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設定修仙】的決定後,夏望安就開始和007商量了。
這是她的習慣了,準備要做某個【設定】時,都要先嚴謹認真的討論,要如何如何做。
去過的那三十一個世界裏,至少有二十個世界,一人一統都會湊在一起研究一番計劃。
夏望安面容嚴肅:【首先第一步,告訴其他世界的人,我是修仙的。】
007熟練接上:【第二步,收下相信人的信力。】
夏望安:【第三步,把不信我的人揍一頓。】
說到這裏,她停了一下,覺得這樣不太好。
遂問:【但修仙者會打人嗎?會不會崩人設?】
已經用了一下午飽讀小說的007回憶了一下內容,隨後斬釘截鐵:【修仙者會打人!打得招式還很多!】
黑髮少女臉上便露出了安心神情:【那沒問題了,如果打了一頓再不信,就揍第二頓,打服為止!】
她超自得:【這樣的話,我們的計劃就完成了!】
007立刻口動鼓掌:【啪啪啪!我們又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我們真厲害!】
夏望安也覺得這個計劃很完美,在記錄員們詢問時,她一臉的神秘:
「這個計劃是個秘密哦。」
詢問的記錄員連忙就要回答「那算了還是不要告訴我們了」。
可下一刻,黑髮少女口風一轉:「不過因為我們是朋友,我就告訴你們吧。」
記錄員們一愣:「朋友?」
見他們都是一臉驚訝,夏望安矜持的抬了抬下巴,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努力展現自信神采:
「我們聊了這麼久的天,你們還對我這麼好,難道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嗎?我同意了。」
記錄員們受寵若驚。
他們的工作就是負責陪同加照顧夏望安,要是按照電視劇里的說話,和傳說中的大丫鬟也差不多了。
但夏望安竟然把他們當做朋友嗎?
這可是救世主誒!救世主竟然願意和他們做朋友!
「對對對,我們就是想和您做朋友!」眾人紛紛狂點頭。
夏望安心裏鬆了口氣,有點高興,又有點心虛:「咳,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嘍。」
是的,心虛。
別看她說得好像自己有很多朋友一樣,但實際上,她已經九年沒有交朋友了。
畢竟她可是一個三年沒見着活人的強者。
夏望安依稀記得,曾經16歲的自己是有很多朋友的。
可具體是怎麼交到這些朋友的,她就不大記得了。
但她一直記得,有朋友是一件很快樂很幸福的事情。
現在好了,她又有朋友了!
她對幾人保證道:「我會好好對你們,不會殺掉你們的。」
還在高興的記錄員們:「」
「額謝謝?」
收到感謝,少女更開心了。
她心裏計劃着,以後他們可以一起聊一聊怎麼殺異種,吐槽一些長得醜的異種,等遇到又丑實力又強的異種,還可以提溜回去送給朋友打着玩。
在本世界,這好像叫伴手禮吧?
——對本世界常識記不太清的夏望安如此想。
不過在給新朋友伴手禮前,夏望安先分享了自己那「遇到不信自己是修真者就把對方打服為止」的【完美計劃】。
聽完了夏望安計劃的記錄員們:「」
還是那名年輕記錄員,他小聲問:「但是萬一,你打不過呢」
夏望安毫不在意,一揮手:
「打不過最多也就是斷個手腳,多斷幾次就能打過了。」
記錄員們:「」
見他們一臉震驚的表情,夏望安想了想,安慰道:
「我的傷勢比普通人復原快,所以你們放心,我不會死的。」
傷勢復原比普通人快許多是夏望安穿到第三個世界的時設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習慣了,她重生後發現這個設定還在。
夏望安還有點得意:「在死之前,我不管受多重的傷都能復原,我可是試過很多次了。」
她想了想,安慰自己的朋友們:「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拯救我們世界的。」
記錄員們沉默了。
這話的意思透露出一個信息:夏望安曾經受過許多次重傷,甚至到了瀕死的程度。
他們是知道的,夏望安雖然在災變世界度過了十年,可她的自我心理年齡認知,卻停留在了十六歲。
也就是說,現在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她都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
而現在,這個孩子做好了「斷手斷腳」的準備,還在安慰着他們這些大人,不用擔心,她會拯救世界。
少女靜靜坐在沙發上,稚嫩面容上滿是自信,熟練等待着他人對自己展現出「那就拜託你,一切都靠你了」的感謝。
可她沒等到感謝,卻等到了一個輕柔無比,帶着恰恰好溫度的摸頭。
夏望安微微一愣。
她抬頭望去,卻見面前的記錄員正在對她笑。
「受傷雖然不會死,但會疼啊。」
「望安,你放心吧,雖然第一個世界只能帶衣服,衣服也能做文章啊。」
「現在國家材料部正在加班加點呢,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研究出新的材質,但能抵擋重擊的星納技術我們夏國又不是沒有,我們會盡力做好準備,儘可能不讓你受傷的。」
夏望安張張嘴,想說「疼也沒事,反正習慣了」,但最終,她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很久沒人對她這麼笑了。
也許是因為,這雙摸着她腦袋的手,有點溫暖。
最終,少女只在腦內對自家系統炫耀:【007,我就說回家好吧,看!我一回家就有人摸我的頭,你就沒有被摸過頭吧。】
007:【宿主,我沒有頭。】
夏望安眨眨眼,假裝沒聽到。
也不知道記錄員上報了什麼,第二天早上,夏望安見到了自己16歲時擁有的朋友們。
「望安,你真的穿越又重生啦!我聽到的時候還以為是我做夢,太厲害了!不過你在別的世界有沒有吃苦啊?!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純淨水!足足有一口呢!我從我爸那薅來的,給你喝!」
這是夏望安的富二代大小姐朋友。
「望安,你好酷啊!我還以為我覺醒能力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你更厲害!竟然能去其他世界!這要是一本小說,那你絕對是主角啊!」
這是嘰嘰喳喳的差生同桌朋友。
「辛苦了。」
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朋友。
一直表現的對什麼都遊刃有餘的夏望安,面對着左邊大小姐朋友,右邊差生朋友的熱情關心問詢,第一次出現了手足無措情緒。
穿越第一年的夏望安,幾乎每天都在想自己的朋友,想試卷,但漸漸地,隨着【設定】越來越多,她的思維越來越混亂,很多珍惜記憶便也漸漸不見了。
她只依稀記得,她有朋友,他們一定也在等她回去。
但現在問題來了,朋友們站在她面前,她明明記得他們的樣子,記得他們說話的語氣,可卻偏偏叫不出他們的名字。
夏望安有點着急,她努力想要回想起來,前面卻總是像是擋着什麼一樣。
「望安。」
相貌好看,身上還穿着研究所白大褂的少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歡迎回家。」
夏望安怔怔望着他,下一秒,她叫出了他的名字:「願寧。」
記憶前面擋着的牆破碎了——
願寧是夏望安最重要的朋友。
兩人都是烈士遺孤,在同一個孤兒院共同度過幼年期,小學,中學,高中也是同個學校,在比她大兩歲的願寧考上大學前,他們基本都沒有分開過。
對曾經的夏望安來說,願寧是哥哥,是朋友,也是最重要的親人。
「我都聽說了,你救了我。」
是的,夏望安兩歲時第一次展現【設定】能力救的那個小男孩,就是願寧。
願寧笑着揉揉夏望安的頭,就跟小時候一樣:「真厲害啊,我們望安。」
夏望安還愣愣的,面前卻蹭一下擠出一個腦袋。
「什麼什麼?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腦袋很綠,綠得就像是昂貴的蔬菜一樣。
夏望安看着綠油油的腦袋,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菜菜。」
蔡菜,家裏開着東區最大的科技公司,在蔬菜如此珍貴的當下,蔡家父母給她取名為菜,包含了讓她一生都不缺菜吃的美好希望。
可惜,隨着能夠食用的食物越來越少,雖然是富二代,但蔡菜也很缺菜吃,所以她一滿十六歲,就給自己染了一頭跟蔬菜一樣綠的發色。
和夏望安同歲的她,成績卻一直不咋地,一開始,她只是經常來找出了名的學霸夏望安問問題,問着問着,她們就成為了朋友。
「搞什麼,認親大會嗎?望安你怎麼只叫他們名字不叫我的啊。」
差生同桌的腦袋也蹭一下從右邊鑽了過來,他沒有染髮,但在左邊耳朵上打了個耳釘,濃眉大眼,整個人都很酷炫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枚耳釘是窩窩頭形狀的話,應該會更酷炫的。
夏望安盯着他:「秋壯,你的耳釘看上去真好吃。」
秋壯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是吧,我也這麼覺得,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個!」
「耳釘有什麼好送的,起開。」蔡菜擠開秋壯,放言道:「望安,我送你真的窩窩頭!」
「你踩到我新鞋了!」
「咦,怎麼你的鞋上面還有咕咕獸?」
蔡菜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望安,你快看他的鞋!」
咕咕獸是變異獸的一種,長相非常可愛,毛茸茸的糰子模樣,不過它出名不是因為它可愛,而是因為它非常難吃。
難吃到了一種什麼程度呢,就這麼說吧,其他變異獸都不肯吃它。
只有食物短缺的人類,才願意在快餓死的邊緣,吃上一頓難吃到讓人想吐血的咕咕獸。
夏望安看了過去,本世界獨有的毛茸茸咕咕獸圖標,讓她再一次意識到,她是真的回家了。
夏望安眼睛亮亮,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鈴。
不打擾他們,特地退出去的記錄員敲敲門,推門進來笑眯眯問:「望安,有什麼想要的嗎?」
望安同學十年沒有見朋友們了,再次相聚,想要一起玩玩遊戲啊,吃吃喝喝啊,也非常正常嘛。
夏望安也是很開心的回他一個笑:「我想吃火鍋。」
「好的,我們馬上安排,現在立刻能從研究員運來新鮮蔬菜,想要吃什麼肉呢。」
蔡菜和秋壯立刻眼睛一亮,互相對着眼神「蔬菜」「是蔬菜誒」!
現在蔬菜多寶貴啊!他們竟然可以用蔬菜下火鍋!太幸福了吧!
就在兩人興奮無比時,只聽夏望安超期待超大聲的說:
「咕咕獸!」
記錄員:「」
蔡菜和秋壯:「」
記錄員笑臉僵住,又確認一遍:「咕咕獸?是那個肉邦邦硬,又酸又柴又腥還硌牙的咕咕獸嗎?」
夏望安認真點頭:「嗯!」
記錄員:「好的,馬上安排。」
蔡菜震驚的看着記錄員出去:「他不會真的去找咕咕獸了吧?天啊!咕咕獸下火鍋,還是跟蔬菜一起,暴殄天物啊!!」
秋壯也是一臉驚恐,酷哥臉看着都不酷了:「自從我七歲那年吃過一次咕咕獸後,我就知道為什麼咕咕獸戰鬥力那麼弱還沒滅種了。」
「望安,你是不是沒吃過咕咕獸啊??」
願寧替夏望安回答:「我和望安八歲一起吃過咕咕獸,當時我哭了,她也哭了。」
「那為什麼望安還想吃啊!」蔡菜搶先開口:「我先說明!我不吃!說什麼我也不會吃的!」
「我也是!」秋壯一臉慘痛:「當七歲被咕咕獸崩掉一顆牙之後,我就發了誓,這輩子,我秋壯就是餓死!也不吃一口咕咕獸!」
半小時後——
看着夏望安一臉幸福滿足的大口大口吃肉,旁邊的願寧也在吃,動作很優雅,表情很平靜。
秋壯戳戳蔡菜:「他倆不會是在裝樣子騙我們一起吃吧?」
「我覺得有可能,望安可是有前科的。」
蔡菜也是點頭,隨後叮囑道:「我們不要上當。」
「好!」
秋壯也是一臉堅毅。
又過了五分鐘,眼見夏望安一番風捲殘雲,大有要將桌上鍋內剩餘肉片一道掃光的架勢,他們按訥不住了。
「要不我們一起試試?」
「好,一起。」
兩人謹慎的伸出筷子,一人夾起一片肉,放進嘴中,開始咀嚼。
下一秒,他們的表情就化為了痛苦面具。
「啊!!!!!!」
聽到屋內突然傳來慘叫聲,門口站崗的軍人神情一緊,手立刻按在了武器上。
「沒事。」旁邊的記錄員老神在在,經歷過饑荒期的他相當淡定:「一定是開始吃咕咕肉了。」
軍人推開門,果然見裏面的兩位高中生正一臉痛苦的咀嚼。
饒是如此難吃,從小就被教育着不能浪費食物的蔡菜和秋壯,也只能一邊慘叫,一邊艱難將口中肉吃完。
「太難吃了,望安你是怎麼想的,咕咕肉你都吃得這麼開心。」
夏望安還在一臉幸福的吃着肉,聽到蔡菜問的話,她很自然的回答:
「因為在別的世界吃不到咕咕肉哇。」
夏望安忘記了很多東西,但咕咕肉的難吃味道卻始終停留在她的記憶里,想家的時候,她就會想一遍。
到了後面,她幾乎吃遍了所有世界的變異獸,可沒有一隻變異獸有咕咕肉這樣特殊難吃的味道。
少女吃得臉鼓起,聲音有點含糊,語氣卻是很開心的:
「在其他世界的時候,我想吃都吃不到的。」
「啊」
蔡菜和秋壯頓時心虛又心疼。
原來望安在其他世界,連咕咕肉這樣難吃的肉都吃不到。
他們剛剛竟然還嫌棄,望安不會因為他們的態度自卑吧?
蔡菜看着面前色澤五彩斑斕的肉片,一咬牙:「望安!我陪你吃!」
秋壯也是一閉眼:「我也是!你是我朋友,你愛吃的,我,我也愛吃!」
兩人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以一種「為了朋友慷慨赴死」的英勇態度,再次夾起肉片放進嘴裏,努力吃了起來。
夏望安更加開心了。
有朋友真好,大家可以一起吃咕咕肉。
不像是她在其他世界。
沒有朋友,所以只能一個人吃紅燒豬肉,梅菜扣肉,烤牛腿烤羊腿,以及麻辣兔頭,連咕咕肉的一根毛都撈不到。
幾人共同吃完了一鍋火鍋,連湯底都喝得乾乾淨淨,所有人都撐的肚子溜圓,動作統一的半扶着肚子坐在椅子上。
「嘿嘿。」
明明吃的時候一臉痛苦,吃完了,秋壯卻是又高興起來:「我上次吃這麼飽,還是在上次。」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秋壯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偏偏每天口糧就那麼點,哪怕全國都儘可能省下來給未成年們,他的日常也是最多吃個八成飽。
秋壯拍拍鼓起來的肚子:「要是天天能吃這麼飽就好了。」
夏望安也拍拍自己的肚子:「我會從其他世界帶糧食回來的。」
面對連咕咕肉都吃得那麼起勁的夏望安,秋壯對她的話保持了百分之三十的懷疑和百分之七十的不信任。
其他災變世界怕不是比他們的世界還要慘吧。
不過他沒有打擊夏望安的信心,而是很委婉的將自己賬戶里的1098積分全都轉給了對方。
「望安,我攢的積分送給你,你拿去買點吃的吧,去之前不要餓着自己。」
顯然,蔡菜也是同樣的想法:「望安,我會每天給你帶食物吃的。」
夏望安不明所以,不過朋友們的關心她很受用,開心笑着點頭答應。
願寧倒是偏頭說着:「你去的那些世界裏,如果有條件好的,可以買個房子,以後住在那也不錯。」
夏望安搖頭:「其他世界不能定居,我試過了,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無視世界屏障長時間待在其他世界,其他人如果去了,超過三個月就必須回一趟本世界才行。」
「范局說,這有點類似於和平時期的國家簽證。」
如果不是因為這點,國家現在的計劃就不是【攢夠一百億信力】,而是找一個相對和平的世界進行【全民移居計劃】了。
願寧看着眼眸清澈的少女,還是將到了嘴邊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的世界註定毀滅,你到時候要好好的生活在其他世界」咽了下去。
同一時刻,還是那個會議室,還是那些人。
首長只短暫睡了三個小時,眼底都是血絲。
「能研所將調查問卷投放全國,終於找到了還保留回溯前記憶的能力者,經過我們幾個的討論,決定將這個消息公佈給你們。」
他揮手,將問答檔案傳給了在場所有人。
片刻的安靜後,會議室一下便佈滿了聲音。
「這,這怎麼可能!」
「長達一年的隕石雨,這就算是躲到地底都沒有用啊」
看着看着,人們的討論聲漸漸弱了下來,直到一片寂靜。
【我記憶中,四處都是廢墟,人們不止要躲避隕石,還要和異種作戰,到了最後,藍星的所有電器突然失靈,失去了科技的支撐,死的人越來越多,變異獸也幾乎死絕,人類的主食變成了咕咕獸。】
【隕石雨突然停了,可下一刻,天黑了,我們抬頭去看,只看到了一片黑暗,等它們靠近的時候,人們才意識到,那是一顆顆比城市還要大的隕石。】
【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一顆星星出現了,它逐漸顯露在我們的視線下,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於是我們知道了,接下來,我們將面對的是一整顆行星的撞擊。】
【最後,我看到它填滿了我們的天空。】
會議室中一片死寂。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人喃喃出聲:
「行星撞擊」
「原來,我們的世界是這樣毀滅的。」
如此的讓人絕望。
如果是種不出糧食,他們可以想辦法研究出替代糧食的東西,或者儘可能的讓人類也可以食用別的資源。
如果是高溫或寒冷,他們可以努力提前打造適宜環境。
如果是洪水,他們現在就可以開始造船了。
可,偏偏是行星撞擊。
撞擊前,還會用長達一年的隕石雨對地面和科技造成破壞,讓他們連【使用科技阻攔】這種微小的希望都不行。
「那不是只能等死了嗎?」有人說出了這句話。
「不。」
首長咳了一聲,目光堅定:「我們還有【救世】計劃。」
「我們還有機會。」
***
「考慮到你在第一個世界是沒有力量的狀態,作為能力者管理所的所長,我將會作為你的教練,來負責訓練你,教會你在面臨危險情況下如何保護自己。」
熊一般的男人拍拍胸脯:「我叫正山河,你直接喊我正所長就行,以後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我都會回答。」
「好的正所長。」
夏望安問:「為什麼你頭髮這麼少,是因為說這兩句話的過程里,你出去了三次的原因嗎?」
年僅四十卻已英年早禿的正山河:「」
「你竟然注意到了我在說話過程中有出去,不錯,這說明你很有觀察力,我的能力是【速度】,一般別人是發現不了我會在說話過程中離開的。」
「剛剛是出去監督了兩下隔壁訓練營,不過既然你能看出來,我下次和你說話不會再跑出去了。」
「好了,這個問題回答完了,你可以問別的問題了。」
夏望安:「你還沒有回答完頭髮」
正說着,她看着對方猛然抓來的手,眼神一利,下腰,拔刀嗯?她的兩米八長刀呢??
下一秒,夏望安就被正山河拎住了後脖頸衣服。
「咦,不錯啊,你竟然能夠躲過我的第一次出手,隔壁那幫小崽子被我拎在手裏都沒反應過來呢。」正山河身形兩米四,拎十六歲的夏望安就跟拎一隻咕咕獸一樣簡單。
他晃晃手裏的少女:「可惜了,動作很快,但快不過我的【速度】能力,放心吧,我會好好訓練你的。」
夏望安在半空中晃悠,面無表情。
眾所周知,從小到大都拿第一名的夏望安同學,好勝心很強:
「如果剛剛我手裏拿的是我的刀,剛剛那個角度,剛好可以夠砍你的頭。」
男人驚訝:「你的刀這麼長?多少米的?」
夏望安哼一聲:「兩米八。」
「厲害啊。」正山河將人放下,頗為刮目相看:「你個子也才一米六吧,竟然能拿得動兩米八的刀。」
夏望安糾正他:「是一米六三。」
「差不多差不多,那你的兩米八長刀呢?」
正山河哈哈大笑,笑起來更像熊了:「給我瞅瞅唄。」
夏望安攤開手,一根形狀類似苗刀的木簪靜靜躺在她掌心。
正山河仔細瞅了瞅這怎麼看都沒有二十厘米的木簪:「就這?」
夏望安將木簪簪到頭上:「信力不足,等我信力夠了,它會回來的。」
作為能管所所長,正山河見過各類各樣的奇怪能力,對於「一根簪子可以變成兩米八長刀」這種事,他也接受能量良好。
當下便嘿嘿笑着摩拳擦掌:「行!等你的刀回來了,記得給我瞅瞅。」
「好,閒話聊完了,開始訓練!我來試試你的身手!」
夏望安很想提醒對方,頭髮的問題他還是沒有回答。
不過因為正山河已經開始試探出招了,她也就只能遺憾收回了這個想法,打算等訓練完了再問。
第一輪訓練在一分鐘內結束。
因為在正山河攻向夏望安手臂時,本該是被他抓住手臂失去抵抗能力的少女,反身借力一扭。
——咔嚓一聲。
夏望安的手臂以扭曲的姿勢斷裂,伴隨着骨裂的聲音,她順利擺脫桎梏,成功踢向對方脖頸。
「臥槽!」
正山河的【速度】能力讓他可以飛快的說出這倆字。
他運用能力躲過一擊,一個踉蹌退後兩步:「停停停!」
「你沒事吧?我靠我靠,醫生!!!」
這一刻,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內啥都沒想,就反覆輪迴一句話:
我把救世主胳膊弄斷了!
弄斷了!!
斷了!!!
夏望安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停下來,但考慮到對方不是敵人也不是異種,而是給她上課的教練,還是聽話停下衝過去的腳步。
少女站着,垂眸看了看因為斷開而完全扭曲姿勢的手臂,活動了兩下,嘎嘣兩聲,隨着她的活動,手臂漸漸復原。
衝進來的醫生和正山河一起開始「臥槽臥槽」了。
反倒是夏望安一臉莫名其妙:「你們不知道我的傷勢復原速度比別人快嗎?」
正山河:「我知道但我沒想過你會在我手裏受傷」
「我來看看我來看看!」醫生簡直就是衝刺過去的,一把撈起夏望安的手臂,上看下看的檢查:「現在什麼感覺啊?疼不疼癢不癢?誒呀,這得做個ct啊,我馬上申請。」
小心檢查着,他還不忘記抽空吼一聲:「正所長!你搞什麼!怎麼一會會就讓這孩子受這麼重的傷!」
「我,我」哪怕是有着豐富面對各種能力者經驗的正山河,此刻是真有點百口莫辯了。
他發誓,他剛剛真的沒有用力,作為能管所所長,他一向下手知道分寸,可他知道分寸,卻完全沒想過對方會為了躲過他的招式,直接來個自損一千啊。
「不關他事。」
好在夏望安很快開口了:「我自己弄斷的,這是我的攻擊手段。」
醫生感到的二十年從醫生涯受到了巨大衝擊:
「你的攻擊手段是弄斷自己的胳膊??」
「也不是。」
醫生鬆了口氣。
就聽夏望安繼續說:「有的時候,直接砍斷也會更快捷,你知道的,被異種咬住胳膊什麼的。」
醫生:「」
正山河:「」
夏望安完全沒注意倆人表情,此刻滿腦子都是剛才的對招復盤。
她還頗有點遺憾的樣子,眼神在正山河脖頸處打了個轉:
「也就是我的刀不在,不然我先砍我的手,再砍你頭。」
「這套連招可好用了,你絕對防不勝防!」
醫生:「」
正山河:「」
手徹底好了,夏望安活動一下胳膊,野心滿滿擺好架勢:
「再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擋住我的!」
正山河走過去,夏望安自信無比的抬頭看他。
然後就被熊一樣的男人拎住了後頸衣服,重新在半空晃悠。
「我們還是先上理論課吧,第一節課就是:《怎麼在戰鬥中保全自己》」
夏望安不死心的在空中踢腿:「我不需要保全自己!我傷勢復原快!我是無敵的!」
「那你疼不?」
夏望安頓了一秒,隨後又理直氣壯起來:「區區疼痛,不在話下!」
「疼就得學。」
「我不學!我早就習慣了!你放我下來,你也就是仗着能力能抓住我,等我信力夠了,我一個能打你十個!」
然後她就被比她腦袋還大,佈滿粗糲繭子的巨大手掌胡亂揉了頭。
夏望安愣住。
就聽上方,熊一樣的男人用着雄厚聲音說:
「你個小娃子,還挺倔,疼就是疼,哪能習慣啊,不過我也理解,你們這個年紀,都中二病,乖了,不疼了。」
夏望安眼神恍惚了一瞬。
曾經,在剛到其他世界的時候,她也是哭過疼的。
那時候她還沒有造出007,疼的厲害了,只能一個人在陌生世界抱膝哭着想回家。
十六歲的高中生是很習慣哭泣的。
記憶里,只要她哭了,院長阿姨,老師,同學,願寧,蔡菜,秋壯,甚至是路過的叔叔阿姨,他們都會陪在她身邊,想辦法安慰她。
就好像現在的正山河一樣。
「走,給你熬點糖水喝,那可是我的珍藏,平時只有你們這些小崽子受傷了才開小灶,喝了我的糖水,就好好上課知道嗎?」
正山河說着,發現剛剛還跟個咕咕獸一樣掙扎個不停得少女不知道啥時候安靜了,被他拎在手裏的樣子看上去還挺乖。
他嘿嘿一笑,忍不住又伸手揉了兩把對方腦袋。
然後就把夏望安好好地髮型揉亂了——
見夏望安頂着一頭亂毛,用着清澈視線看他,正所長心虛收回手:「咳,走吧!」
他拎着夏望安往外走,被遺忘的醫生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
「ct!!照ct!!得看看孩子骨頭長歪沒啊!!!!」
【007,回家真好。】
夏望安被拎着出去,雙腳舒服的在半空中一晃一晃,對007炫耀:【看,我回了家,連路都不用走了。】
007捧場:【是呀宿主!怪不得宿主一直想回家!】
夏望安:【家裏有人,有新朋友,有願寧,有蔡菜,有秋壯,還有正所長和醫生,我喜歡他們。】
她做出決定:【我要和他們多聊聊天。】
007舉雙手支持,雖然它沒有手:【好的宿主!你現在就可以和正所長聊天呀!】
夏望安想了想,找到一個不錯又合適的聊天話題。
少女被熊一樣的男人乖乖拎在路上,調整了一下姿勢,抬頭望向他:
「正所長,我們繼續之前的聊天吧。」
「所以你的頭髮為什麼那麼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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