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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邪有些心花怒放地笑着摸摸她的頭:「阿櫻還會給我使小心思了?」
隨即手中化出一個精緻的紅玉珠串遞給她:「好好好,平日裏也沒少喝這小丫頭泡的茶,本尊便幫她一回。阿櫻把這個給她戴上,我在紅玉珠上施了法,會暫時穩定住她體內的魔氣,待日後回了魔界,天地間有源源不斷的魔氣滋養,到時候再好好修煉便是了。」
龍櫻一展笑顏,開心地接過紅玉珠串給若兒戴在手上,嘴上不忘解釋道:「我可不是給你耍心思,若兒好歹是為了救你兒子才傷成這樣,你這個當爹的不得還這個情?」
花千邪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本尊幫這小丫頭純粹是念她精心伺候咱們一場,那小子自己欠下的恩情日後當自己還,本尊一天閒得沒事幹了到處給他收拾爛攤子?」
龍櫻知他說得有道理,但看他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還是沒忍住回了一句:「你可不就是沒事幹麼?」
花千邪坐到窗邊的軟椅上,寵溺一笑:「我忙着陪夫人呢。」隨即又苦口婆心地說到:「阿櫻就是太慣着那個臭小子了,他尚是一顆豆芽菜便將自己當棵蔥了,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這般敲打敲打也好,省得旁人總因着本尊的面子對他禮讓三分,他便真當自己舉世無雙先喘上了。」
花千邪這個當爹的雖然嘴巴毒了些,但說的話卻是一針見血,今日確實是花小墨太莽撞了,龍櫻嘆了口氣說:「以後好好教導便是,你也不必那麼說他。」
「父王教訓得對。」只見花小墨額頭上頂着個包走了進來。
他其實早就過來了,在門口聽見若兒姐姐為了救他命懸一線,便不敢進來,雖然他也早已將若兒姐姐當成了家人,她若是變成魔就能跟他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但畢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且不知道若兒姐姐願不願意呢
想到此處,花小墨垂着頭不敢看娘親:「娘親,今日之事都是孩兒的錯,是孩兒任性自大才害了若兒姐姐,請娘親責罰。」
小星兒也蹭了過來,跳到花小墨肩頭一同認錯:「娘娘,小星兒也有錯,是小星兒太貪玩了,沒有保護好若兒姐姐和小墨墨。」
龍櫻看着他們倆灰頭土臉、誠心認錯的可憐樣,不由得心軟了些:「此事因狼妖而起,雖不能全怪你們,但錯了就是錯了,以後當銘記教訓好好練功,待若兒醒來,你們要好好給她道歉。」
「孩兒明白。」花小墨鄭重地點頭。
花千邪喝了口茶,神色涼涼地說:「驕傲自大首先要有驕傲自大的本事,法力固然重要,但強強對決到最後都是靠拳腳功夫近身肉搏,跟着你三舅舅那個繡花枕頭將輕功練得出神入化有什麼用?專門跑路麼?」
花小墨白嫩的小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今日確實是自己小瞧那妖使了,敗了就是敗了,他無話可說,心中暗自發誓:本世子以後定當加倍練功,早日練得像父王那般厲害,將在妖族丟的場子找回來!
於是難得乖巧地走到父王跟前說道:「父王教訓得是,孩兒知錯。以後還請父王親自指點孩兒練功。」
花千邪稍有些詫異地看着他:這小子何時這麼能屈能伸了?於是挑眉道:「你如今這點兒花拳繡腿本尊可沒心思看,先去月島找老祖宗將基本功連紮實了再說。」
看着父王那般不屑的模樣,花小墨敢怒不敢言,但一想到月島眾人對自己皆是百般寵愛,實在不是一個練功的好地方,便掙扎到:「老祖宗一向寵溺孩兒,哪裏捨得讓孩兒吃苦!」
「喲,你心裏還跟明鏡兒似的。」花千邪饒有興致地看他:「怎麼?以前一受委屈就跑到月島哭鼻子告狀,如今倒轉了性了?」
花小墨恨自己還沒有大逆不道的本事,只能任由父王洗刷自己,咬牙道:「只要父王肯親自教導孩兒,以後孩兒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絕不叫苦叫累!」
龍櫻也從沒見過花小墨這般委曲求全的模樣,見花千邪存心戲弄他便有些心疼,不過倒也沒開口幫忙,磨練磨練他的性子也好。
花千邪想了想說:「這樣吧,等了了人間的事回魔界,你便日日去你爺爺奶奶那兒報道,等何時能從你爺爺手下全身而退了,本尊便親自教你。」
「什麼?」花小墨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爺爺會揍死我的!」
花千邪挑眉淺笑:「在你奶奶面前,你爺爺一向很有分寸。怎麼?剛還說絕不叫苦叫累,這便打退堂鼓了?」
花小墨暗自咬牙:是很有分寸,每次奶奶護着他,爺爺還能招招打在他身上而不傷奶奶分毫,確實是很有分寸!不過見父王不容置喙的表情,知道討價還價沒用,便只能咬牙點頭道:「孩兒去便是!」
花千邪心情大好,起身牽過龍櫻說到:「行了,這小丫頭估計要躺些日子了,咱們出去吧。」
龍櫻點點頭,看着兩個小的灰頭土臉的樣子,便說:「你們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吧。」
「是,娘親。」花小墨乖乖地抱着小星兒回自己的院子了。
龍櫻站在院子裏聽暗衛匯報完這邊的情況,皺了皺眉問:「錢榛就帶了五個人出去?」
暗衛附身應是:「這附近倖存的百姓都搜救完畢安置在了賭坊,錢掌柜又領人去了城西。」
城西人口眾多,恐怕傀儡也不少,龍櫻沉聲道:「留下幾個人守衛賭坊,剩下的人速去城西接應,務必保證錢榛的安全。」
若兒姑娘被重傷大伙兒都看見了,眼下若是錢掌柜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暗衛可就真是百死莫辭了,於是速速領命離開。
龍櫻看着被燒得荒涼破敗的院子,眸色微沉:「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狼妖從皇陵逃出沒多久,怎麼就知道了小墨在聚仙樓?」
花千邪笑了笑說:「我想他大概是認出了你。」
龍櫻詫異地看向他:「我?」
花千邪不可置否地看着她:「能站在本尊身邊的女子唯有鳳櫻上神。」
對他那超乎尋常的自信,龍櫻一向是沒脾氣的,抽了抽嘴角道:「魔尊大人陪着兩個小的吧,我去賭坊看看被救下的百姓。」
花千邪一向不喜歡去太過嘈雜的地方,酒樓和賭坊不過隔了一條街,他便沒跟過去,目送龍櫻消失在走廊深處。
上京城乃是帝都,遍地都是高門大戶,素日裏門庭若市的各府邸此刻皆是大門緊閉,府兵全副武裝嚴正以待,恐怕他們從未想過天子腳下居然會發生如此浩劫。
錢榛在上京城經營聚仙樓已有時日,幾乎與城中所有的高門貴族都打過交道,長袖善舞的他在上京城中很受青睞,如今見他帶着人在四處搜救百姓,好幾個望族府上都派出府兵上前幫忙。
不過城西離皇城最遠,居住的平明百姓居多,鮮有幾個高門大戶,是以魚龍混雜、最是混亂,錢榛吩咐大家分頭行動,自己便帶着暗衛潛入了一條小巷。
聽聞巷子深處有尖叫聲,他們速速趕了過去,見小破廟中有四五個乞丐被一群傀儡逼到了佛像腳下,手持竹竿一頓亂抽,防止傀儡近身。
錢榛已經有了經驗,自覺在門後隱蔽處藏匿起來,對暗衛說:「你們速去幫忙!」
五名暗衛迅速沖了進去,快速斬殺了外圍的幾個傀儡,裏面的傀儡們立即轉過身來,嘶吼着與暗衛們斗到一處,那幾個被圍攻的乞丐在生死關頭被救,竟是癱坐到了地上連跑路都忘了。
暗衛們只好將乞丐往院子一側引了引,給錢榛留出一個側門的通道,錢榛迅速潛了進去,扶起一個老乞丐說:「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跟我走!」
只見老乞丐髒亂的臉上滿是淚痕,盯着外頭痛心道:「那那都是我們的同伴吶」
錢榛仔細看了那些傀儡一眼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均是乞丐裝,想來是少數幾個在外頭被咬了,回來卻發狂咬了更多自己的同伴,實在是可悲,錢榛嘆了口氣說:「諸位節哀,咱們先離開此地,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眾乞丐這才起身,跟着錢榛一邊躲避傀儡,一邊往外走,有兩個傀儡察覺他們的動靜便追了過來,一個暗衛飛身擋在他們身前道:「屬下攔住他們,錢掌柜快帶人走!」
錢榛點點頭,來不及磨蹭了,迅速帶大家跑出破廟,卻不料巷子裏迎面來了五六個傀儡。
「這這可怎麼辦?」一個小乞丐頓時嚇哭了。
另一個年長些的乞丐緊緊握住手中的竹竿,咬牙道:「別怕!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錢榛從旁撿起一把長刀橫在身前,額頭上雖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面上冷靜地吩咐道:「大家別慌,砍掉他們的頭便能叫他們失了方向,咱們只需堅持一會兒裏頭的暗衛便能出來幫忙了!」
年長的乞丐詫異地看着他:「公子不會功夫?」
錢榛愣了愣,點點頭說:「我雖不會武功,但我的護衛武功高強,咱們只需堅持到他們出來便可。」
眼看最前面的傀儡已經衝到了跟前,年長的乞丐猛地一揮竹竿將傀儡掃得後退幾步,回頭說道:「既如此,公子請往後站,我們幾個雖不會武功,但蠻力總還是有幾分的!」
錢榛心道:敢情自己這是被嫌棄了?不過看他們幾個拿着竹竿奮力敲打傀儡的樣子,確實是自愧不如,於是便護着小乞丐和老乞丐往後退兩步躲到了牆角。
不過他們三人縱然力大無窮也難以抵擋五六個傀儡的進攻,很快便被逼得節節敗退,眼看一個傀儡長長的爪子就要抓到此前與他說話的乞丐,錢榛連忙提着刀砍了過去,生生將傀儡的胳膊斬斷,刀砍在骨頭上帶來的震顫讓錢榛握着刀的雙手也跟着顫抖起來:原來,殺人竟是這樣恐怖的
錢榛一時出神,便聽角落裏的小乞丐驚呼:「公子小心!」
錢榛頓時回過神來,兩隻青白僵硬鬼手已經伸到了眼前,他來不及揮刀,只得後仰摔倒在地,卻見一道銀白的劍光閃過,兩隻鬼手頓時飛了出去,劍光絲毫未停,在傍晚昏黃的小巷中挽出一道道冷艷的劍花,一個個傀儡便被削了腦袋攔腰處決。
劍光入鞘,眾人這才看清來人竟是個冷俏的黑衣女子,瞧她的面貌也是個不可多的的美人,但看着這一地被攔腰斬斷的傀儡,她下手卻是比破廟裏的暗衛還狠。
眾乞丐連忙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們」
話還沒說完便見錢榛迅速爬起來撥開眾人,激動地喊到:「阿瀾,你來救我啦!」
樂瀾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錢掌柜?你怎麼在這兒?」
錢榛樂到:「我來救人的,沒想到阿瀾,你是特地趕來救我的嗎?」
樂瀾看着他一身的塵土血污,頗為嫌棄地後退一步:「路過而已。你又不會武功,出來瞎添什麼亂?」
錢榛知她愛乾淨便不再靠近,笑着夸到:「還是阿瀾厲害,殺了那麼多傀儡也沒沾一滴血,我不過是砍了只鬼手便弄的如此狼狽,阿瀾真厲害!」
樂瀾一向看不慣他說話東拉西扯的樣子,便不再搭理他。
老乞丐詫異地看着他們:「兩位恩公認識?」
錢榛樂呵呵地點點頭:「認識認識,我們可熟了!在下是聚仙樓的掌柜錢榛,這位姑娘叫阿瀾,也是我們萬凰山莊的人。」
老乞丐激動地說:「原來二位皆是萬凰山莊的人!貴莊在此危難之際四處救人、行善積德,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莊!以後會有福報的!」
錢榛拱拱手道:「老伯謬讚,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破廟裏的暗衛們原本聽見外頭的打鬥聲都慌了神,生怕錢掌柜出事,如今好不容易將裏頭的傀儡殺乾淨了跑出來,卻見他們的直屬上司抱着劍肅立在旁,頓時有些頭皮發麻,連忙上前行禮:「參見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