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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四喜應了一聲,轉身又問道,「香瓜這樣的小事兒還用咱家爺親自過目嗎?」
「啪!」元寶又是一個爆栗子敲了過去,怒其不爭的開口,「說你什麼來着?凡事不過心!說過多少次了,事關長生娘子無小事,這事兒當然要讓爺過目!」
四喜捂着腦袋,吶吶的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元寶大人,瞧這勢頭,長生娘子肯定就是將來我要侍奉的主子,你再帶我去看看她可好?」
「在百里山的時候不是帶你去看過一次了嗎?」元寶凝眉撇了他一眼。
「那怎麼能算,我站在門口都沒敢進去!元寶大人,拜託拜託,你就帶着我再去見見長生娘子吧,要不我對長生娘子一點兒都不了解,將來伺候的不周全可怎麼辦?」四喜雙手合十,期期艾艾的祈求着。
元寶無奈,只得點了點頭,「一會兒問過爺,爺若是同意,我便帶你去見長生娘子。」
四喜長相頗秀氣,身材也像姑娘一樣嬌小,初初進宮之時,才將四歲,是元寶看到他小小的一人躲在福祿宮的牆角哭,心生憐憫才把他領了回去。
寶親王殿下見他長得頗秀氣,便笑言養着給他家爺將來的正妃當貼身小太監用,而四喜向來活泛,更是有一副習武的好筋骨,他家爺就連上山學藝也隨身帶了他去。
元寶自小體型就略胖,練武更是懶惰,能過且過,自然差小四喜遠矣,不過兩人倒是宛如兄弟般的相處甚歡。
四喜見元寶答應,自然喜上眉梢,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
不出意外的,周沐檢視過為顧長生挑揀的香瓜之後,聽到元寶所求,略一思考,便答應了讓四喜隨行。
「爺!長生娘子是不是就是四喜將來要伺候的主子啊?」四喜一見自家爺答應,當即笑着開口問道。
周沐嘴角微勾,略點了點頭,「你此次前去,若是吾愛應允,你便也留在顧府吧。」
四喜聞言,當即明白了其中深意,忙跪下行了個大禮,「如此,四喜就跟爺說珍重了!四喜自幼便聽從教導,只認一個主子!爺,往後四喜就不能在您身後服侍了!」
四喜是個不喜動腦子,又倍兒一根筋的人,幼時寶親王的笑言,他可是當成終身使命的。
及至後來,他曾一度以為,他家爺會戎馬一生不娶,他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天知道,他除了習武,更是精於梳妝打扮女紅事宜,就連他家爺給長生娘子描眉,還是找他四喜學的呢!
「你這可算是得償所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稀罕在爺面前伺候呢。」元寶見此,笑罵了他一句。
四喜也不以為意,復又轉身對着元寶磕了一個頭,「元寶大人,四喜去了,你往後可要勤加習武,否則嚴亭他們欺負你,四喜可是不能護着了!」
「得了得了,知道你功夫好,可長生娘子要不要你還未可知,要是你空歡喜一場,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元寶沒好氣的白了四喜一眼,眼中滿是不放心,開口叮囑,「在長生娘子面前伺候,可不比在爺面前,長生娘子一家老幼皆齊,她更是將他們視如珍寶,你若是能留下,可是任重而道遠啊!」
元寶可以說是一手將四喜拉巴大的,對他的情分自是不一般。
「四喜知道的。」四喜聞言點了點頭,笑着開口,「長生娘子的兩個丫頭還有手下都留在百里山訓練,又遇到天象異變這樣的危險事兒,四喜過去最合適不過。」
「爺,您請放心,有四喜的一口氣在,保證不會讓人傷了長生娘子一絲一毫,四喜雖然不是個聰明的,可當年既然發下重誓,就誓死不會違背!」四喜轉向周沐,擲地有聲的開口,一臉鄭重。
「有你去,本王自然安心了幾分……」周沐看了四喜一眼,背過身去,「你和元寶,都是自幼跟在本王身邊,你更是隨本王上山拜師,上陣殺敵,從未離身,四喜,你是本王一手調教出來,自然知道長生在本王心中地位。」
「月西樓在長生身邊,姨婆兩人不願出面,現在只有寧二、昆奴和檀女在她身邊,他們三人皆在暗處不方便出面,四喜,往後就由你在明處護她吧。」
「爺!如今留在你身邊的只有三寸丁一人,還請爺千萬保重!四喜不能再在你身邊了!」四喜眼中顯出一絲淚意,伏地不起。
周沐將目光投向遠處,喃喃自語般的開口,「天下大亂將起,本王只願她能安居柳州,置身亂世之外,四喜,去吧!」
「哎!」四喜應了一聲,抹了把眼中的淚珠兒,轉身往自己的偏房走去,他要收拾行李!從今而後,直到長生娘子嫁入沐郡王府,他才能歸來。
元寶看着四喜消失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爺,長生娘子會讓四喜留下嗎?」
周沐目光悠遠,緩緩開口,「會的,以她的聰慧,即便不知道真相,也可猜出一二,她一心想要安居樂業,自然會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
「好吧!虧得我還擔心四喜會被霍小姐的美貌給騙了去,如此看來,倒是白操心了!四喜能留在長生娘子身邊也好……」元寶點了點頭,掩去眸底的不舍。
「你也去吧,此次以後,你怕是也要和本王一樣,有許久不能再見她了,就權當做別吧。」周沐揮了揮手,示意元寶退下。
元寶應了一聲,嘆了口氣,往門外走去。
四喜已然等在門外恭候,背上只背了個小包裹,腰間一條精鐵長鏈環繞。
「收拾好了?」元寶見他如此打扮,輕聲問道。
「元寶大人,收拾好了!」四喜笑着應了一聲,全然沒了別離的傷感。
「瞧你沒心沒肺的,白費了爺和我疼你這麼久!」元寶拍了拍他的頭,兩人領着三個抬着竹簍子的侍衛往外走去,一邊走,元寶還一邊叮囑,「四喜,誠如爺所說,其他三國不臣之心已久,想必不出兩三年,就會天下大亂。」
「爺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護長生娘子安然無恙,你此時到長生娘子身邊,是喜也是憂。」
「喜得是你能得了暫時安寧,憂得是你肩負保護長生娘子的重任,四喜啊,爺他把長生看的重逾性命,你可不能有絲毫閃失,如若不然,我也就只好與你一起,給爺陪葬了!」
聽着元寶的話,四喜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沉聲應道,「元寶大人放心,四喜的功夫比起密衛大人可也不逞多讓,四喜定然會竭盡全力保護長生娘子的!」
「恩!走吧!」見他如此,元寶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臨出門,元寶又想起,好像顧府今日沒買的成菜下鍋,便又去了趟後廚,收拾了好多蔬菜肉食一併帶上了。
……
想什麼來什麼,顧長生看到元寶帶來的七八簍子菜,頓時眉開眼笑了。
可算是不用擔心晚飯吃蘿蔔了!
「元寶,你這是來負荊請罪的嗎?」顧長生看向元寶,笑眯眯的開口。
「長生娘子……」元寶肉嘟嘟的娃娃臉皺成了包子褶,一臉的苦不堪言。
看看!他就知道,憑長生娘子的聰明,肯定會猜出來是他!
顧長生拖着下巴看着元寶的可憐樣,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元寶,少在老娘面前裝可憐,是你偷了老娘的引魂香,沒錯吧?」
丫的,她可不殺傻到以為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周沐那妖孽會親力親為!
所以,肯定是熟悉顧府一草一木的元寶代勞的!
哼哼!監守自盜的壞人!
「長生娘子,元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元寶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小聲的開口辯解。
這事兒吧,怎麼說呢,確實是他家爺下的命令,他付諸的行動,可是……
有些話不能說,只能點到為止。
「元寶,我可以不計較你偷我的引魂香,可是你得告訴我,周沐這麼裝神弄鬼的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顧長生一臉萬事好商量的模樣,眨着大眼看着元寶。
元寶臉上閃過了一絲掙扎,他是真的很想把真相告訴長生娘子!
可是他不能!
他家爺不想長生娘子平添煩惱!
「長生娘子,你要相信,不論我家爺做什麼,都是為了你着想,這個世間,只有我家爺會不顧一切的保全你!」元寶難得的正了臉色,娃娃臉上一片凝重,毫無笑意。
顧長生見他如此鄭重其事,不由得皺眉,「怎麼了這是?我怎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周沐甚少會瞞她事情,更何況是元寶!
如果是事情嚴重到連元寶都如此,那就證明,這事兒真的有點兒大條了!
「長生娘子,旁的元寶不會多說,只求長生娘子,今後不論發生何事,都要相信我家爺!」元寶一句話說完,當即閉嘴。
顧長生長眸微眯,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凝重。
她怎麼都感覺,元寶今天很怪異,如此煞有介事,好像是在告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