷及分毫。金刀太顯眼,來袁門山莊時,盛六爺把寶刀藏好。盛六爺運用金砂掌力抗袁北光的刀法以及伏虎擒拿手法,讓袁北光連連驚訝,這是他低估了盛六爺。
往來間戰了五十多回合,袁北光抵擋不住,讓盛六爺一掌打中小腹,但未盡全力,袁北光翻身摔倒,口中溢血。
再說袁東亭,袁氏三兄弟武功以他最高,武功比兩位兄弟均要高出三分,江湖上是鮮有對手。若以林女俠當年的武藝,還真打不過袁東亭。時光境遷,林女俠的武功高出當年不少,論武功修為不在盛六爺之下。動起手來,袁東亭大驚,萬沒想到才一年之久,林女俠的武功竟然高出往昔許多。
兩個人斗到六十多回合,林女俠右手格擋住袁東亭的雙掌,左手一掌揮出,打在袁東亭的肚子上,當然未盡全力,袁東亭受傷倒地。
這時,佔大爺、滿二爺、靈秀、邢五爺已把一眾莊客全都打翻在地,結束了戰鬥。
林女俠道:「陳春嬌詭計多端,艷姐沿途會留下記號,我們去追。」佔大爺道:「快,不然七弟他倆着魔女的道。」林女俠笑道:「佔大哥,你是更擔心艷姐罷。」佔大爺臉一紅,憨笑道:「艷艷和七弟我都擔心。」滿二爺和邢五爺聞聽哈哈大笑。
盛六爺拱了拱手,說道:「大莊主、三莊主,多有得罪啦,過去的既往不咎了,二莊主之事還請節哀,捉到姓陳的,在下登門賠禮。」本以用不着道歉,盛六爺是心寬之人,希望冤家宜解不宜結。
轉回身,盛六爺道:「大哥、玉妹妹,我們沿着記號追。」林女俠轉回身,言道:「這就出發。」
豈料,倒在地上的袁東亭向着袁北光使眼色,正巧盛六爺和林女俠各自背對着他們兄弟。袁東亭抓起一把地上鋼刀,袁北光拿起三環熟銅刀,袁氏兩兄弟一咬牙,對着盛六爺和林女俠擲出銅刀和鐵刀。
佔大爺站在一旁,親眼看見這一幕,想過來阻擋來不及了。當即高喊道:「你二人當心背後。」滿二爺、邢五爺、靈秀同時驚呼道:「快閃避。」
其實以盛六爺和林女俠的修為早覺出異向,二人極有默契,同時翻身一躍,躲開了殺招。二人是躲開了,躲避的極快,兩把刀傾盡全力擲出,刀速極快,袁東亭與袁北光沒有躲開。
銅刀穿透了袁東亭的胸膛,鐵刀扎透了袁北光的胸膛。連着兩聲慘叫,袁氏兩兄弟頃刻斃命。
望着袁氏兩兄弟,盛六爺深深嘆息,林女俠心有怒火。正應了那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真理。
靈秀道:「這是自作自受,只是報應來得太快。」滿二爺道:「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
紅艷沿途留下了曲形標記,盛六爺、林女俠等沿途追擊。
且說鄧七爺追趕陳春嬌,間隔兩丈左右,鄧七爺縱身跳躍,手中鋼刀猛地拋出。陳春嬌聽見聲響,急忙扭身止步,鋼刀落地擋在前方,鄧七爺隻身趕上。
陳春嬌回過頭笑意濃濃,嬌聲細語道:「嚇到奴家了,你忍心嘛。」鄧七爺冷笑道:「好個不知廉恥的毒婦,今番你插翅難逃,識趣的束手就擒。」陳春嬌軟聲細語道:「你這麼着急哦,奴家從你就是。」她神情嫵媚,盪人心魄。
未等鄧七爺答話,陳春嬌舉手拿着萬針器,對準鄧七爺發針。鄧七爺暗叫不妙,急忙閃身往旁躲,哪知陳春嬌虛晃一招,趁着鄧七爺躲避之時,萬針器對準了他。鄧七爺正在躲避,看情形再想躲閃來不及了。
忽有一條鏈子纏住鄧七爺,鏈子使用得輕巧迅捷,陳春嬌的萬針器打出了,鄧七爺也得救啦。
出現的是紅艷,鄧七爺大喜,笑道:「多謝艷姐了。」紅艷笑道:「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又道:「魔女,你厚顏無恥,滿肚子壞水,你罪孽深重,報應來了。」鄧七爺怒喝道:「卑鄙無恥,笑裏藏刀。」陳春嬌忿恨道:「怨你自己不小心。」
紅艷一轉身,閃到陳春嬌的身後,鄧七爺跨步上前,兩個困住陳春嬌。深知紅艷的武藝高深,陳春嬌暗暗叫苦,一雙秀目亂轉,思索着如何逃脫。
在此時,盛六爺、林女俠、佔大爺、滿二爺、靈秀、邢五爺一行火速趕來。六位上來圍住了陳春嬌。佔大爺怒道:「妖女,你再無僥倖了。」
陳春嬌忿恨道:「沒有我等為惡,哪顯得出你們的正義。」
盛六爺呵斥道:「休要狡辯,人生在世,應心懷善念,端正品行。為惡陰狠只會招災引禍,必無好結果,可笑你竟以為你所作所為理所應當,真是嘩天下之大笑。」
陳春嬌忽然笑了,不停的發笑,笑得合不攏嘴。她忽然道:「姑奶奶性命自作了斷,想讓姑奶奶認罪伏法,痴心妄想。」
靈秀喝道:「你還以為能逃脫麼,你才是痴心妄想。」鄧七爺怒道:「今天為被你殺的弟兄們報仇雪恨。」林女俠道:「你害人無數,自作自受。」
拔出腰懸的彎刀,陳春嬌橫刀自刎,鮮血涌流,瞬時斃命。眾人微微一愣,還以為她想拼命,負隅頑抗,沒成想竟然自盡啦。
回到了無極盟,盛六爺、林女俠等人備說前事,老少眾人聞言大喜,登天教群賊總算伏法。
無極盟聚各路豪傑,抗擊登天教,損失了不少正義之士。老少英雄祭拜亡故者,想着失去的弟兄,大家不勝傷感。
議事廳里,老少眾人坐列。龍老道:「當初登天教危害武林,老朽不想武林邪長無限,聚集八方英豪。眾位心懷正義,同舟共濟,肝膽相照,除卻了作惡多端的登天教,今群賊掃滅,不知大家有何打算。」
佔大爺笑道:「兄弟們在一塊開心快樂,情深義重,我不願和大家分開。」杜九爺道:「大哥說得好,小弟也不想和大家分開。」
衡八爺笑道:「大惡已除,大家開開心心的生活很好。」祝三爺道:「八弟你錯了,登天教雖滅,江湖中還存在惡人壞蛋,而且永遠存在,只不過沒有登天教鬧得兇惡罷了,武林紛爭仍然不斷,人皆有貪念。」
老少眾人不可置否的點頭贊同,江湖是個很複雜的形式,如果沒有爭鬥,也就談不上是江湖了。
鄧七爺道:「我已寫信告知家中,爹和娘都知道登天教覆滅,非常的高興,新上任的巡撫不是善類,只因父親未拿錢銀打理,可惡的周巡撫居然給父親罷了官,我準備接爹和娘過來。」
眾人深知官場情形,認為罷官等同遠離是非。
龍老道:「留在州里免不得那巡撫找麻煩,由老四、老八同你前往,走水路歸來,吃過午飯就動身。」鄧七爺、石四爺、衡八爺同時道:「好!」
盛六爺道:「聽聞中原武林要推選盟主,方才鍾河兄弟遞來請帖,信中讓我等兄弟赴盟,免不了紛爭,說到底還不是一番廝殺拼鬥,這不是我想看到的,與其身在其中,不如自由自在。」
林女俠笑道:「盛大哥是想隱居生活,這樣最好不過。」盛六爺笑道:「我早有此意啦。」
滿二爺笑着道:「中原武林爭鬥不休,海外倒是清淨無憂,房老爺子告辭時說過,讓我等可赴海外找他,眾人不願分離,不如同去海外隱居,樂得自在。每到祭祖之日再回來,不在理會江湖紛爭。」靈秀笑道:「大家一同在海外生活,兄弟們用不着彼此分離。」
邢五爺笑道:「甚好,海外是個好去處,景色優美,適合修身養性。」馮妙手笑道:「海外的藥材還多,可以研製出更多救人的藥品。」
滿堂笑道:「聽邢大哥一說,我巴不得立刻到達海外。」丁老爺子笑道:「你這孩子。」說着,用手摸了下孫子腦瓜。
盛六爺道:「大家首先要把家人接來,而後我們坐船出海。」龍老道:「就依老六所言。」
其中祝三爺、邢五爺、衡八爺、林女俠、紅艷、馮妙手、蘇姑娘沒什麼親人了,負責幫忙接應。佔大爺回原籍,紅艷同往,接來了叔父占彬。滿二爺從家中接來雙親。林女俠陪伴靈秀回了塞北接來母親。蘇姑娘回鄉接來石四爺的雙親,石四爺則與衡八爺陪伴鄧七爺去接鄧廣惠夫婦。盛六爺陪同杜九爺去接來叔父杜晉。
半月的時光,眾位的親人相繼接應到了無極盟,大家相聚非常高興。文女俠和翠紅、寶娟、馮妙手打掃了屋子,供眾親人住。
龍老召集了全山豪傑,言明了經過。群雄均知天下無不散筵席,大家聚在一起抗衡登天教,福禍與共,今生難忘。為對抗登天教,群雄幾乎都沒回過家,甚是思念,彼此散去,各回原籍故土,不必細表。
告別老少眾人,湯澈領着當初的弟兄回了胍山,鍾河一人了無牽掛,隨着湯澈去往胍山務農。後二人各娶妻生子,兩家人幸福美滿。
水波蕩漾,大船行駛,老少眾人坐在船上欣賞美景。石四爺在船頭,衡八爺在船尾,兄弟倆熟知水性,照顧着首尾。
一路上滿堂總是咧嘴大笑,林女俠好奇道:「滿堂兄弟,你笑什麼呢,說來聽一聽。」靈秀笑道:「讓大家跟着樂一樂。」盛六爺笑道:「他是在笑三哥、七弟、八弟、九弟。」
祝三爺、鄧七爺、衡八爺、杜九爺都一愣,異口同聲問道:「我們有什麼好笑的?」滿堂站起身,笑道:「幾位哥哥還是孑然一身,離開了中原,再想找媳婦難上加難咯。」又道:「不過聽說海外有仙女,不知幾位哥哥誰能幸運。」
鄧七爺道:「好你個臭小子,竟然編排起我們了。」祝三爺笑道:「咱們收拾他。」衡八爺、杜九爺附和道:「收拾這小子。」
哥幾個高高舉起滿堂,嚇得滿堂臉色蒼白,急忙求饒道:「幾位哥哥,小弟失言,小弟失言啊。」又看了看眾人,再次道:「你們大家幫幫忙啊。」眾人哈哈大笑。
滿堂呼喊道:「盛伯母!」文女俠笑着道:「伯母什麼也沒看見。」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滿堂緊忙道:「盛大哥,你人最好啦,快幫兄弟求個情,快點哇。」盛六爺大笑道:「三哥、七弟、八弟、九弟,把他扔水裏,他和四哥學水,早會水中的本領了。」祝三爺、鄧七爺、衡八爺、杜九爺齊聲道:「好!」
可憐的滿堂被扔進水裏,眾人知道他會水,更有石四爺、衡八爺看住,也不擔心。
等滿堂游過來,還沒等上船呢,讓林女俠給阻止啦。滿堂苦笑道:「林姐姐快讓小弟登船呀。」林女俠笑着道:「好兄弟,不必啦。」滿堂一咧嘴,急忙道:「為何呀?」紅艷在旁笑道:「因為你會水啊。」
滿堂呼應道:「這可是去海外的島嶼,不登船怎麼辦。」盛六爺、林女俠相視一笑,齊聲道:「自己游過去。」老少眾人紛紛大笑,大船平穩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