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潯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
歸寧忽然有些底氣不足。
像南潯身上這樣的血毒,若是放在現代,即便再來上十個南潯她也未必會懼。
可這裏畢竟是醫療設備落後的古代。
若沒有十足把握,她是萬萬不敢動手。
「可是卻只有一成把握」
南潯臉色突變。
歸寧把頭埋的低低的,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是故意在吊南潯胃口。
「一成便一成罷。」活着總比死了好。
「將軍的意思是?」歸寧滿面愕然。「答應了?」
南潯點頭。
歸寧試圖挽救。「將軍難道就沒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想過。」南潯直言道:「可我體內的血毒不清,結局照樣是死。」
左右都是死。
與其聽天由命,倒不如豁出全部身家性命去賭一把。
「我明白了。」歸寧點點頭,忙轉移話題隨口問道:「將軍,我能不能問問您」
歸寧話還未說完,便見南潯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歸寧連忙閉嘴。
南潯看她。「問什麼?」
「我能問嗎?」思及自己接下來要問的事情,歸寧的語氣不由變得小心翼翼。
「要問便問。」南潯表現的有些不耐煩。
歸寧縮了縮脖子,大着膽子問:「我就是想知道將軍跟太子殿下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你想知道?」南潯問歸寧。
歸寧連連點頭。
南潯抿唇一字一句道:「不共戴天之仇。」
呃
歸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又問:「那將軍跟唐婉清」
「救命之恩,」南潯輕飄飄的看了歸寧一眼。
「那救命之恩之外呢?!」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南潯不悅的說了一句。
還能是為什麼!
歸寧兀自翻了個白眼,「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將軍對她很不一般。」
「有嗎?」南潯頓住步子回頭看她。
歸寧點頭,誇張道:「有,將軍昨晚不是還差點為了她把我殺了嗎?」
「是嗎?」
南潯逆着身後昏黃的火光看歸寧。
歸寧抬頭與他對視。
豆大的雙眼裏一瞬像是藏了萬千繁星。
南潯眸光動了動。
終是別過頭,逐字逐句道:「許是一見傾心,再見難忘」
一見傾心,再見難忘!
聽着南潯的話,
歸寧不由眉頭微蹙。
原書中南潯對唐婉清的感情本就是因此而起。
南潯如此說也並無不對。
可不知為什麼。
在聽到南潯那樣說的時候。
歸寧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可抑制的痛了一下。
「能同時得到將軍和太子的垂青,那她可真是幸運。」
歸寧嘴角牽強的笑了笑,聞言沒再哼聲。
「她」
南潯察覺到歸寧的失落,欲言又止。
「你跟她」
「將軍有話不妨直說。」歸寧雙眼盯着地面,心情很是不好。
「你跟她當真師出同門?」
說到歸寧身份,南潯起初並不肯定唐婉清所說。
可就在前不久,歸寧竟診出了他體內的血毒。
這也就說明,歸寧其實是懂醫術的。
「我失憶了。」歸寧開門見山。「所以,將軍若想打聽她的事,我建議將軍最好還是親自過問好些。」
「是嗎?」
「當然,」 歸寧一本正經道:「俗話說得好,女人都是水做的,能柔則柔,千萬別剛」
「那你呢?」南潯煞風景的問了一句。
「我」
歸寧一時被南潯問的張口無言。
越往裏走,溫度便越低。
歸寧走了沒一會兒,身子就打起了哆嗦。
南潯回頭看她,一路無話。
「將軍,再這樣走下去外頭的天都要黑了。」
歸寧哆嗦着嘴唇道。
「我知道。」
「那您還」
「現下太子的人定將皇宮內外都包圍了,我們這會出去,不是找死又是做什麼?」
「可現在不是大白天嗎?」歸寧不解。
「皇上中毒身子才好」
「那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歸寧打斷他道。
「也沒什麼關係。」南潯斜她一眼。「不過是皇上讓他代為掌權而已。」
呃
這下子,歸寧不說話了。
代為掌權說白了不就是提前行駛皇上的權利嗎?!
難怪昨晚動靜鬧得那樣大,也不見有人出來阻攔。
弄了半天原來是謝長青在裏頭作怪。
「可我們這樣躲着也不是辦法啊!」
「所以呢?!」
「當然是趕緊離開這裏啊。」
歸寧說着摸了摸自己早已餓得發扁的肚子,很是不滿。
虧她之前還覺得謝長青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主。
沒有之一。
可現在,歸寧只想呵呵
還有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女主唐婉清。
她絕對是眼瞎了才會覺得她溫婉恬靜,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啊呸!
媽蛋的!
那妥妥就是朵盛世白蓮啊!
好在她有夠聰明,才沒急着往她挖的坑裏跳。
否則,就憑她這身份。
估計在驚鴻殿那會,就該死上無數回了。
「即便外頭站得全是太子的人,你也要逃?」
南潯問。
「不然呢?在這裏等死?」
「你就這麼怕死?」南潯好笑的看着歸寧。
歸寧一本正經道:「生命誠可貴,不怕不行。」
「那也不行。」
南潯找了個舒服的角落盤腿坐下。「我身上的傷還未痊癒,現在出去,只能是找死。」
更何況,他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賬。
「可若不出去,那不成了等死?」
歸寧使勁掙扎,試圖說服南潯。
南潯瞥她一眼。「等死也比被紮成刺蝟強。」
呃
歸寧徹底無語。
索性不說話了。
密道里的火光在經過一天一夜的燃燒。
終於漸漸轉暗。
歸寧坐在南潯身側,在心裏數着時辰。
每隔一小會就要看南潯一眼。
南潯被她看得有些不耐煩。「既然你這麼想去找死,那我成全你。」
說罷。
一如來時一樣,歸寧還沒看清南潯如何動作,耳畔便接連傳來石門移動的「轟轟」聲。
「終於開了。」
歸寧看着大開的石門,登時高興的直跳腳。
南潯冷冷看她一眼。
一腳便將歸寧踹出了密道。
彼時,外頭天色昏暗。
歸寧毫無防備之下,再次摔了個狗吃屎。
「這裏有人。」
歸寧趴在地上還未起身,一陣腳步聲傳來。
禁衛軍將歸寧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頭,這」
一名禁衛軍走過來踢了踢歸寧的大腿,語氣不善,
「說,你是誰?!」
歸寧想裝死,於是趴在地上沒有動。
禁衛軍頭領走過來,問剛才踢歸寧的那名禁衛軍道:「你有沒有覺得她有些眼熟?」
「頭,你別說,好像還真有點」禁衛軍盯着歸寧細看了會,一個沒忍住,大笑出聲。
「說正事。」禁衛軍頭領沒好氣的斜了那名禁衛軍一眼。
禁衛軍連忙噤聲。
「她不是跟着南將軍入宮的那個醜八怪嗎?!」
現場站了那麼多人,一個不認識,總有一個認識。
禁衛軍頭領鍥而不捨的指着歸寧問其他的禁衛軍。
「南將軍」禁衛軍頭領盯着歸寧細看。
貌似南將軍入宮參加宴會,途徑宮門之前,他是見到過那麼一個醜八怪。
可當時的那名醜八怪並沒有這般
禁衛軍頭領彎腰,伸手想要摸下歸寧的臉。
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人假扮的。
男女有別啊!
歸寧在心裏無語兩行清淚,只能被迫轉醒。
扯着嗓子喊道:「將軍他往那邊去了,快去追。」
「這?」
禁衛軍們面面相覷。
歸寧道:「將軍路上遇了刺客,這會身上受了重傷」
「我們走」
禁衛軍頭領盯着歸寧看了片刻,確定她沒有說謊之後,帶着大部隊轉身就走。
「將軍」
等到禁衛軍走遠,歸寧這才起身走到暗密道門前,對裏頭的南潯道:「將軍,壞人都走了,您可以出來了。」
石門後的南潯:「」
若他沒聽錯的話,剛才的那群人,好像是專門負責皇宮守衛安全的禁衛軍罷?
怎的到了歸寧這裏,反倒成了壞人了。
歸寧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拉着他就往和禁衛軍相反的方向走。
「禁衛軍里有太子安插的眼線,你做的很對。」
南潯難得誇了歸寧一句。
歸寧立刻眉開眼笑。
「他們在那,快追。」
然而,歸寧高興不過片刻,很快便有另一波人又追了上來。
歸寧心中焦急。
拉着南潯東跑一下,西跑一下,很快就被後頭的人給追上了。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知道南潯身上的傷並未好全,於是歸寧主動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跑。」
南潯試圖運行了下體內的內力。
奈何他受血毒反噬,內傷嚴重,根本運功不能。
所以,他與歸寧現如今最好的法子。
便是有多遠便跑多遠。
「可是,我們這麼跑下去遲早也不是個事啊。」
歸寧跑了沒一會兒,身上便是一陣大汗淋漓。
「不是你要出來的?」
說到這個,南潯心裏便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的就是歸寧這種!
「我」歸寧徹底無話。「我這不是餓得受不了了嘛。」
為了逃命她都一天沒進食了。
想吃東西有錯嗎?
「當我什麼也沒說。」
南潯說着反手拉住歸寧,「逃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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