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劈回小時候 第176章 夢中世界

    當天,孔小玉和餘明月母女,都不余遺力的又勸說了很久,但孔小菊初時還又是反駁又是求情的說了一陣,見孔小玉鐵了心的要勸她別嫁那董子貴後,孔小菊乾脆就悶口不言了。

    但餘明月和孔小玉都看得出來,她這是鐵了心的想嫁給董子貴了,母女兩人都各自暗暗擔心。

    孔小蘭雖也擔心,但她一不像餘明月這樣知道前世孔小菊嫁了董子貴後的遭遇,二不像有秘密的孔小玉一樣,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在孔小蘭看來,嫁那不知根底的董子貴雖是有些風險,但也並不一定就會不好,畢竟那董子貴還是有幾分人才的,至少那長得牛高馬大的身形看着就有幾分力氣,加着對她四姐很好的樣子,結婚後應該也不會讓她四姐吃什麼苦頭。

    不然的話,她今天也不會跟着她四姐,跑到她大姐家來商量,讓她大姐在這婚事上,在她爹面前幫着美言幾句,畢竟在很多事上,他爹還是很重視她大姐的意見的。

    在這樁婚事上,孔小玉母女都持反對意見,而孔小菊卻是鐵了心的非君不嫁的樣子,相互勸說了一陣後,也談不出什麼結果,孔小菊只得焉焉的拉着孔小蘭回了家,走時聽着孔小玉和餘明月讓她考慮清楚芸芸的話,嘴裏只敷衍的應着,心裏卻是苦得不行。

    此時,不止孔小菊這看不清自己命運的當事人覺得苦,就連已經清楚前世種種的餘明月,和心裏有秘密而無條件跟着餘明月一起反對的孔小玉,也覺得苦得不行。

    而細說來,孔小玉還更苦些,因為她雖然相信了她四妹嫁給那董子貴一定不好,但她卻不知道不好在哪裏,自從剛才她見她女兒那麼大反應的反對時,跟着反對起,她就在猜想着她四妹嫁給那男人後。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但卻又不知道實情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她真的想知道,可她不能問。也不敢問。

    她如今心裏裝個兩個秘密,一個是她女兒的,一個是她自己但也算是關係到她女兒的秘密,如果說初時是震驚是覺得不可思議的話,那如今。她已經相信了這世上會有各種離奇的事存在着。

    但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她怕一個不小心,眼前的這一切美好幸福的生活,就都會變成一場夢,就像她生兩個小子那天疼得暈倒後,所夢到的一樣。

    想到三月二十四那天下午,她在田裏里感覺肚子一陣陣痛,實在難受得不行又怕家裏人擔心,就藉口回家幫忙煮飯先回了家。

    回到家裏,她女兒小月已經煮好了飯。問她餓不餓先吃些時,她也確實感覺又是心慌又是脫力的,想着是白天幹活累着了動了胎氣,就先吃了一碗,隨後她就準備回屋躺着休息一陣,她女兒也背着背簍出了門找兔草。

    可她回到屋裏剛走到床邊,就一陣的頭暈,然後摔倒在了床前,肚子上傳來鑽心的疼痛後,她只來得急擔心着會不會傷了肚子裏的孩子的一瞬間。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嗚...嗚嗚...媽媽....爸爸....嗚嗚......」

    聽到一陣小女孩傷心哭聲,她的頭還是暈暈沉沉的,但她聽出是她的女兒小月的哭聲後,心裏一着急。黑暗的畫面開始慢慢多了些亮光,就像早上天將亮不亮時一樣。

    小月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那叫媽媽爸爸的聲音,聽着讓她心疼得不行,強忍着身體傳來的疲累感尋着聲音靠了過去,隨着聲音越近。天色也更亮了起來,走了一段像是被大霧包圍的路後,眼前的畫面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小月,你怎麼了?媽媽在這,別怕別怕。」

    看到女兒蹲在後門邊哭,她身上突然有了力氣,也顧不得為什麼後門旁邊的兔圈和育了果樹苗的苗地不見了,只想趕快把她女兒抱到懷裏安慰一翻。

    「啊!!」怎麼抱不了?她的手竟然從她女兒的身上穿過去了。

    「我死了嗎?」害怕的感覺遍佈全身,她被這樣的認知嚇得有些呆住了,都說人死後,會變成鬼魂,鬼魂是碰不了世間的任何東西的。

    想到這種可能時,她腦中突然想出了因為肚子痛吃過飯後,回房間休息剛走到床邊就暈倒的事情。天,她真的死了?所以她家小月才會這麼傷心的哭?那她肚子裏還沒生下來的孩子呢?

    想到這,忙是伸手去摸肚子。

    還好,孩子還在肚子裏,不對,她都變成鬼魂了,孩子怎麼還在肚子裏?

    「天啊,不要啊~~這是......

    「哭哭哭,你這討債鬼!你就只知道一天到晚的哭,你想把我也哭死了是不是?」孔明英這時,突然提着把掃把,邊罵邊往後門邊走了過來。

    看到孔明英這麼罵她的女兒小月,她來不急難過肚裏也許跟着她一起死了的孩子,第一反應就是擋在她女兒小月的身前:「媽,你別罵小月了,她都成了沒娘的孩子了...哇.嗚嗚....」想到這,她再也忍不住的,失聲哭了出來,她竟然死了,而且還帶着肚子裏的孩子死了,這婆婆,怎麼能這樣,平日裏不是最疼小月的嗎?怎麼會這樣?

    想到自己死後,沒娘的女兒以後可能要面對的日子,她真的崩潰了,失聲大哭起來。也就在這時,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過後,她再次陷入一片的黑暗,看不到她的女兒,看不到她婆婆,也聽不到婆婆的罵聲了。

    只是,她的女兒的哭聲卻在這時,又傳到了耳中,就像在她耳邊哭泣一樣,隱隱伴隨着的,卻還有一片孩子的笑鬧聲起鬨聲,吵吵嚷嚷的很是嘈雜。

    「小月,小月,別哭,媽媽在....嗚嗚....媽媽會守着你的,別哭了......」女兒的哭聲聽得她肝腸寸斷,而那些明顯孩子在打鬧的聲音,也讓她擔心。難道是她女兒被人欺負了?隨着越來越強的光線後過,穿過一片濃霧,她再次看到了她的女兒小月。

    看到幾個村裏的孩子,圍着她女兒和侄女小艷。一個個都沒輕沒重的拿着樹枝爛棍往她女兒和小艷身上招呼,她又是擔心又是憤怒,肺都快被氣炸了:「你們在幹什麼,快住手,快住手.....小尾。你敢打老子家小月試試.......」憤怒的跑過去,也不管會不會傷到這些沒教養的死孩子,伸手用力推開拿着根大粗棍子,打她女兒打得最狠那叫小尾的死丫頭時,卻是推了個空,雙手竟然從小尾那死丫頭身上穿過去後,又穿過了另外兩個孩子的身體。

    啊,對了,她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一隻大着肚子的鬼魂。

    看到女兒和侄女被村裏的六七個孩子圍着揍。她也顧不得自愛自憐,再次奮力的衝過去,想到試圖拉開他們,可每次都是徒勞,但就算這樣,她也無法看着她的女兒被人這樣欺負。

    最後,她沒辦法了,只有盡力的伸手把她女兒和侄女護在身前,可就算這樣,也是圖勞。因為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幾個孩子手裏的樹枝爛棍穿過她伸出去擋的手和她的身體,一下下都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她女兒和侄女的身上。

    也就在這時,她才發現她的女兒小月雖然被揍得很慘。但並沒哭,一邊用手裏的一根桉樹條反擊,一邊小嘴一開一合的,小臉上滿是憤怒,像在與這些孩子吵架。而周圍的孩子,也是一個個嘴巴一張一合的。臉上是或猙獰或興奮快意的表情。

    小月和小艷在與這些孩子打架,並爭吵?可這吵得什麼呢,為什麼她聽不到了?明明早前,她還能聽到她女兒的哭聲,和這些孩子的吵鬧聲。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她連聲音都聽不到了,為什麼她這才死,她的女兒卻變得比她在世的時候,還更加瘦小一副長期營養跟不上的樣子?為什麼孩子在自家大門前都被欺負成這樣了,家裏也不出來一個人,她男人余志清哪去了,她婆婆不是最心疼這個孫女嗎,怎麼能這麼任別的孩子欺負?

    ......

    太多的疑問,讓她一陣的頭暈目眩,別啊,她女兒還在被揍呢,她不想回到那黑暗的地方。

    心裏不願,但她還是如前次一樣,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見,比沒有月亮時的深夜還黑。

    不行,她得去找她的女兒,就算摸不到聽不到,她也要守在旁邊。

    她開始摸着黑四下的尋找,找着找着,又隱隱聽到了她女兒那熟悉的哭聲。

    這一次,穿過黑暗和濃霧,她看到她的女兒正脆在堂屋裏哭,這是怎麼了?當看到原本擺着吃飯的方飯桌的位置上,擺了一口黑漆棺材時,她終於明白她女兒為什麼哭了。

    看來她是真的死了,她也想哭,但還是忍着傷心害怕,走上前兩步往那棺材裏看了一眼,想看看她死後是什麼樣子,再有看看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還在時,但卻把她驚得不行,因為她看到,躺在棺材裏的,不是她的遺體,而是她的婆婆孔明英。

    孔明英怎麼也死了,雖然以前她時常很不應該的盼過,等有一天孔明英與余天周這對公婆都去世後,她和她家男人余志清就能當家,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可這與她鬥了半輩子的婆婆如今已經變得很通情理了,她如今真不希望這婆婆死的啊,她死了,她婆婆也死了,家裏只餘下兩個大男人和小月,這個家就要散了,以後家裏還有幾個人能護着小月?

    要是她男人志清以後再給小月找個後媽,對小月不好,她的小月該怎麼辦?

    想到男人余志清,她突然緊張起來,因為這三次見到女兒哭時,都沒見余志清出現過,難道他真的這麼快就找到合適的女人,不管也不心疼他們唯一的女兒了?

    心裏又氣又怒,雖心裏不願意相信與她感情一直深厚的丈夫會這麼快有了二心,但還是開始在家裏找了起來。

    屋裏院中,人很多,但她都沒找見余志清的身影,她看到了熟悉的親朋,也看到了她老父親和她男人志清的親爹,想到她的死會帶給老父親什麼樣的打擊,她哭着站在她老父親的身邊。喊着向他訴說,可他老父親根本聽不見,還是苦着臉自顧張羅着這場喪事。她看見大家的嘴都一張一合的,是在說話。但她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只是,當看到她老父親,和她男人的親爹時不時進堂屋裏安慰她的女兒時,她終於有一些安心,她是死了。但至少她女兒還有這些親人幫忙關心着。

    安心之後,也想到了新的問題,她得找到她男人,看看她男人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不管哭得死去活來的女兒,還有她公爹,婆婆都死了,公爹怎麼不在家裏主持喪事,而是一切都像她老父親在張羅着一樣。

    正在她急着找人時,卻看到她公爹和親侄子余志高。和她婆婆的親侄子黃兵,帶着村長唐富貴那沒德行的男人到了家裏,初時她沒在意,只是後來,卻發現這三人好像來意不善,因為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她也看出來,她老父親和志清的親爹,跟這三人發生了衝突,要不是周圍有人拉着。她老父親還差點動手打了黃兵。

    這是怎麼了?當看到余志高和黃兵拿出三張紙,雙方在進行理論時,她又氣急又疑惑,走過去往那被擺在院中收禮金桌上的三張紙上細看了一下。卻看到是兩張分別與余志高家和黃兵家借錢的借條,和一張正頭上寫了遺囑二字,下邊寫着家產要歸黃兵的字劇。

    她怒極,她家什麼時候與這兩家借過錢了,再說了,她家的家產憑什麼得給黃兵。看到她老父親陰沉着臉。一個勁的與對方爭吵,她在旁邊痛罵着對方,但卻半點無用,因為她聽不到別人的聲音,別人也聽不到她的。

    她罵得口乾舌燥,但根本沒半點用,到了最後,她也不想罵了,細心的留意着眾人的口型和表情,想弄明白事情的進展,但還是搞不明白,隨後她又開始找她男人和公爹,也在這時,她突然發現,她家裏的情況有些變化。

    房子還是同樣的房子,但院裏沒了兩塊育着果苗的苗地,後門邊養着一百多隻的兔子和兔子圈都不見了,牲口圈裏年前殺剩下的四頭大肥豬、三隻野豬、大小四隻麂子沒了不說,就連一直養在牲口圈外的雞鴨和二十多隻野雞、十幾隻箐雞也沒了。

    這是怎麼了,在那時,她才突然驚覺她家變了,一切的一切變得太怪異了,管事的公公不見露面,最疼女兒的男人也不在,家裏的陳設也不同了,比起她死前,這個家感覺上破敗了很多。

    難道她其實已經死了很久?可她的女兒明明才這麼大,而且她的女兒顯得比她死的時候,還瘦小了很多啊,個都矮了些了......

    這些發現,讓她太震驚了,渾渾噩噩的,她看着眾人開始送裝了孔明英的棺木上山下葬,她那穿着一身白色孝衣的女兒一直在哭,每次看向裝了孔明英遺體的棺材時,小臉上滿是傷心的表情,大大的雙眼裏滿是讓她看了心疼又無奈的不安,就像一隻與羊群失散了的小羊羔子一般。

    孔明英被抬去的墳山她是熟悉的,那裏埋着的都是余家去世的長輩,她活着時每到清明就會跟着來給祖先們上墳,但當她陪在她女兒旁邊,來到墳山上時,她只覺得又開始頭暈目眩了。

    因為她發現,在挖好的那個要埋孔明英的墳坑旁邊,還多出了三座年頭不算久遠的墳。

    這都埋誰了,就算她死了,頂多也就需要一座墳就夠了啊,想着,她往旁邊走了過去。

    當看清三座墳竟然是她、余志清和余天周的時,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隨後在看到她和余志清的墳頭上都長滿了草,顯然有些年頭了時,她徹底的暈了過去。

    當她聽到一陣熟悉的哭聲醒來時,腦中馬上想到了暈倒前所看到的那不可思議的事情,聽到又是她女兒小月的哭聲,孔小玉知道,她又能看見她女兒了,心裏打算着,見過女兒後,就得到墳山上看個究竟。

    她死了還說得過去,她不相信她家男人和公爹都死了,畢竟這些年一家五口人生活在一起的時光歷歷在目,她如今死了還大着肚子呢。她家三口的墳頭怎麼還會長草了。


    但讓她意外的是,她看到她的女兒時,她女兒小月就在墳山上,正脆在埋了她那座墳前給她燒紙呢。她老父親和三個弟弟也陪在旁邊,全都一臉苦澀的在給她燒紙。

    更讓她意外的是,她的女兒明顯長大了很多,雖然還是很瘦弱,而且也更黑了些。但看上去應該有十來歲的年紀了,但她還是很肯定的知道,這就是她的女兒小月沒錯。

    她來不急細想為什麼暈倒一會兒,她女兒就長這麼大了,也來不及細想,為什麼她和她男人志清會在1982年就死了,因為她看到了在她家四口的墳頭不遠處,還有一座還插了白色紙帆剛砌成不久的新墳。

    這是誰又死了?這還有完沒完了,她還沒搞明白她家四口是怎麼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的時候,怎麼又多出一個人來。

    心裏又苦又氣。幾步過去一看時,她被驚得不行,那新墳竟然是她男人的親生老父親余天向的,墓碑上的時間,顯示死於1992年。

    她當時只覺得被這一邊串的打擊,震驚得肚子都又疼起來了,也在這時,她的腦子變得清明起來,她和她男人1982年就死了,公爹1985年死了。婆婆1988年也死了,她家四個大人全死了,只留下了小月孤零零一個孩子?現在志清的親爹也死了?那她家小月要怎麼辦?

    想到這,她再也受不住了。氣急攻心,頭一暈,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再次聽到她女兒那熟悉的哭聲醒來後,當她再尋着哭聲找到她女兒面前時,她女兒卻是站在一道木門邊哭。

    她四下一看就知道。那是她老父親和老母親的屋門前,但她女兒為什麼捂着嘴偷偷的哭呢,猜想着也許是她爹和她媽又吵架了,她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她可以看,想着往關着的門上走去,身體果真穿過緊閉的木門進到了屋裏,屋內亮着燈,她看到了她爹和她媽兩人正在爭吵。

    雖然她聽不到,她卻看得到她媽嘴一開一合時,一臉的猙獰,她爹一臉陰沉的說上幾句,時不時得伸手做要打人的架勢,像在威脅着什麼。看到她媽嘴巴不停的一張一合的罵着,每每指向堂屋方向時,臉上更是滿滿的厭惡,這樣厭惡的表情她看了三十來年了,每次她媽罵她時,就是這樣的表情。

    可她如今都死了,她媽還有什麼好厭惡的,但轉瞬想到正站在屋門外偷聽的女兒時,她明白了過來,也心酸得不行。

    看來她家裏的四個大人真的是死了,她家小月很可能也是被她老父親接到了家裏生活,而以她媽不待見厭惡她的態度來看,她媽如今也是不待見她女兒小月的,父母這樣的爭吵應該時常都有,動靜應該也是不小,所以她家小月才會大黑晚上的,出現在她爹媽的屋外邊偷聽邊捂嘴哭。

    看到老父親老母親為了女兒爭吵,心裏又酸又痛不忍再看下去,出了屋後,她女兒已經不在門邊了,但她卻清楚的聽得到從堂屋對門傳來的哭聲,那是她大兄弟孔興明結婚後就一直住着的屋,但她還是穿過緊閉的木屋門進了屋裏,雖然燈關着,但她還是『看』得見她女兒正爬在枕頭上哭。

    「小月乖乖別哭,媽媽就在旁邊陪着你呢,別哭..嗚....」想安慰女兒但她卻哭出了聲,嚇得她趕緊的捂上了嘴,卻突然才想到,她女兒根本聽不見,心裏一時更是悲傷,爬到床上抬手擁着她家小月,哭了起來。

    哭着哭着,又是一片黑暗,當再次醒來時,又是因為她女兒的哭聲,這次,她不用再通過一片黑暗與光明的分界線和濃霧地帶,而是直接出現在了她女兒的身邊。

    還是在原本應該是她大兄弟孔興明的婚房裏,她家小月捲縮着身體,捂着嘴偷偷的在流淚,這樣應該是不會有哭聲的,但她卻清晰的聽得到她家小月在傷心的痛哭,這樣的哭聲哭得她心都碎了,她沒有任何辦法能安慰女兒,只能擁着女兒入睡。

    就這樣,每當她陪着女兒睡過去後,只有再次聽到女兒的哭聲她才能醒過來。然後再次陪在女兒的身邊,有時候是女兒與別的孩子打架爭吵,有時是女兒一人躲在床上或是房後哭泣,有時是她的女兒被她的老母親戳着頭罵。她的女兒雖然沒哭臉上也沒流淚,但她卻明明聽到她的女兒在傷心的痛哭。

    一天天的,她的女兒長大了,先是住進了中心校上了五年級、六年級,然後是進了初中。然後上高中之後考上了大學,在這期間,每次她都是聽到她的女兒的哭聲,從沉沉的黑暗中醒來,陪在她那或是在偷偷哭,或只是在心裏大放聲哭泣的女兒的身邊,有時在宿舍,有時在教室,有時在廁所,有時在田裏。有時甚至是在睡着的時候都在夢裏哭,但大多時候卻是在夜深人靜的夜裏。

    直到有一次,她又聽到已經上大二的小月的哭聲,出現在小月的身邊時,小月兩邊臉紅腫着,正躲在一個裝修得很是華麗的大屋子裏傷心的哭着,她又着急又擔心的在旁邊安慰,可小月卻聽不見,這時,她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看那長得不錯。身高也老高的男人一臉關心的安慰女兒時,她當時想,這是女兒的男朋友?可這男人歲數看着怕有30了,年歲也大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結婚了,生怕女兒被騙,把她急得不行,但卻是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那男人把女兒送到了學校門口。

    但自那個男人時不時的出現後,她發現她家小月哭得少了。因為她見到小月的時候變得少了。在小月很少幾次哭的時候,她出現時,還看到那男人也陪在小月的旁邊,男人看着她女兒時,臉上滿滿的關心與憐愛,她看得出來,那男人是真心喜歡心疼她女兒的,而且這幾次見到時,那男人除了會有些關心的舉動外,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行為,這讓她放心了不少。

    如果這男人能讓她的女兒開心起來,那就算他年紀大些,她也是贊同的,就算是以後她再見不到女兒了,她也願意,雖然會想念,但至少她知道她的小月每天過得很開心,這就好,她能不再有牽掛,又安心的想辦法尋找應該確實是已經死了的丈夫余志清去了。

    可誰知,在一段時間裏,她家小月又開始了夜夜的傷心痛哭,從小月宿舍里那日曆上看,她發現是女兒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她聽到哭聲出現時,女兒不是躲在被子裏,就是在睡夢中傷心的放聲痛哭。

    是因為那男人?她很生氣,也很為女兒覺得委屈,但她除了能陪在女兒的身邊,不停的安慰外再無它法,她也再沒見那男人出現過,直到後來,女兒哭的次數慢慢變得少了,再次聽到女兒的哭聲出現在她身邊時,女兒竟然已經成了大平鄉初中的一名老師。

    看到女兒坐在床上,拿着她家裏四個大人的照片,邊看邊哭時,她才記起,從她第一次聽來到女兒身邊,到現在,竟然已經過了整整17年了。

    這些年裏,她好想看到女兒能笑一笑,哪怕只是一次也行,因為在她的記憶里,她的女兒是那麼愛笑的一個小姑娘,笑起來甜甜的,因為從幾月大時就常愛咯咯咯的笑,逗得她們這些大人開心,所以一天天長大時,嘴角的形狀就自然的微微上翹着。

    可如今,看着女兒從個小丫頭,變成一個大姑娘,一名教師,她卻沒見她的女兒笑過一次。

    就算她每次都只能在小月哭的時候見到她,但她心裏清楚,她的女兒應該是不再愛笑的,至少應該笑得很少。

    只是這次,雖然她的女兒還是在哭,但她知道,哭聲里的不安少了很多,開始多出了一份自信,女兒小嘴一張一合的在說着什麼,她還是聽不見,但這些年下來,她大概知道,是讓她們這些死去的大人安心一類的話。

    在那一刻,她心裏很為長大成人的女兒而高興,也很激動,對撫養女兒長大的老父親老母親和三個弟弟也更是不盡的感激。

    在隨後的時間裏,她再聽到女兒哭並見到女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一般就是在給她們這些死去的大人燒紙錢等陰間用品的忌日裏,才能再見到,但她很高興,因為她一直希望看到的,就是女兒能少些傷心,一天天快樂起來。

    可正在她高興着。在黑暗中沉睡時,她又被她女兒的哭聲喚醒了,從日曆上看,那是2011年。有時在她的新宿舍里放聲大哭,有時在辦公室里坐着卻在心裏傷心又難過的哭,有時在睡夢裏,哭得是那樣悲傷那樣不安,臉上是滿滿的傷心難過、愧疚和自責。

    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很確實她的女兒在自責,因為在她女兒的臉上,是滿滿的愧疚的表情,就算只是在睡夢中哭時,她都能感受到她女兒心裏那種滿是自責與愧疚的情緒。

    這又是什麼原因呢?在陪在女兒身邊以她聽不到的聲音輕聲安慰着女兒時,也是她腦袋最能清晰自如的運轉的時候,她猜想着,一定是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了,但卻只是猜想,因為她沒有機會去發現事情的真相。

    2013年的時候。她女兒又這樣哭過一段時間,她還是沒找到原因,她真不敢相信,這老天爺難道眼瞎了嗎,她的女兒已經這麼苦了,卻還要讓她女兒再遇上這些磨難。她不止一次,在安慰着陪在女兒身邊時,如此咒罵過老天爺,因為女兒就是她的一切,她不怕下那十八層的地獄。

    原本以為。賊老天折磨她一家,折磨她女兒的手段也就這些了,可沒想,更大的磨難還在後頭。

    當她再次從女兒那悲傷的哭聲中醒來時。卻是在山上,那山她很熟悉,嫁給她男人余志清前,她沒少在那放羊。

    天下着大雨,天上更是一道接一道的閃電,光看那閃電就能猜到雷聲一定很大。她女兒是不喜歡這種下雨天的,她陪在旁邊,雖然知道她擋不住陽間裏的一切東西,哪怕是一絲的風,但她還是站在了蹲在地上的女兒的旁邊,用身體想為她檔檔風雨,雖然是徒勞,但徒勞了二十幾年,她喜歡這樣做做樣子。

    又一道亮得她都覺得刺眼的閃電過後,她有些不放心的抬頭看向了天空,可也在這時,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一道又粗又亮的雷柱,竟然照着她所站的位置劈了下來。

    是老天要劈她這不到陰間報道的孤魂野鬼了嗎?本能的,她閃到了旁邊,她可不想連累了女兒,這雷電的厲害,她32年前活着的時候,就嘗過一次,知道它的厲害了。

    但說是閃,應該說是飄到了旁邊,因為這十多年裏,她已經開始用漂的了,活着的時候就聽說鬼魂是用飄的,所以她也學了這招,但還真是管用,只一瞬間,就飄出了十幾米遠,這樣的距離,雷來劈她時,應該傷不到她女兒了。

    可沒想,她才剛放下心,準備接受魂飛魄散的處罰時,卻看到雷電竟然直直的奔着她女兒去了,而她女兒這時也仰起了頭,愣愣的看着那道就要劈到她身上的雷柱。

    「不要啊!」她再次瘋了一樣喊叫着飄了過去,還往上空飄了一段距離,想要用身體檔住那雷柱,這該死的賊老天,它是劈她家的人劈上癮了嗎,32年前沒劈死她一家三口不算,如今還要再劈她活着的唯一的女兒。

    但那雷柱,就像雨水一樣,就那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就從她的身體上穿了過去,看着女兒就那麼仰着頭,看着她所飄浮着的位置,像看見了她一樣,傻傻的伸出手咧嘴淡淡一笑,她的心臟在那一刻麻痹了。

    「小月,快跑啊。」她心裏燃起了一點希望,馬上本能的出身示警,同時也從空中飄了下來,但晚了,一切都晚了,她眼睜睜的看到那道雷柱劈在了她女兒身上,亮得刺目的電光,籠罩着她女兒,然後,她女兒的身體開始像破碎的光點一樣,慢慢的開始消散,不帶一絲血跡的,就那麼慢慢的消散在電光中......

    這就是書上說的粉身碎骨嗎?她衝下去想要抓住一些光點,但卻根本無法像平時一樣把手伸過去穿過那籠罩着她女兒的電光,而也在那時,不光是她那快要完全消失掉的女兒,就連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如破碎的光點一樣,開始消散,就連她這只在世間飄蕩了二十幾年的鬼魂,也開始與周圍的景物一樣,慢慢的消散着。

    「不~~~」這賊老天,這麼光天化日的奪走了她女兒的命。竟然連個屍體都不願意給留下麼?

    突然間,原本在看到女兒被雷劈中時,她就以為已經隨之疼得死去的心,竟突然撕心裂肺的痛了起來。伴隨着的,還有肚子上傳來的鑽心的疼。

    「啊!!」心裏難以抑制的悲傷憤怒,和身體傳來的巨痛,讓她再也忍不住的,閉着眼睛張嘴大叫出聲。

    但當她叫喊完睜開眼睛時。卻看到了她睡房裏用塗料刷成了天藍色的,那熟悉的天花板,她,還躺在床邊的地上,本能的伸手往肚子上一摸,她還大着肚子,而肚子此時,正傳來一陣又了陣難忍的疼痛。

    難道,剛才只是她暈道後做的一場夢,可夢裏的一幕幕是那麼的真實而清晰。她都已經看到了她家小月長大成人後的樣子。

    想到女兒小月,心裏那難言的悲痛又衝進心頭,就算那只是一個夢,但卻是真實得讓她無法辯明真偽,她在也忍不住的,借着肚子上傳來的疼痛,放聲大叫了出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出一部分積攢在心裏的那份悲痛與傷心。

    就算那些只是一個夢,但她覺得。夢中那二十幾年的時光,她真的像親身經歷過一樣,而之後,她女兒被雷劈事的畫面。還清晰的留在腦中。

    也就在她大喊大叫,藉以緩解心裏的悲痛的時候,她男人余志清回來了,看到她躺在地上大叫,嚇得臉都變得蒼白沒點血色,顫抖着把她抱到了床上。

    也是在看到她男人余志清的時候。她才有了點回到現實中的感覺,但想到在夢裏陪伴在沒有父母的女兒身邊的時光,卻讓她更是悲從心起,死死的抓着他男人大聲的哭喊起來。

    在那之後,借着心裏的那股悲痛的力量,和大聲的喊叫發泄,她竟然沒多久就生下了兩個小子,她卻來不及歡喜,在大家都以為她累得睡了過去時,她開始回憶起了暈倒時出現在夢中的那些事。

    也就是在那幾個小時的回想和思考中,她大膽的猜測出一種可能,如果她在夢中所看到的事情真的存在,那就能多少解釋的通,為什麼她的女兒從小與眾不同。

    畢竟,她的女兒從小與人不同的地方太多,不但小小年紀懂得的東西比尋長孩子多,還從小就不愛與村裏的孩子們一塊玩兒,是那麼討厭村長唐富貴,那麼討厭黃兵一家與余志高一家。

    還有,是那麼的不喜歡下雨打雷的天氣,在公爹生病前和病後,她記得她女兒是那麼的緊張,特別是前陣子時,婆婆摔傷住院全,她的女兒會那麼反常的正事不干,天天跟着婆婆出出進進。

    也就是在婆婆摔到哪天,當看到小月蒼白着臉回來說她奶奶摔傷了時,她聯想着在夢中世界裏看到孔明英墓碑上記着的死於1986年的時候,她好像終於搞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她相信了,她女兒身上,有着用世界的道理解釋不通的秘密,而這秘密,應該就是與她在夢中世界看到的那些事情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雖然這種猜想,還是解釋不完她在她女兒身上所發現的所有秘密,但也只有這種猜想,才能勉強解釋一部分她女兒與眾不同的原因。

    孔小玉疑惑過,震驚過,但在那之後,孔小玉又開始留心的觀察起了她的女兒,越是觀察,她也越堅定了心裏那大膽的猜想,雖然她無法解釋,但她相信,她女兒如今種種的不同,一定與出現在她夢裏的那個世界有關。

    所以,在看到餘明月是那麼激烈的反對孔小菊嫁給那董子貴時,孔小玉的反應也是那麼的激烈,她雖不知道孔小菊嫁給那姓董的男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但她相信她的女兒,她絕對不能孔小菊嫁給那雲南人董子貴。(未完待續。)

    PS:  感謝YuHui同學投來的四張粉紅票,娃娃實在是太開心了,也感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親們,近1萬多字的一章,算作一次加更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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