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玲嘆氣搖頭,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在陸卓爾的攙扶下,沉緩的上樓。
陸卓爾扶着她上了床,替她蓋好被子。
「媽,要不,我還是打電話叫醫生來瞧瞧吧。」陸卓爾不放心的說。
張清玲搖頭:「媽媽吃了藥,沒事了。卓爾……」
她看着她。
陸卓爾滑了一下喉:「媽,你說。」
張清玲握住了陸卓爾的手,老眼裏溢出淚水來:「卓爾,媽媽對不起你,也不是要對婉馨偏心。
可事如今,她懷了孩子,走投無路。要不,你就真成全了他們吧。」
陸卓爾的手從張清玲的手中滑落,眼淚驀的掉落。
她成全了他們,那誰來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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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帛(1)
張清玲對陸卓爾說這句話的時候,陸婉馨就在門口,她本準備推門而入,但聽到這句話後,她收了手,輕輕的靠在牆壁上。
有淚從眼睛裏流出來,她昂着臉,望着頂上的水晶燈,心痛的閉了閉眼睛。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卓爾,她已經沒有了退路,沒有了。這已經是她最後的賭注!
欠你們的這些情,只有來世再報了。
她擦着眼淚,房門卻輕輕的開了,陸卓爾看着站在對面的陸婉馨,臉色平靜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陸婉馨站直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臉上雖然還有沒擦去的淚意,但她嘴角卻揚起了微笑。
陸卓爾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把門掩上。
「懷孕了,少一些情緒波動,這樣對孩子不好。」陸卓爾低沉着聲音說。
她說過這句話就要走,陸婉馨卻叫住了她:「卓爾……」
陸卓爾背對着她停下腳步,聲音淡淡的:「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我和葉澤川已經分手了,所以你母憑子貴,根本不需要我去成全。
你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也和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反正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我們各自安好吧。
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在媽媽面前演演戲,沒必要的時候,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吧。」
陸婉馨靜靜的聽完陸卓爾說話,沒有應聲。
陸卓爾說完就走了。
因為懷孕,上下樓不方便,她的房間在一樓的一間屋子裏。那裏本來是工人房,有一點狹小,但是很溫馨。
陸卓爾關上了門,背部緊貼着門,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簌簌的掉落,身子微微的顫抖着。
她告誡自己,不要傷心,不要難過,對孩子不好。
但是,她還是抑止不了這種心痛的漫延,侵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的身子軟得沒有一絲力道。
她慢沉沉的走到床邊,輕輕的平躺了下去,眼淚立刻從眼角溢出來,淌進了她的髮絲里。
她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今生今世,她都不可能和葉澤川和好了,再也不可能了。
她陸卓爾,無論如何,都經不起這樣的背叛。
她的手,慢慢的平放在她的腹部,輕輕的撫摸着,心痛一陣又一陣。可憐的寶寶,也許這一生,你都不會知曉你的親生父親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