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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卓施然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來的。
而且,就在她叫出他名字的時候
他雖然已經是一具陰傀儡了,但仿佛還對這個名字有着些反應
亦或是,對她的聲音還有着反應。
可能是因為對她實在是太恨了?
總之,卓施然能夠察覺到,他的攻擊愈發凌厲。
卓施然挑了挑眉,手腕一轉,手裏的長刀發出『錚——』一聲嗡鳴聲。
然後刀光幾乎要閃花人的眼睛!
這倒是讓班昀有些意想不到。
因為班昀一直以為,她在醫術毒術蠱術上,甚至馭獸上,更為突出,而在武技上,雖然不說弱。
但興許是會比其他這些技能要略遜一籌的。
畢竟,人都有短板。
醫官、毒師、蠱師、傀儡師這些職業就算再暴力,近身戰通常也都是短板。
但沒有想到的是,此刻卓施然卻絲毫沒有一個醫官應有的弱勢。
只見她的手腕一轉,長刀一聲嗡鳴之後。
她的氣勢驟然就變了!
原本還很是無害的絕美女子,仿佛一瞬間就變成了一柄出鞘的利刃。
班昀聽到了她的一聲輕笑。
「看來不止我想試試班谷主,谷主也想試試我啊?」卓施然淡笑道。
她覺得班昀應該是為了『回報』她先前擺出一地陰傀儡軀幹肢體,為了試他是不是真的懂傀儡術。
此刻班昀或許就是為了試她的本事。
卓施然輕輕吐出兩個字,「刀扇。」
班昀的耳廓動了動,捕捉到這兩個輕輕的音節時。
眼前的情景已經忽然變了。
原本就很是銳利的刀光,只是一柄而已,隨着她揮刀的動作而舞動而已。
但此刻刀光真的如同她吐出的這兩個字一般,成了一柄展開的扇子!
牢牢在她的身前旋轉着!
乒乒乓乓就擋下了陰傀儡司空昱的攻擊。
班昀目光微閃,眸子裏是興味盎然的神色。
沒有想到她竟是連近身武技都絲毫不落下風。
竟真的是個沒有什麼所謂短板的人。
這樣的女子,竟然會一度成為家族棄女,光是想想都挺不可思議的。
而下一秒,班昀就意識到——壞了!
「哎,你別」他話音未落,就已經聽到了一些利器切割的聲音。
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就在這些利器切割的聲音消停的同時。
他的陰傀儡也已經消停了。
和先前被她拆了的那個陰傀儡一起,攤在地上,齊齊整整的。
「唉。」班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可真是就不能手下留情一點麼?」
「他剛才可沒對我手下留情。」卓施然手腕一轉,長刀挽了個漂亮的花,然後拇指抵住了刀尖處的刀背,長刀順遂地落入鞘里。
「那是因為他的那點殘念里都是對你的仇恨了吧,所以聽到你的聲音才會格外受不了。」班昀說道。
卓施然挑了挑眉,「我看到他這張臉也牙癢得很,所以彼此彼此了。」然後她對班昀彎眸一笑,「所以谷主就多多擔待吧。」
她隨手將長刀往旁邊一放,就蹲了下去,看着地上的陰傀儡。
「的確看起來沒有那麼難看啊。」卓施然當然明白班昀先前說水雲宗的陰傀儡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個什麼意思。
因為這麼說吧。
水雲宗的這具陰傀儡,看起來就像個喪屍一樣。
但班昀的這具陰傀儡,看起來就像是得了大病的司空昱。
卓施然倒是對傀儡術愈發好奇了起來。
她拿出了自己拓下來的水雲宗陰傀儡的咒文,再看着班昀傀儡匣上面的咒文,仔仔細細比對着。
「好像的確是有些細微的不同。」卓施然說道。
班昀答道,「每個偃師的咒文都會有所不同,但是核心是不變的,那就是傀儡術的核心。」
卓施然能明白班昀的意思。
傀儡術的核心,其實很簡單,就是——控制。
所以不管傀儡如何變化卓施然覺得那甚至是煉器師的活兒。
一具傀儡煉得如何,絕大部分應該都是煉器師的活兒。
但是一具傀儡的攻擊力如何,那就是偃師的活兒了。
「傀儡術的核心,不就是控制麼?」卓施然說道。
她忖了忖,就繼續道,「所以他們將活人直接煉成陰傀儡,也就是為了能夠有更好的控制力,因為他們作為偃師,本身的控制力不足,就寄希望於傀儡上,希望在傀儡上能有補足。」
班昀聽了她這話,並未否定,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卓施然聞言就瞭然地笑了笑。
班昀瞧見她臉上這種笑容,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或者是一種預感。
讓他有了些許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卻沒能夠具體成型。
於是班昀擰了擰眉心,低聲問了句,「你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嗯?」卓施然看着他,「怎麼會這麼問?」
班昀忖了忖,「我也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你應該素來都是有備無患的性子既然你會研究陰傀儡,心裏應該是有着某種構想的,不可能只是拆開來隨便看看玩玩而已。」
卓施然倒是沒想到,這位萬毒谷主倒是看得挺明白的。
不過轉念一想,卓施然又能夠理解了,畢竟牽絲蠱都是他煉製出來的蠱蟲。
如果說能有誰,會有着和她一樣的設想的話。
應該也就班昀了吧。
卓施然只思忖了片刻,就淡聲說了句,「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蠱術興許能和傀儡術結合一下。」
卓施然倒是不介意把這個告訴班昀。
主要是,很多時候,理論是一回事,實踐是另一回事。
人人都知道光速的概念,但有誰能真的到達光速?就這麼個意思。
所以卓施然就直接說了。
她這話一出,班昀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目光里的神色,先是震驚,而後變成了有些愕然。
大抵是從來沒有想過,竟是真的有人,能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設想。
此刻再看着眼前女子,比起說之前只是為了那些多年的好勝心的話,眼下倒是真有了些對此女的惺惺相惜。
但是班昀還是無奈地挑了挑嘴角,輕輕嘆了一口氣,「很多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沒有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