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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怎麼又過來了。」
「不會是來打架的吧,上次被傅教授從實驗室趕出去的時候,他說過幾天再來的來着。」
「我看不像,哎他手裏拿着的是什麼?蛋糕?」
平城大學的校園裏,女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三月初的天氣不冷不熱,微微的風吹過來很舒適,她們都坐在草地上看男生們打籃球。
沈雋意走過來的時候,瞬間拉走了大部分女學生的視線,小聲的交頭接耳議論他。
他充耳不聞的繞過教學樓和圖書館,去了後面的實驗室,他恰准了時間,正好下課。
傅清疏從來不佔用學生們的課餘時間,寧願自己加十個通宵,也不強逼着學生們泡在實驗室。
當然,如果學生們願意勤快學習,他就會很願意帶着他們一起加通宵。
在這個alpha的碾壓一切的世界,身為beta的傅清疏就像是個異類,他雖然看上去清規戒律又冰冷,可渾身上下卻透着一股比alpha還要凶的氣質。
沈雋意跟他不和,從入學開始就不和,尤其在他開始追許奕之後,傅清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能活活將他凍僵,在一點點剝離出細胞組織,再凌遲一遍。
實驗室在教學樓的最後面,和前面喧鬧的校園有些格格不入,沈雋意上來的時候,正巧遇上正準備下樓吃飯的許奕。
許奕也是個alpha,卻不像其他alpha那樣充滿攻擊力,反而溫柔和軟,像是個ega,和別人有說有笑下樓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就像今天的春風。
沈雋意笑了一下。
許奕一抬頭,看見了他,忙小跑走了過來,將他一把拉到了樓梯拐角,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告訴你別來實驗室找我了嗎。」
「給你帶了蛋糕。」沈雋意伸出手,朝他一揚,淺藍色的蛋糕盒,松蘿記三個字上纏了一圈花枝,精緻又漂亮。
許奕知道這家店,生意很好,非常難排的一家店。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看着沈雋意有些說不出話,這人長得很好看,肩寬腿長,眉眼凌厲深刻到有些混血,渾身都散發着和年齡不大相稱的壓迫感。
估計是發覺了他的視線,正偏頭沖他笑。
無論誰看到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優秀的alpha,可他也是啊,兩個alpha怎麼談戀愛?
這時,沈雋意忽然眉頭一皺,又很快的舒展開來,潔白的牙齒露出一點,是個笑,略帶嘲諷。
許奕頓覺大事不妙,迅速轉身,規矩的垂頭:「傅教授。」
來人很冷淡的「嗯」了一聲,說:「論文有幾處錯了,給你標註了,自己回去修改,明天早上交上來。」
說完,傅清疏目不斜視的把文件遞給他,「這個文件,交給宋老師,告訴他我明天請假,你的論文我回來再看。」
許奕忙兩手接過來,「是。」
沈雋意偏頭,單手撐在身後的欄杆上看着來人,乾淨整潔的白襯衫從領口第一個扣兒就沒放過,袖口整潔齊整,纖塵不染。
頭髮絲里都寫着禁慾兩個字。
沈雋意笑眯眯的問:「喲,教授明天又去相親?這次是哪家的姑娘?」
傅清疏腳步一頓,許奕快被嚇呆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捂住沈雋意的嘴,壓低聲音威脅:「別說話!」
沈雋意撥開他的手,「哦」了一聲站直身子,邁開長腿緩緩走到傅清疏面前,稍稍有些古怪的笑了:「祝您好運。」
許奕一臉想死的別過頭去看傅清疏,「教、教授他沒有別的意思,您別介意」
傅清沒動,只是冷漠的看了沈雋意一眼,說:「謝謝。」
傅清疏說完,轉身下了樓。
許奕從他身上收回視線,看着沈雋意有些頭疼的說:「你明知道傅教授不喜歡你過來找我,你還故意跟他對着幹,你可別害我呀。」
沈雋意抬高右手,「說了給你送蛋糕。」
許奕將他拉到欄杆旁,無奈地說:「你別追我了,咱倆都是alpha,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比你大那麼多,別鬧了。」
沈雋意把蛋糕遞給他,稍稍執拗的說:「沒鬧,才四歲而已,不算很大。」
許奕接過蛋糕,嘆了口氣:「差不多演演就行了,你對我根本沒有興趣,你在我面前連信息素都沒有一絲波動,以為我傻嗎!」
沈雋意不說話了。
許奕又嘆了口氣說:「你別為了氣傅教授就這麼任性,他就是那種冷冰冰的脾氣對誰都一樣,我們都挺怕他的,你偏偏要跟他對着幹,把他氣的那樣何必呢,好好回去上課,以後別來了啊。」
沈雋意兩手插在口袋裏,「許奕,你們實驗室大幾能申請?」
許奕如臨大敵的往後一退:「你想幹嘛?」
沈雋意擺擺手,轉過身,背對着他說了聲:「沒事,走了,下回再來找你玩。」
許奕看着手上的蛋糕欲哭無淚,夾在一個「莫名其妙」喜歡自己的alpha和一個自己暗戀的beta之間,尤其這兩個人水火不容。
他真的好想死啊!
許奕認命的長長嘆了口氣,恨自己手欠,前段時間他出去送一份研究文件,在學校後門遇見有幾個alpha打架。
他並不像其他alpha那樣強悍,甚至稱得上有些弱,但看見其中一個alpha嘴角帶血單槍匹馬面對着五個alpha絲毫不懼,空氣里亂七八糟的信息素充斥着後巷。
他像是瞬間被捆住了腳,動彈不得的任由着那股巨大的血腥氣蔓延進鼻尖,然後鬼使神差的喊了聲「報警了」,救了沈雋意。
從那以後,他就「纏」上自己了,從蛋糕到鮮花,層出不窮的追求手法,許奕想義正言辭的逼退他,可沈雋意偏偏又極有分寸,從來不越界。
說他是喜歡也可以,說他是對自己的感謝也可以,他連句硬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太要命了。
**
沈雋意出了實驗室,正巧遇上從教師辦公室出來準備回宿舍的傅清疏,見他面無表情的從自己身側走了過去,頓時又開始欠。
「喲,傅教授走這麼急,今天也有相親?」
「鬆手!」
傅清疏有嚴重潔癖,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肢體接觸,沈雋意現在正握着他的手腕,滾燙的掌心貼着他微涼的腕骨,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沈雋意偏不放,還硬生生將他扯到了離自己胸前幾厘米的距離,「我偏不。」
這裏正巧是個拐角,又離前面的教學樓較遠,幾乎不會有人來,沈雋意眼底含笑,低頭湊近他耳邊,說:「生氣了?」
傅清疏手指收緊,猛地將他推開。
沈雋意年少氣盛,心道:我看在許奕的面子上才對你一忍再忍,結果這什麼玩意傻逼教授見自己第一面就挑刺兒,他還救過他呢,白眼兒狼。
他要不是個beta,早給他揍得跪下叫爸爸了。
傅清疏擺脫了他的禁錮後退了一步,冷冰冰道:「你想追許奕可以,去外面,不准靠近實驗室半步。」
「嘖。」沈雋意嗤笑了聲,稍稍欺近了他耳邊,說:「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沈雋意有部分外國血統,雖然才十八歲,卻已經比年長他十歲的傅清疏還要高出許多來,肩寬腿長眉眼深刻,儼然有男人的氣勢了。
因為年輕,有些收不住身上的信息素,若有似無的繚繞在身上。
傅清疏偏瘦,骨骼纖細略薄,手腕骨柔軟細緻,摸在手裏像個上好的綢緞,沈雋意視線微微下移,他連腰都細的像個女孩子。
沈雋意忽然問:「傅教授,你是不是喜歡我?」
傅清疏臉色瞬間一冷,細瘦的指尖掐緊了書冊,揚眉冷聲:「滾。」
「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跟你一樣漂亮的嗎?我覺得要溫柔一點,你脾氣就夠大的了,這要也是個火爆脾氣,你倆嘖。」
傅清疏眉眼一沉,冷道:「上學期的學分補回來了嗎,補考成績出來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問問瞿老師?」
「沒意思。」沈雋意嗤了聲,轉過了身朝身後擺擺手:「走了。」
—
下午一點。
沈雋意沒課,又不想窩在寢室打遊戲,正巧室友趙路在球場,他便過去了。
「哎~沈雋意,這邊!」
沈雋意側頭,看着趙路抱着球朝他跑過來,「哎沈雋意你怎麼看着不大高興?」
「沒事。」沈雋意擼了下袖子,接住同學傳過來的球,順勢送進了籃筐,渾不在意的把稍長的頭髮往後一撓。
趙路說:「是不是傅教授又為難你了?我就說你倆別見面兒了,那個許奕有什麼好的,alpha不像alpha,ega不像ega的,說實話你還不如考慮一下咱們系那個系草,那腿那腰,真夠勁兒。」
沈雋意擰眉,「沒話說了?」
趙路知道沈雋意不喜歡別人拿性徵說事兒,頓覺踩了雷區,忙改口道:「我嘴欠我嘴欠,許奕那可真是他媽的世界第一好,來打球打球。」
沈雋意捏着籃球在手裏掂了兩下,說到許奕不像個alpha,傅清疏就更不像個beta了,他像個alpha。
可惜了。
性徵這東西,太瘠薄遭罪了。
半年多前,沈雋意作為大一新生剛來平洲報道,晚上晚上餓了出來找吃的,結果就在大學城那邊的後巷裏看見了傅清疏。
那是幾個剛分化不久的alpha,覺得自己站在了食物鏈頂端,瞎瘠薄釋放信息素,結果有些暈頭。
他們見着傅清疏長得漂亮,也不管他是個beta就去調戲他,結果被他這個一臉冷漠的樣子給激怒了,不管不顧的要強上他。
沈雋意最煩人仗着這種所謂的基因優勢去欺負別人,過去一挑五將他們全揍趴在了地上,踩着其中一個人的下腹,居高臨下的問:「嗨,alpha了不起?」
男生嚇壞了,驚恐的看着他的腳,顫抖着搖頭:「不大哥別」
沈雋意鬆開腳,朝他屁股踹了一腳,視線掃了幾人一圈:「下次我再看見你們騷擾別人,就等被做成炸雞塊吧。」
幾個alpha屁滾尿流的跑了,沈雋意嗤笑了聲,轉過身來看向靠着牆喘氣的傅清疏,「沒事吧。」
傅清疏有些脫力的搖頭,嗓音微啞的顫着手,仿佛是被嚇壞了一般,「沒事,謝謝。」
沈雋意皺眉看着他臉色蒼白,手腕和脖子上都有着明顯的被掐和掌摑的紅痕,皺眉說:「還能走嗎?」
傅清疏極輕的點了下頭,下一秒便暈了過去-
沈雋意拍着堅硬的籃球,明明硌手,腦海里不知怎麼的卻又忽然浮現起他那晚接住傅清疏的時候。
他看着清瘦,身上卻軟的不可思議,躺在他懷裏的時候,腰正好抵着手臂,又軟又韌。
他長得並不矮,但沈雋意實在高,昏迷着窩在他懷裏甚至顯得有些嬌小,臉上的紅痕襯得皮膚更白,漆黑的睫毛根根分明。
他不僅像個alpha,還他媽像個ega?
操。
沈雋意用力甩甩頭,把那張萬年不變的性冷淡臉甩了出去,再想下去,他的信息素都可能要爆出來了。
沈雋意深吸了口氣,稍稍冷靜下來一想也是,自己那麼丟臉的一面被人看見了,擱誰誰能忍,這要是給自己,他可能要把對方給滅口。
傅清疏討厭他,好像也挺正常的。
「沈雋意,你想什麼呢?球都讓人搶走了!!」
沈雋意回過神來,看着兩手空空,又補了聲操。
**
傅清疏回到了教師宿舍,疲憊地坐在窗前,指尖捏着一管淡藍色的抑制劑,任由體內那股翻騰的熱意燒得他渾身滾燙。
從十六歲分化出第二性徵開始,他已經用了十三年抑制劑,雖然不會有副作用,可這東西對他來說已經幾乎無效了。
今天沈雋意在外面抓着他的手腕,硬生生扯向自己的時候,沒有控制好身上的怒意和信息素,那股裹挾着張揚狂妄的血腥氣,只一下就將他激的差點跪在地上。
他憑着最後一點理智,強撐着回到了宿舍,沒有暴露出自己是ega的事實。
傅清疏不讓沈雋意靠近實驗室,除了不喜歡他在這兒追人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每次他只要一過來,自己就完全沒有辦法上課。
他對自己,好像有着和其他alpha不一樣的,更為強勢的基因壓制。
傅清疏討厭所謂的無法違逆的基因系統,更討厭做一個被發情期支配的ega,所以一直以來他都隱瞞着自己的第二性徵,在所有人面前裝作自己是beta。
他從五年前自己一個人來了平城,沒有朋友,也和學生們不大親近,因為一直謹慎地用抑制劑,所以從來都沒有人發現他身為ega的事實。
可只要沈雋意再一直纏着許奕,來實驗室外糾纏,他總有一天會暴露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ega。
傅清疏捏着額頭,忍受着燙到幾乎癱軟的身子和黏糊糊的不適,自虐似的想要憑着自制力去對抗基因。
——傅教授,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眼含譏諷和挑釁,再加上他身上那兇猛囂張的信息素。
傅清疏無力地攥緊了手指,卻用不上一點力氣,從指尖到肩膀都細細的顫抖着,對自己無法抵抗天命的身體,厭惡極了。
他死死地咬着牙,最後還是認輸的將那管抑制劑送進了身體,才堪堪找回一絲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