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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李五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但已經完全不記得關於自己的任何事。
作為高寵,他記得昨夜岳帥開了軍前會議,說將和金兀朮會戰於建康前哨的新城。
大帥派張憲領一路兵馬,以大個子寧岳為嚮導,走山間小路,突襲金兵在落霞坡的據點。拿下據點後,從側翼迂迴,繞去金兵主力的側翼。
由於寧岳本是高寵的親兵,他又素來與張憲交好,因此自告奮勇加入這一路隊伍。畢竟在野戰的環境,人稱小霸王高寵的那條槍能以一敵百。
李五他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
卻不知這些都是「遺蹟秘境」根據他李五的前世版本,來塑造的約束環境。在他的記憶庫里,此刻更不存在「高寵」的結局,並不知道此行屬於極度危險。
他眯着眼睛,腦海里胡思亂想着,有時也會抬頭看天空中的飛鳥。
邊上的張憲則在認真控制着部隊,時不時地前後巡視一番。
不多久,前頭的大個子寧岳回來說:「差不多了,前頭過一片樹林就是水牛溝,越過水牛溝就是落霞坡的西坡。」
李五頓時來了精神,他和張憲、徐慶交換眼色,三個人一起來到隊伍的最前方。他們迅速穿過樹林在林子邊沿望向水牛溝的另一邊。
對面是落霞坡,兩片山林隔着不遠,大約五丈的距離,但是山崖下方還很高的,最夠把人摔得粉身碎骨。
「對面沒有防守。」李五皺眉看了看,對面看着很冷清,說好的金兵呢?
寧岳道:「這邊從那邊看過來是一片絕地,兩邊高度差不多,但每人能飛躍五丈。他們很難想到我們能從這邊越過去。」
徐慶道:「有道理,金兵畢竟地形不熟。那邊光禿禿的,這邊有樹林自然就給了我們飛躍的可能。」
邊上士兵將早就準備好的繩索搬了上來。
徐慶吩咐道:「找一粗壯的樹綁起,第一隊準備。」
「高太尉、寧岳第一批。」張憲佈置道,「蠻牛哥和我一批。」
「你放心,金兵守衛我會替你全部解決。」李五笑道。
張憲舒展了身體,替對方綁上繩索道:「你別太得意了啊!殺人頭的事,還不是得看你遇到多少敵人?你本事大未必殺得多。」
「是的!哎?蠻牛哥,你不是第二批嗎?」李五發現徐慶已經掛上繩索,顯然是要第一個越過山林。
「讓你們廢話多。」徐慶咧嘴道,「小的們,跟老子走!」
「好嘞!」大個子寧岳緊了緊繩索,蹭蹭蹭地上了大樹。
第一隊的五十名士兵和他們一起做好準備。
李五給繩索打好結,張憲將虎頭湛金槍交到他手裏,低聲道:「多加小心。留幾個人頭給我啊。」
陽光從樹葉間射下,正映在二人的袍甲上。
他們是在太行山認識的,一起混的好兄弟還有一個叫管雲。新鄉大戰的時候,高寵和管雲一起投軍,因為年紀小,高寵大鬧募兵處。在太行山時,張憲才加入進來。但是張憲這個小子是真能帶兵,在岳家軍里有小官人的綽號,就說他像小岳飛。
李五掛着繩索從這邊山崖上的大樹,盪去了對面的山坡。那邊並沒有金兵把手,一行人立即控制住了局面,很快數百宋軍都飛躍過來。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才看到了金兵的蹤跡。李五和徐慶立即帶着宋軍殺了過去。虎頭湛金槍上下翻飛,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他麼的是高寵,對面的金軍守將鋒雲遠遠就認出了他。近年來的作戰,「小霸王高寵」的名號,早已不輸岳飛岳鵬舉。
鋒雲本想拔刀向前,但腦海里忽然多了個想法,轉身上馬一面叫金兵後撤,一面朝着落霞坡疾馳。必須攔住那個不是人的傢伙!
山道狹窄,他奔馳了幾百米對着那邊的金將叫道:「調轉投石機,高寵從這邊殺過來了!調轉投石機!」
那邊的金將名叫完顏青虎,也是岳家軍的老對手了。聽說這邊來了高寵,立即將原本對着官道的大型投石機掉過頭來,並且以防萬一的挪動了更大的鐵傢伙。
「定位,測距,啟炮!」完顏青虎下令說。
金兵飛快忙碌着,隱藏在山林間的投石機緩慢轉向。
山坡這邊的宋軍正高速向前移動。
徐慶觀望四周,覺得金兵的走向不太對勁。
突然,響起三聲悶雷!
然後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最前方的宋軍就被怪力掀飛了出去!連同李五、徐慶在內,周圍十多個軍士同時或被山石砸中,或被怪力推飛出去。
隊伍後方的張憲,驚道:「蠻牛哥!高寵!」
轟隆!又一聲悶雷響起。
前頭小路上的樹木被掀起,張憲滿臉都是塵土,在靠近徐慶十步之外摔倒。他眯着眼睛掃視前方,發現大個子寧岳已被砸成肉餅,而徐慶滿身塵土昏迷不醒。
這時候,李五動了!他抖開塵土,提着虎頭湛金槍,貼着山崖大步向前!也不管後頭的人在叫他的名字。
衝出一百多米,有金兵向李五射箭,箭矢准而密集。
李五大步流星速度不減,虎頭湛金槍舞動如風,挑開前方的線路,沖入人群長槍勁風掃開一片。
後方的宋軍爆發出振奮的吶喊聲,紛紛振作衝鋒向前。
來不及撤回落霞坡的金兵和宋軍廝殺到一處,山林間一時喊殺聲震天。
李五看到不遠處有個提着狼牙棒的金軍頭目十分悍勇,他騰身而起,一槍將其刺於馬下,隨即翻身上馬!
周圍的金兵再次被殺散,宋軍急奔落霞坡。
李五打馬沖在最前頭,大隊人馬遠遠跟在後頭。
兩邊的樹木向後飛逝。
突然,前方山路上烏漆嘛黑的一塊巨物體貼着地面飛掠下來!
李五無處可避,虎頭湛金槍向前一立,硬生生把那古怪巨物頂住。
那是一架純鐵打造的鐵戰車,車身掛着粗大尖刺,車下有滾動的滑輪。份量極重可達千斤,由上而下更是勢不可擋!
這是建康軍庫里的鐵滑車嗎?李五雙臂一振,大喝一聲,發力將這怪物挑飛。
「這是人是神?」完顏青虎大吃一驚,兩鬢冷汗直流,「放!繼續放鐵滑車!」
李五戰馬繼續向前,十步不到,前方隆隆聲起,抬眼望去,三架鐵滑車排着向下飛來。
他看了眼身後,後頭是大量的宋軍袍澤,他絕不能躲
李五深吸口氣,長槍掃起,一駕兩駕三駕!山坡上不停有鐵滑車飛下,他就不斷挑飛,雙臂近乎失去知覺。
前方已經能看到完顏青虎的戰袍,看我取你項上人頭!
「全部推下去!絕不能讓他上來!」金人紛紛大吼。
最後三駕鐵滑車飛馳下山
李五再次挑飛一駕,突然身下戰馬跪倒在地。他身子歪斜摔在山道上,身邊戰馬口吐鮮血無法再起。
這時候又一駕鐵滑車到了!李五全身汗出如漿,抬起顫抖的雙臂再次攔向鐵滑車。
轟鐵滑車從頭頂碾過。
這他汪的什麼情況?李五站在一片虛無中,意識回到了先前遺蹟秘境的入口。
剛才那是?很久以前,我一直在做的那個挑鐵滑車的夢?對,就是那個夢。
可是,我是高寵?我前一版本不是王堅嗎?怎麼變成高寵了?
還是說,我是受到了遺蹟的影響?
剛才的感覺那麼真實,我都記不起自己是李五,更不用說使用技能和道具了。所以剛才並不是在「一夢千年」的遊戲世界裏嗎?
他左看右看,發現自己仍舊處於透明分離的狀態,也就是說,他還是在遺蹟的影響下。
「白老師,白老師?」他小聲呼喚小白狗,但是沒有回應。
李五又看看自己的屬性面板,面板沒有變化,玩家系統沒有變化,npc系統沒有變化。
他有點着急了,但是只能無助地飄浮在空中。
周圍的一切都是停滯的,讓人焦躁而無奈。
忽然,在他的頭頂處亮起一個光點。李五看着那個光點,試圖向那邊靠近。
他那透明的身體也確實朝着光點緩慢移動着。
也不知努力移動了多久,周圍環境一變,這邊是一個看似山洞的地方。
「你還算不錯,自我意識比較強烈。能夠第一時間甦醒,這樣你就有了下一輪的資格。」
山洞裏出現了個兩鬢霜雪,面容清瘦,目光猶如鬼火的黑袍老者。
「這是我留下的秘境,是給npc的考驗。」他說。
「你是誰?」李五問。
「你來到這裏,卻不知我是誰?」老者笑了笑,低聲道,「我是大秦白起。」
白起?
秦昭王十三年,白起為左庶長,伊闕之戰,大敗韓魏聯軍,斬首二十四萬。
秦昭王十五年,白起為大良造,伐魏勢如破竹,連下蒲阪等六十一城。
秦昭王二十一年,白起攻趙,拔光狼城。
秦昭王二十八年,白起南攻楚,拔鄢、郢,定巫黔,封為武安君。
秦昭王三十四年,白起與趙、魏聯軍大戰於華陽,起大破聯軍,斬首十三萬。
秦昭王四十三年,白起攻韓之陘城,攻陷五城,斬首五萬。
秦昭王四十七年,秦趙長平之戰,白起連戰廉頗趙括,坑趙兵四十萬。
秦昭襄王五十年,因抗王命,白起被秦王賜死。
戰國四大名將,起翦頗牧,殺神白起名列第一。
李五知道白起,而且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知道,每一個一夢千年裏的npc都知道白起。
秦王、白起、張儀,都是上一代的npc傳說。這些事白老師和他科普過。
眼前這個老頭子居然是白起?李五眯起眼睛,試圖用「天眼通」觀察對方,但是天眼通在這裏失靈了。
「天眼通,我為人人。都對我無效的。因為你的等級太低了。」白起先點破了他,然後道,「我知道你們來秘境尋找那份碎片,既然是寶物自然不可能輕易給你們。我留下一份試煉,你能通過才有機會尋寶。清楚嗎?」
李五點頭道:「明白。能否解釋一下試煉?」
白起道:「在這個世界運行已久,幾乎每個npc都有上一個版本。我隨機選擇你們的一個版本作為測試。通常選擇的是你最意難平的那個版本。測試很簡單,要看你對意難平能做到什麼程度。我控制了秘境裏的一切,我會抹去你過去的意識,我會遮擋住外界的輔助。你只能靠自己。」
「所以我之後仍舊是高寵?」李五問。
他以為自己意難平的應該是馬夫小五,那個幾乎什麼都不懂的山賊,那份似是而非的感情。
白起點了點頭。
李五道:「要做到什麼程度算過關呢?」
白起道:「每個人的標準不同,人最重要的是問心。而npc要成長,先得像人。若是你能過問心這一關,日後會遇到更多的試煉。若不能,你就永遠留在此地輪迴循環。」
「關長生仍在輪迴循環?」李五問。
白起停頓了一下,輕聲道:「是的。他已經試了很久。你也不用擔心時間,這裏時間的流速很慢。」
「問心,並無標準答案的。」李五想了想說。
白起道:「人生本就如此,從來沒有標準答案。所以我們的約束是,你接受和我接受。當我們都認同你已做到極致,不再糾結不再遺憾。你就可以過關。」
「那不是你說了算嗎?」李五好笑道。
白起輕聲道:「我有原則。」
「若我過關了,能否幫助關長生通關?」李五又問。
白起慢慢道:「不能,但你可以去找他。助他離開此地。同樣的,若他早你過關,他也可以來找你。」
「好。那我什麼時候開始?」李五道。
白起笑了笑道:「倒是個急性子,沒有問題要問了?」
李五笑道:「你都說了,進去之後什麼都記不得,那還問什麼。」
白起點頭道:「說是什麼也記不得,但是如果一件蠢事多次出錯,多少還是會有一點影子在。就好像有些人做了一件事後,總覺得有些不妥,其實是因為在平行時空他已經犯過同樣的錯誤好幾次了。」
李五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撓了撓頭催促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