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林林悄悄觀察自己身邊這邊女性醫護人員:她身材嬌小,可能經常需要熬夜加班,黑眼圈很明顯,有點呆萌,取個輸液瓶還會不小心磕到腦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
最重要的是,她帶了手機。
連鴻俊喜歡打拳,跟他在一起那幾年帶着費林林也練了一點,所以對於她來說,制服一個女士是件大概率能完成的事情。
進廁所之後,費林林就把人打暈,但是手上的針扯到了,有點痛。她面不改色自己正了正,然後偷人家手機給警方發了條短訊。
外面響起腳步聲,沈鶴提前回來了。
費林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幸好她另一隻手接住了。
她面不改色把手機放回去,關上廁所門,躺回病床上。
下一秒,沈鶴推門進來。
他仍然愧疚,把費林林扶起來,擺了床上桌,想要給她餵白粥。
費林林厭惡地別過臉,「滾一邊去,我自己有手。」
沈鶴笑意溫涼,語氣陰陰,「你覺得你現在有說不的權力嗎?」
費林林面無表情看着他,突然把手上的針拔了,針尖對着沈鶴的頸動脈,給他回了一個溫柔的笑:「你覺得我沒有嗎?」
脖子上有針的觸感,沈鶴感覺到生命被脅迫,他腦子反反覆覆是費林林自己撞上刀口的畫面,這個女人她是真的敢!她比沈斯柏還瘋!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沈家繼承人,表面上社會地位遠遠高於她,但至少在生命這方面,他們都是平等的,只有一條命!
沈鶴立馬後悔了,他好端端一個上等人,幹嘛跟瘋狗計較了,於是非常識時務地把勺子放下去,「林林想自己吃就自己吃。」
費林林眉眼陰鬱,把針移了一個位置,劃了一筆。沒傷到血管,就破了皮膚,讓他流點血。
沈鶴隨手抹掉脖子上的血,按鈴叫醫生幫她重新紮針。
費林林把一隻手騰出來,任他們處置,另一隻手悠哉悠哉喝着粥。已經凌晨了,她昨天晚上那頓還沒吃呢,早就飢腸轆轆了。
沈鶴想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脖子怎麼樣了,跟費林林說去趟廁所,沒想到對方當即把碗摔了。
「乓啷」一聲,瓷白的碗變成了碎片。
聲響沖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冒着熱氣的粥撒了滿地。醫護人員嚇了一下,針沒扎進去。
費林林冷着臉,「什麼意思,我這邊吃飯你進去拉屎?」
廁所裏面還藏了一個被她打暈的醫護人員,不能讓沈鶴看見,否則她報的警就功歸一簣了。
沈鶴:「我只是去洗個手。」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幸好那些醫護人員都知道他,別人不敢像費林林一樣挑戰沈家繼承人的權威,低着頭快速給費林林扎完針後就離開了病房,還順手把門帶上了。
「林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這次是沈鶴拔掉費林林手上的針,彎腰把她抱起來。
費林林被迫塞進車裏,不知道去往何處,她看着車窗外面倒退的景色,想的是醫院的人會怎麼配合沈鶴打發掉警方。
又被送到那棟別墅,這次她的雙腿被綁上銀色定製的鏈條。昂貴的定製款說明沈鶴對這件事早有打算,他們只見面三面,後兩次見面準備的話時間上根本來不及,這說明初次見面之後,沈鶴就在準備這件事情了。
那個在外面高高在上的貴族,在自己的住處也是黑色的西裝褲一絲不苟地包裹着他修長的雙腿,此刻單膝跪在她腳邊,燙得沒有一點褶皺的褲子出現了臣服的紋理。
然而他的下跪不是臣服,是試圖讓別人臣服。
啪嗒一聲,費林林細瘦白皙的腳踝都被扣上了鏈條,性感又美麗,勾起男人的凌虐欲。
沈鶴垂眸看着,心想公主就是公主,她的膚色看上去能比那條定製的鏈條昂貴。他也很詫異自己怎麼會用昂貴這樣的詞彙形容一個人的膚色,而不是漂亮、均勻或者其他,儘管她配得上一切讚美。
沈鶴當着費林林的面吃了兩粒費思思給的藥,那個藥大概是助興的。
費林林:「」
然後,沈鶴摁着費林林讓她也吞了一粒,怕她又吐出來還特意灌了一杯水。
室內的溫度仿佛在升高。
沈鶴把費林林放在自己腿上,緊緊抱住她,
藥效很快上來了,費林林感到身體湧起一股燥熱,只有貼着沈鶴才能獲得一點點舒服。她像是火爐,而沈鶴在此刻的她眼裏像個冰泉。
捧着他的臉。說實話,他這張臉簡直是上帝的鬼斧神工,太具有魅力了,他只需要在那裏,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把任何一個女人勾得死去活來,那張臉本身就算風華絕代的代表,何況他的氣質那麼迷人,有貴族的高傲和男人對女人的臣服。
費林林無視他猩紅的眼睛,緊緊盯着沈鶴的脖子,後悔剛剛沒有一針戳破沈鶴的頸動脈。
但是沒關係,她會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費林林面無表情,「你的近視嚴重嗎?」
「沒近視,只是個沒度數的鏡片,父親說戴個眼鏡讓我的氣質沉穩一點。」
「那現在先別戴眼鏡了。」費林林不由分說摘下他的眼鏡。
不戴眼鏡的沈鶴氣質有點凌厲。
他湊在費林林臉上,從上往下親吻她的眼睛、鼻子和柔軟的臉蛋,在落到她嘴唇之前,他輕聲安慰:「生個孩子就好了,我親愛的赫拉。」
赫拉是希臘神話裏面的生育之神。
聽到這個的時候費林林停下了撫摸鏡片的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鏡片摁出來,迅速劃破沈鶴的動脈。
她取走鑰匙開了鎖,帶上自己的包包,從二樓跳下去。
即使扭到腳了,費林林還是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跑,心臟撲通撲通瘋狂跳,怕下一秒沈鶴的人追上。她的腦海裏面飄過小時候沒有逃跑成功的畫面,過分興奮的大腦還在思考是否美人魚為王子跳舞時,雙腳也是這麼痛苦。
最終穿過草叢,到了公路邊,整個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費林林低着頭喘氣,她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情緒了,這一刻還是感到很難過很痛苦,眼睛乾乾的哭也哭不出來——原來她是可以逃走的。被拐賣後遭受了那麼多不為人知的痛苦,後來日復一日平淡的歲月把身上那些痕跡沖淡,她逼迫自己只記得書本上的自由與平等,但現在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可以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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