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總共七人,全都呆滯地望着年荼,渾身一動不動,像是風化僵硬的石頭。
直到小白貓發出不滿的嗚嗚威脅聲,他們才大夢初醒般打了個哆嗦,猛然回神,低頭不敢再盯着面前的女子,臉上卻充滿了敬畏。
竟然有人能這樣將陛下抱在懷裏!就像抱着一隻普通的狸奴一樣!!
不、普通的狸奴甚至都不會這樣乖巧
瞧見小白貓歪着腦袋依偎在女子肩窩的模樣,眾人一時甚至不敢確認這是他們的陛下。
但額頭獨一無二的王字不會騙人,這的確是陛下沒錯。
順喜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珠,快步上前迎接。可是小白貓窩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沒看見他一樣,根本不理會他,只給他一個無情的後腦勺。
他只好硬着頭皮,躬身向年荼行禮,「這、這是」
「這是你的貓?」,年荼自動接上他的話。
「不、不不!不是!!」,順喜連連搖頭,滿臉漲紅,結巴得更厲害了。
他哪敢讓陛下當他的貓???
哪怕只在口頭上佔佔便宜,這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聽見面前人略微尖細的說話聲,瞧見他誠惶誠恐的模樣,年荼眼底閃過一抹瞭然,對自家伴侶的身份有了更清晰的判斷。
在國公府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人,她已不再像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樣一無所知,聽人閒談時說起過當今聖上年紀不大,幼時曾在國公府生活過很久,和灰狼是自幼的夥伴,感情甚篤。
如此一來,便正好能對上了。
她裝作不知情,垂眸思索,「那、它是你家主子的貓?」
「咪」,小白貓發出短促的一聲輕叫。
順喜立刻心領神會,點頭應是,「正是。」
趁着低頭抬頭的工夫,他偷偷瞥了一眼陛下,臉上古怪的表情幾乎壓不下去。
伺候陛下這麼許多年,他從沒聽過陛下發出過如此嬌軟的叫聲,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陛下也不喜歡任何人觸碰他的皮毛,甚至很少變成獸形,今天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完全轉了性。
「去吧,你該回家了」,年荼揉搓小貓腦袋,「有空可以再來找我玩。」
總不能真的把一國之主圈在家裏給她做暖床貓,耽誤政事。
聞言,順喜張開手臂,小白貓視若無睹。
他哼哼唧唧賴在年荼懷裏,兩隻爪子緊緊抱着她的手臂,不想離開的意思很明顯。
明日沒有早朝,今晚不回去也可以。
順喜急得抓耳撓腮,束手無策,拿陛下沒辦法。
「耍賴也沒用」,年荼鐵石心腸,不為所動,捏了捏小貓後頸肉,催促,「這麼多人等着你呢,快回去吧,我們下次再見面。」
事情已經沒有迴轉餘地。
皇帝陛下撒嬌打滾裝可憐,演得十分賣力,一套表演結束,也沒能成功留下,只好蔫頭蔫腦地跳出年荼的懷抱,一步三回頭,走得不情不願。
「拜拜」,年荼眼眸含笑,朝他揮手告別,自己也轉身離去,免得對視太久,棉花糖心生悔意,又想繼續耍賴。
小白貓一直蹲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國公府大門口,才終於收回視線,抖了抖毛,不滿地瞥了順喜一眼,口吐人言,「愚鈍。」
他一直覺得順喜是個機靈人,這次竟然沒能領會他的意思。
「你該告訴她,你的主子忙碌,無力養貓,你們幾人也都不擅長養貓,問問她能否把我暫時寄養在她這裏,委託她看顧我」,談空凜乾脆直白地提點道。
順喜聽得目瞪口呆。
寄養???
陛下想在宮外住??
如果是鎮國公府的話,倒也沒什麼
「我要和她一起睡」,談空凜語出驚人,目光充滿憧憬,「她說想讓我給她暖床。」
「明明我已經答應她了,她卻把我趕了出來,你說,她是不是對我不太滿意?」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