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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一天天的忙碌中過得飛快。
五月底接連下了幾場大雨,整個城市都被遮天蔽日的雨幕席捲,變得潮乎乎的。
機場停飛,原本打算月底回南城的南頌,也被這惡劣的天氣堵在了北城。
喻晉文卻難掩愉悅的心情,從後面環抱住南頌,站在落地窗前陪她看雨景。
「一定是老天爺不忍心讓我獨守空房,特意留下你多陪我幾天。」
他貼着她的耳朵落下輕輕一吻。
南頌覺得他很是有些幸災樂禍,卻被他的親吻哄的生不起氣。
前陣子兩個人着實累慘了,「莫失莫忘」第三期項目步入正軌後,他們才得以緩一口氣,今天是周末,外面天昏地暗暴雨傾盆,既然出不去,那便只好宅在家裏玩了。
拉上窗簾,打開投影儀,選了一部經典老電影,《泰坦尼克號》。
這部電影南頌前前後後看了不下五遍了,卻總也看不膩。
隨着年紀和閱歷的增長,即使看同一部影片,看到的東西以及得到的感悟也不盡相同。
譬如以前,南頌感嘆傑克和露絲在生死之際那偉大而纏~綿的愛情,每一次都得哭得肝腸寸斷、稀里嘩啦,這一次依舊是沒忍住,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面了,眼睛鼻子都紅紅的。
喻晉文在旁邊很是無措地看着她。
在她剛開始掉眼淚的時候,他還試圖安慰她讓她別哭,後來肩膀上挨了重重的兩巴掌之後,他就懂了,不再徒勞的安慰,只是在旁邊默默地給她遞紙巾,安靜地看着她哭。
南頌肩膀一抽一抽的,接過紙巾擦眼淚,紙團丟滿了垃圾桶。
喻晉文不得不感慨女孩子的情感就是充沛,這部電影他也看了數遍,感動歸感動,卻也沒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反倒是想抽上幾根煙,排解一下災難片遺留在內心的離愁別緒。
電影進入尾聲,正式落幕,南頌還沒有完全抽離出來,靜靜地坐在那裏。
喻晉文也不敢說話,等着她慢慢消化。
這一次看完電影,南頌還真是多了許多不曾有過的感悟。
以前總覺得,愛情是偉大的、永恆的,可如今卻覺得,愛情其實很短暫,甚至像煙花一般轉瞬即逝,就是因為太過短暫、太過稀有,才會那麼刻骨銘心,被人反反覆覆地歌頌。
如果傑克沒有死,和露絲一起得救上岸,兩個人未必會走到一起,即便結了婚也未必能夠過得如意,身份的不同、階級的差異,以及世俗的眼光,只會將兩個人越拉越遠。
她緩緩舒出一口氣,抬眼看着喻晉文,道:「我好了。」
「哭的眼睛都紅了。」
喻晉文支起身子,在她的眼皮上輕輕吻了吻,又下樓切了幾片黃瓜。
南頌躺在大床上,敷着眼睛。
黃瓜片可以消腫,敷在眼皮上清清涼涼很是舒服,喻晉文還洗了兩根嫩綠的黃瓜,跟南頌一人一根吃着,很是清脆爽口,不一會兒就吃完了。
外面「轟隆」一道響雷,大雨滂沱,反襯的室內格外安靜。
「告訴我。」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看完電影後安靜的那幾分鐘,你在想什麼?」
由於閉着眼睛,他的聲音在耳邊格外清晰,低低喃喃,透着蠱~惑的味道。
南頌要睜開眼睛,男人卻不讓,眼皮上的黃瓜片被取下,卻又換上了一副冰冰涼涼的眼罩,敷的眼睛很是舒服,視線卻被挪走了,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感官都在無限放大。
「我在想」南頌聲音有些喑啞,「你相信愛情嗎?」
這真是一個俗不可耐的問題。
喻晉文的手指微微一頓,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她,「從前是不信的,後來,不得不信。」
在被她冷眼相待的那段漫長歲月里,在一個又一個控制不住想她的夜裏,是南頌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做「愛情」,也是她讓他嘗到了「愛而不得」的滋味,那種愛,漸漸深入骨髓。
南頌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又問了一句,「那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這個問題喻晉文想過,可究竟是什麼時候對南頌情根深種,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應該是在天台上,你開着直升機從天而降,一步一步踏過來的時候,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我聽到了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聲,那一次,真是被你帥到了。」
「是嗎?」南頌想起那日的情景,抿唇而笑,「我也覺得自己挺帥的。」
「」
喻晉文忍不住笑了下,果然在南大小姐這裏,是沒有所謂「謙虛」這一說的。
他貼在南頌的嘴角輕吻了下。
南頌卻忽然轉過頭來,道:「我想讓你幫我畫一幅畫。」
喻晉文微怔,將她眼睛上的黑色眼罩解下,看着她漆黑又澄明的一雙眼眸,撥了撥她額前凌亂的碎發,笑了笑,「好啊,你想讓我畫什麼?」
南頌微抿了下唇,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就是傑克為露絲畫的那種。」
「」
喻晉文眸光一頓,旋即笑了下,欣然應允,「在你這裏,沒有一個『不』字。」
他起身出去取畫板和畫筆,南頌則留在臥室做準備。
她微微有些茫然,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怎麼就突然間,起了那樣的興致?
現在可好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害羞也不能夠了。
南頌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用捲髮棒做了個造型,並給自己全身上下抹了一層身體乳。
穿上從衣帽間取來的紗質睡衣,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確定不醜,這才從浴室里走出去。
房間裏的燈全部打開,喻晉文還不知從哪弄來了香薰蠟燭,將室內完全點亮,形成了暖黃又朦朧的光線,極具氛圍感,室內的擺設也變了,幾乎安全按照電影裏的畫面擺放的。
南頌眼眸亮了亮,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而她走出來的那一刻,喻晉文眼睛裏的光也被點亮了,他拿起旁邊一隻沉甸甸的首飾盒,朝南頌走過去,當着她的面打開,寶藍色的珠光散發出來的一剎那,迷了南頌的眼睛。
「藍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