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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我覺得應該立即對鄭斷剛採取措施」。苗振東站在陳軍偉面前,匯報道。
「你覺得?證據呢,你以什麼理由對他採取措施,振東,你不是不知道他是誰吧?」
「證據?部長,今天下午還有人在街上看到牛二笨,但是現在牛二笨好像是消失了一般,而誰都知道牛二笨是跟着鄭斷剛混的,這難道不是充分的證據,而且現在這個事件上面盯得這麼緊,如果我們放棄這個線索,恐怕會很被動」。苗振東知道陳軍偉顧忌什麼,但是他管不了這麼多,雖然具體實施者找到了,但是幕後主使並沒有挖出來,對於一個事件來說,這就是失敗,而且他可以斷定,這個事件的幕後主使就是鄭斷剛,只不過作為關鍵人物的牛二笨的突然失蹤將事件陷入了死局。
「你先回去吧,繼續搜捕牛二笨,至於你說的,我會考慮考慮,振東,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
「好吧,部長,兵貴神速,我怕時間拖得越久,事情越難辦」。
在城邊上和霍呂茂寒暄的功夫,鄭老三已經將所有的事摸了個大概,回到住所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關上臥室的門,從酒櫃裏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赤紅的液體像血一樣在酒杯里晃動,此時,他感覺事情有點不可控制了,他沒有想到一個賈成亮的死會引來這麼多麻煩,更沒有想到賈成亮會有這樣的背景,所以此刻,他知道到了該下決心的時候了。
一揚脖子,將酒全部倒入喉間,摸起電話撥了號碼,可是忽然他意識到什麼,最終沒有按下發射鍵,而是輕輕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既然安保部門已經開始懷疑牛二笨,那麼很可能已經將嫌疑鎖定在他身上,所以手機已經不安全了。
打開電腦,登上qq,但是他要找的人卻是不在線,但是他還是發了個信息:「在嗎?」
等了一會,沒想到對方竟然回信息了,「在」。
鄭老三隨即不再打字,而是發起了語音聊天。
「怎麼了哥,大晚上的,不在家裏陪妞,和我聊什麼?」
「祥子,哥遇到麻煩了,幫我一把」。鄭老三聲音低沉,一聽就不是裝的,祥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仔細的聽着。
「哥,你說」。
「在咱老家的地窖里,藏着一個人,你今晚就去,把他騙出來,然後幹掉他,把地窖清理乾淨後平了它,但是這個人不能讓任何人找到,要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剛哥,這個人很重要嗎?」
「嗯,相當重要,他要是活着,不但對我沒好處,對我們這個家族都有危險,這件事要快,今晚必須辦完,晚了我怕安保會找上來」。鄭斷剛吩咐着。
「好了,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吧,我會像上次一樣,把丫澆築到水泥牆裏,百八十年沒事,咱廠子前面正在修橋呢,我就他澆到橋裏面,也為大家做點貢獻,嘻嘻」。
這兄弟兩人不像是在談論一個人的生死,可是仿佛是在談論怎麼處理一隻雞或者鴨子,生命在這兩人手裏,完全沒有任何的尊嚴可言。
祥子是從小和鄭斷剛一起玩大的死黨,因為他們是堂兄弟,只不過這個人很少在海陽露面,基本沒有人認識他,而他的任務就是幫鄭斷剛處理這些年生意上或者道上的死敵,由於是親屬關係,所以鄭斷剛對他很信任,而他呢,也很低調,鄭斷剛拿錢養着他,已經把他培養成了一個隱形殺手。
這一夜,很多人都沒有睡好。
首先是海陽公司的安保們沒有睡好,到處設卡,攔截出城的車輛,仔細搜查牛二笨,可是他依然杳無音訊,直到東方魚肚白,才換了另一撥人繼續查。
鄭斷剛沒有睡好,他在等鄭段祥的消息,可是又不能打電話,於是就死死的盯着電腦屏幕上的qq,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安全,唯有用qq傳遞一些雙方心知肚明的信息,他在等一個笑臉。
陳軍偉也沒有睡好,因為他在糾結,從一個安保的角度來說,苗振東的建議沒錯,誰都知道牛二笨是鄭老三的馬仔,是他的狗腿子,可是一旦對鄭斷剛採取措施,他和鄭明堂之間就沒有了緩和的餘地,而且雖然知道這事和鄭老三牽扯甚大,但是證據呢,這些證據呢?沒有,頭髮揪掉了好幾根,還是難以下定決心。
洪小雨也沒有睡好,因為白天的事情,給了她太多的恐懼,以至於好幾次從噩夢裏驚醒,她打開燈,蜷縮在被子裏,倚在床頭上,靜靜的等待着天明,好在內心裏還有一點安慰就是那個丁助理就住在隔壁的房間裏。當丁長生給她開好房間準備離去時,洪小雨臉蛋紅撲撲的懇求丁長生能不能也住在這裏,因為她害怕,沒辦法,丁長生在洪小雨的隔壁也開了一個房間住下。
但是這一夜也有人睡得很好,一個是丁長生,心無旁騖,也確實是累了,所以睡得很香,一覺到天明;一個是牛二笨,他永遠的睡過去了,只是地方有點不太好,姿勢也不舒服,他被倒立在一個空空的橋墩模子裏,夾在鋼筋籠子裏,在天快要亮的時候,被一車的混凝土永遠的澆築在了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