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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迎來了十一國慶節,法定節假日。
南頌沒回南城,待在北城忙碌着。
公司、醫院、博物館三點一線地跑着,忙起來家都不回了,累了就找個床倒頭就睡。
「莫失莫忘」項目到了關鍵節點,國慶節後第一批修復好的古物就可以面世了,對於喻氏集團非常關鍵。
南頌面上淡定,然而心裏繃着根弦,始終放鬆不下來。
駱優給南頌按摩拉伸着,權夜騫喋喋不休地罵她。
「你就是閒的,自討苦吃。拼成這樣,真把自己賣給喻氏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這麼有奉獻精神呢!」
南頌身上骨頭僵得很,讓駱優給她拉一拉肩膀的位置,筋一拉開那叫一個酸爽。
她半眯着眼道:「我這不是想着,儘快讓喻氏步入正軌,我也可以早點撤麼。咱媽教我的,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好。」
南頌輕「嘶」了一聲,「這差事我既然接下來了,就沒有打退堂鼓、半途而廢的道理。再說現在喻氏跟南氏是戰略合作夥伴的關係,喻氏掙錢,南氏也跟着賺。古物修復這個項目,雖然是喻氏在搞,但當時簽的合同,項目的獲利者是爺爺,我得給他賺點養老錢啊。」
駱優讓她轉過身來,拉完肩膀,再給她抻腿。
權夜騫將右腳架在左腿上,大刀金馬的架勢,聞言冷哼一聲。
「你就蒙我吧,說的好聽,誰累誰知道,反正累的不是我。」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沒完沒了的。」
駱優聽不下去了,狠狠瞪了權夜騫一眼,「別再這干坐着,出去給我們弄點水果吃,我渴了。」
「想吃什麼水果,我去給你弄。」
「隨便。能吃就行。」
「得嘞。」
權夜騫面對媳婦完全換了張嘴臉,跟只大金毛似的,顛顛地就出去了。
南頌又是好笑又是嘆氣,「果然嫁出去的哥哥潑出去的水啊,有了媳婦忘了妹,我二哥真的太現實了!」
「哈哈哈,親哥都這樣。」
駱優豪爽地大笑。
南頌沒所謂地揮揮手,「沒關係,二哥不重要,以後有二嫂疼我就行。」
「必須疼你。」
駱優同南頌說笑着。
拉伸完了,南頌活動了一下筋骨,覺得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似的,疲累感消掉了許多,盤着腿和駱優面對面坐着。
駱優道:「別怪你二哥,他是心疼你。」
「我知道。」
南頌點點頭,輕嘆一聲,「我來喻氏做總裁,他們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是拗不過我,也只能嘴上數落幾句了。」
「我支持你。」
駱優抬手摸摸南頌的頭,「很多事情,其實沒有什麼值當不值當,但看自己願意不願意。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了。」
她不免愧疚,「我對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都幫不上你什麼忙。」
南頌輕輕一笑,「你和二哥好好的,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她仰頭一嘆,倒在按摩床上。
「我盼望全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都能夠好好的,用心去愛,不留遺憾。
權夜騫端着果盤走進來,卻是對南頌道:「爺爺找你,說是什麼木簪修好了。」
南頌一聽,神情立變,頓時從床上跳下去,踩上鞋子就往外沖。
「不吃水果了?」
權夜騫在後面喊,看着南頌一溜煙跑遠了,不由嘟囔一句,「跑那麼快,不就是一隻木簪麼,怎麼這麼寶貝?」
駱優面色沉了沉,「應該是老喻走的時候,捏着手裏那支木簪。」
此言一出,權夜騫唇線不由抿成一線。
看來,這還是放不下啊。
「爺爺!」
南頌衝進裏屋,南三財正叼着煙頭蹲坐在那裏,被南頌這一嗓子嚇得差點嗆到。
「簪子修好了?」
南頌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看着好好地躺在桌子上的那支木簪,完整無損,好似從來都沒有斷過一般。
她眼睛睜大,將木簪拿到手裏,仔細觀摩着,竟沒瞧出一絲修復得痕跡。
「爺爺,您現在的修復技術這麼厲害了,完全沒有痕跡啊。」
南三財噴出一口煙霧,幽幽道:「我要真有這麼厲害就好了,這次還真不敢居功。」
「什麼意思?」
南頌一臉疑惑地看着南老爺子。
南三財嘬了下煙嘴,「早就跟你說了,這不是根普通的木頭,或許真的有靈性吧,癒合能力也比別的木頭強。」
南頌很是驚奇,仔細端詳着手裏的木簪,發現不光斷裂的地方消失了,就連上面的血跡都像是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滲入進去了。
現在這支木簪的顏色,瞧着比之前要深許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頌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了兩下,感覺像是要擴開胸腔,蹦出來似的。
她捂住心口的位置,眼前卻忽然閃過喻晉文捏着這支木簪的一幕。
「啪嗒」,一支,斷成了兩截的木簪從他掌心掉落。
簪子上面染着血。
他的掌心,也有血。
卻好像,是簪子沾上去的。
一道驚雷,「轟隆」劈在南頌的腦門上,她頭痛欲裂,痛得彎下腰去,抱住了腦袋。
***
一座不知名的小島。
飛鷗扑打着海面,捲起層層疊疊的浪花,一艘小船從遠處緩緩靠近岸邊,上面站着一個長身玉立的中年男子。
面容,甚是英俊。
他從小簍中撿起兩條小魚,吹了聲口哨,朝天邊扔去,海鷗飛撲過來,精準地叼着了小魚。
船靠了岸,一個穿着白色長裙,容顏明艷絕倫、身材曲線堪稱完美的東方女人赤着腳踩在細軟的銀沙上,朝海岸走過去。
「打到魚了嗎?」女人用手做喇叭,揚聲朝男人喊。
男人笑着,提手展示了一下兩條肥美的大魚,扔進魚簍里,身手敏捷地跳下了船。
他大踏步朝女人走過去,走到她跟前,卻是輕輕蹙眉。
「又不穿鞋子,海水涼着呢。」
說着,他大手抄過女人下臀的位置,來了個爹式抱,將人抱在了懷裏。
女人一看就是被抱慣了,玉臂環過他的脖頸,嗅了嗅他身上的海腥味,皺了皺鼻子,「南先生,你身上好臭哦。」
「嗯?信不信我把你扔進海里,讓你跟我一樣臭?」
「你敢。」女人嘴上傲嬌,手卻緊緊攬着他的脖頸,還求生欲極強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男人脾氣說沒就沒,「我不敢。」
他單手抱着她,另一隻手提起魚簍,往不遠處一棟白色小房子走去。
「人今天怎麼樣了?」男人問。
「手指不停地動,大概是要醒了。」
女人答。
男人聞言,神色微凜,加快腳步,「走,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