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經把他推了出去!
已經把他推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偏偏,又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本王說過,不會再留你一個人!」周沐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經年的陳釀一般,帶着魅惑之音。
顧長生聞言,抬手擦了一把自己淚眼婆娑的手,忍不住的道,「那你也是傻,你忘了我不死不傷,我不會有事兒,可是你不一樣!」
「即便是如此,本王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周沐的聲音,無比的篤定執着。
「你個傻子……傻子……」
顧長生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淚眼婆娑的她,只能任憑周沐強而有力的臂膀將自己圈在懷中,跟着自己一起沉淪……
同樣逆着顧長生的力道折返的弒無絕,伸出了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的眼中,永遠只有顧長生和周沐相擁的身影!
畫面,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明明知道,愛上這個女人,是一個錯,自己連陪她落難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從來都沒有!
他能做的,只有這樣,看着另外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身邊,擁她入懷……
無數的石塊,在弒無絕的身邊落下,砸在他的肩膀之上,砸的他的身形趔趄,站立都站不穩,可是,他依舊那麼執着的站在哪裏,保持着伸手,想要抓住顧長生的姿勢……
周沐可以做到的,他同樣也可以……
可是,他卻沒有那個資格,可以理直氣壯的站在顧長生身邊,擁她入懷……
「城主!小心!」多樞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眸底滿滿的都是受傷之色,穩住身形後的第一時間,就沖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弒無絕的衣衫,將他往後拉了回來……
自家主子,怕是又受傷了吧?
同樣的愛着一個女人,可是,卻總是差了那麼一分分,不能相伴她的左右……
看着自家主子站在石塊紛紛落下的地方,靜止不動,多樞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了起來,為什麼,自家主子偏偏就要承受這種求不得的痛苦?
「主子,你有沒有事兒?有沒有傷到哪裏?」多樞焦急的檢查着弒無絕的身體,就怕他有個什麼閃失。
「活的,果然是活的!」弒無絕的目光,停留在他適才站立的地方,那地方,此時已經被紛紛落下的石塊,格擋了視線……
可是,就在多樞將自己拉回來的瞬間,弒無絕清晰的看到,那紛亂的石塊之後,天旋地轉,亂石翻飛之中,弒無絕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無比碩大,猩紅詭異的眼睛!
那眼睛望着自己,帶着嗜血的渴望,可是,卻只能看着自己遠離它而去!
他雖然遠離它而去了,但是顧長生和周沐,卻被席捲而去……
「這石碓之後的洞穴是活的!活的!給本城主挖!挖!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東西,把顧長生和周沐救出來!」
弒無絕忘不掉那雙眼睛,那雙猩紅的眼睛!
太過的詭異,太過的刺目!
直覺的,就連弒無絕都覺得危險的存在!
「弒無絕!弒無絕!我家娘子,我家爺……他們……他們……嗚嗚……」元寶已經急的快要哭了,整個人頂樓在漆黑的洞穴中顫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現在,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挖開洞穴,找到他們才是正經!給我挖!」
弒無絕低吼了一句,第一個上前,往那橫亘在洞穴前方的石碓跑去!
挖開它們!
只有挖開他們,才有可能找到顧長生和周沐!
紛紛落下的石碓,長達數公里遠,將洞穴封了個死死的,而就在洞穴之後,一條修長粗壯的身影,頂着一雙猩紅的大眼,無比迅速的倒退着……
墜落的石塊,它視若無物,幽暗的洞穴,它駕輕就熟,動作無比的輕鬆熟練……
不知道這身影退了多遠,及至它身後的洞穴消失不見,變得空曠明朗,那諾大粗壯修長的身影,搖身一變,直直的往那空曠處安置的一把金交椅跌了過去……
猩紅的雙眼,逐漸的變成妖冶的雙眸,諾大的身軀,不斷地縮小,在落入金交椅的剎那,那適才還填滿整個洞穴的身形,變成了一個妖嬈的美人兒……
只是,這坐在金交椅上的妖冶美人兒,盤旋在金交椅下的雙腿,不是腿而已……
而是一條,金色的蛇尾……
妖冶的眸子,猩紅的光芒隱隱,尖尖的錐子臉,下巴尖細,透露着詭異的美感,胸前兩團豐滿的凸起,只是掛着幾片金光閃閃的鱗片,完全遮擋不住那裸-露在外的瑩白魅-惑,那纖細的腰身,更是盈盈不足一握……
人身,蛇尾……
胸大腰細錐子臉,典型的一蛇精!
「咯咯……等了千百年,餓了千百年,終於有人,闖入本蛇的嘴巴里了!咯咯……」
金交椅上的美人兒,媚態橫生的伸出了蛇頭,舔了舔嘴角,雙手忍不住的往自己纖細的不盈一握的腰身上撫摸而去,臉上的笑意根甚,「而且,還是一對俊男美女,咯咯……不知道吃了你們,本蛇會不會變得更漂亮,咯咯……」
蛇精的聲音,纖細羸弱,仿佛一個柔弱惹人憐惜的女子,就連她臉上的神情,都無比的憐惜,像是一個無辜的路人甲一般……
而就在蛇精端坐的金交椅後不遠處,就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陡崖,那陡崖之上,一層一層的高塔,不斷的往半空之中延伸……
諾大的「神兵冶煉塔」五個字,就那麼古樸肅靜的雕刻在高塔的最底層,正對着蛇精端坐的金交椅……
「你是誰?我們是在哪裏?放我們出去!」
蛇精的身上,屬於顧長生的聲音,低沉壓抑的傳來,帶着一絲怒不可揭之色……
「咯咯……哎呦,你們竟然還活着呢……本蛇就說,吞下去了你們,本蛇怎麼一點兒飽腹之感,原來,竟是還沒有消化掉麼?」端坐在金交椅上的蛇精,妖嬈的躺下了身形,單手支撐着金交椅的扶手,將錐子一般的小臉蛋,放在椅背長長的白毛毯上,媚眼如絲,軟綿綿的道,「本蛇就是這神兵冶煉塔的守護神,蛇精蛇飄飄!至於你們在哪裏……咯咯……冒冒失失的闖入本蛇張開的嘴巴里,你說,你們會在哪裏?咯咯……當然是本蛇的肚子裏了!」
「神兵冶煉塔?守護神?蛇精?」
蛇腹之中,顧長生一時間,竟然有些消化不了蛇精蛇飄飄的話語。
她就說麼,丫的,她那一腳踩下去,怎麼地都會動!
原來,她竟然是一腳踏進了一條蛇張開的嘴巴里了麼?
所以,她和自家妖孽現在,竟然是在一條蛇的肚子裏?
不怪她的四周,血色淋漓的,軟不唧唧的,分外的怪異,原來,竟然是蛇的肚子?肚子?
尼瑪!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知道神兵冶煉塔的蹤跡,本來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兒,可是,被一隻蛇給吞到肚子裏,這就有戴爾那啥了!
這是一不小心,要葬身蛇腹的節奏麼?
「我們無意冒犯,只是神兵冶煉塔中,有我們需要的東西,還請你放我們出去!」顧長生見自己妖孽無恙,而自己,也沒有因為跌入蛇腹而有一絲不妥之處,這才長長的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一副好商量的道。
「那可不行,本蛇恪盡職守,守護在神兵冶煉塔門前,已經有數不盡的時光了,餓肚子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情,送到嘴裏的肥肉,本蛇又怎麼可能吐出來呢?」金交椅上,蛇飄飄聞言,當即搖了搖頭道。
隨着她這小動作,她那壯觀的胸口,頓時跟着一陣兒起伏搖擺,點點覆蓋其上的金色鱗片,折射着金色的光芒,顯得蛇飄飄愈發的妖冶惑人,就像一朵綻放的罌粟一般,處處透露着詭異的美感……
「你!丫的難不成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啊!」顧長生聞言,頓時就急了。
這蛇肚子裏面,可不是什麼好待的地兒!
伸手不見五指不說,到處還血淋淋,軟乎乎的,關鍵是,它還在不斷的蠕動,這感覺,真心是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咯咯……美人兒,說話不要這麼沖嗎,本蛇在這裏呆了無盡的時光,什麼都沒修煉出來,獨獨修煉了一副動心忍性的好性子!想要本蛇到嘴的肥肉給吐出來,那是萬萬不能的,更何況你們還敢打神兵冶煉塔的主意!咯咯……」金交椅白色的長毛之上,蛇飄飄扭動自己的蛇尾巴,妖嬈的翻了個身,那纖細的腰身,妖嬈的簡直要命,錐子般的小臉上,慵懶異常,處處透露着妖冶的美感,「神兵冶煉塔是本蛇守護的使命所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除非,賦予本蛇這使命的神邸親臨!你們快打消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乖乖的被本蛇消化掉,成為本蛇的口糧吧!咯咯……」
「賦予你這使命的神邸是誰?」蛇腹之中,顧長生和周沐十指緊扣,聞言,顧長生當即開口道,「是不是塔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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