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然堅決的神情,握着其無骨而柔滑的小手,蒙之衍的心深深觸動了,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那自己還有何資格言報仇?何況她這麼的相信自己,那麼自己又何以沒了自信呢?
雖然讓黎然冒險,蒙之衍心中糾結不堪,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派人備了馬車,黎然坦然的上了馬車,放下心中所有的無措,淡淡的看着窗外,若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那麼她必然不會放手,別人要她死,那麼她就偏要好好的活着!弱肉強食說的不僅是武力,還有智力!
去驛館的路並不都是大街,也要穿過幾條小巷的,若是放在平日,黎然或許會選擇繞遠點躲開,可是如今她不會,看着馬車慢慢駛入小巷,黎然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她要知道真相,她要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馬車在快駛出巷口時終是發生了狀況,看着將馬車團團圍了起來的數十人,黎然忽然想笑,果然被她猜對了,這些人都是來要她命的人!車夫輕輕掀開了寬大的幾乎遮住了整個身體的大衣,看着黎然道:「姐姐,你坐穩了!」
駕車人赫然是蘇酒,看着蘇酒一臉的擔心,黎然笑着搖了搖頭:「不用擔心,這一關不是問題,好戲還在後面!」
似是為了印證黎然的話,瞬間從黑衣人外圍跳出一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圍着馬車的黑衣人全數解決,然後快速拖着屍體消失於小巷中,蘇酒愣愣的看了一圈。
「蘇酒,走吧!」黎然淡淡的吩咐,似是早已預料一般。
馬車駛過小巷,繞過長街,途中也再次遇到了黑衣人,都如之前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車停在驛館門前時,蘇酒上前對着侍衛道:「我家小姐應晉源國龍虎將軍之邀,來此赴約。」說着地上了請柬。
侍衛看了看,然後點頭道:「進去吧。」
蘇酒忙攙着黎然下車,馬車後走過來一個小廝,上前扶住黎然右手,三人緩緩進了驛館。
驛館寬闊,岔路非常的多,走在黎然右邊的小廝在前指路,三人倒是一路平坦,很快到了晉源國使臣所居的別院,院落內只有七八間廂房圍繞,中間是個大院子,院落中一張石質的茶桌,邊上坐着一人,正是龍虎將軍。
見到黎然三人走了進來,白虎陰寒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轉瞬即逝,隨後淡淡起身:「黎姑娘光臨,蓬蓽生輝!」
黎然淺淺福身:「白將軍安,不知白將軍所邀何事?」見白虎不語,只是不善的看着自己身後的兩人,忙又道:「將軍不會是連我的下人都要遣了才肯說明緣由吧?」
白虎收回視線,伸手示意黎然坐下,黎然也不推辭,就其對面坐下,蘇酒及另一小廝站立其後。
「我道黎姑娘怎敢赴約,原來是帶了兩個下人!」白虎故意將下人二字咬的極重,語氣頗有些不屑。
黎然淡淡一笑:「為何不敢?難不成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將軍會對我做什麼不軌之事?」
「荒唐!」白虎薄怒:「莫不是黎姑娘忘了與本將軍的怨仇?」
「何來怨仇?將軍言重了!在然兒眼中,將軍是異國使臣,僅此而已!」黎然毫不示弱。
白虎一愣,勾着嘴角嘲諷的笑道:「黎姑娘就不怕命喪於此?」
黎然理了理衣袖,鎮靜的回答:「將軍何出此言?難不成將軍要殺我?」
「少在本將軍面前裝模作樣!」白虎一揮衣袖:「只怪你不知輕重,若是此時退出大賽,此事便了,否則下一個死的就不會是你的一個丫鬟了!」
黎然猛地睜大了眼睛,看着白虎:「果然是你做的!」
白虎輕笑:「若是黎姑娘只是要試探,那便告訴你又何妨?今日,你是否能走出這驛館,還是未知之數!」
「是嗎?」黎然突然笑了起來:「龍虎將軍在我蒙夏國謀害人命,威脅我蒙夏國參賽人員,不知這若是讓我蒙夏國皇上得知,該當如何?」
白虎不屑的瞟了黎然一眼:「你認為武皇帝會為了你一個小小的臣女與我晉源國為敵嗎?笑話!簡直自欺欺人!」
「是嗎?就算沒有我這個小小的臣女,晉源國也不會成為我蒙夏國的朋友吧?」
白虎的神色微微收斂了起來,目光瞪着黎然:「我倒是小瞧了你!」
「將軍何止小瞧了我一個小女子,你小瞧的恐怕是我蒙夏國的國威吧!」黎然的語氣微微重了起來,神情空靈,恍若此話不是出於自己口中一般。
「挑撥兩國關係,我想這種罪名不是你能擔待得起的!」白虎怒喝。
「那將軍待要如何?殺了我嗎?你敢嗎?」黎然白了白虎一眼,語氣中滿滿的不屑和輕視。
白虎暴怒,一掌劈開石桌,喝到:「你真當我不敢?」
崩裂的石桌向兩邊傾塌,蘇酒忙上前扶起黎然,擋在了黎然面前,黎然伸手撥開蘇酒,微微一笑:「將軍若是真敢,又何須在此叫囂?將軍有將軍的顧忌,若是我真死於此處,將軍恐怕難逃嫌疑!」
白虎咧嘴一笑:「眾人皆知是我邀你來喝茶,你我交情如此之深,又怎會加害於你?突然狂徒暴起殺了你,與本將軍何干?何況,你我相交,恐怕武皇帝便不會認為只是簡單的喝茶吧?」
黎然皺了皺眉頭:「將軍早已算計好了?」
「不錯!」白虎起身淡淡的看了黎然三人:「就不知姑娘是否會退出比賽?」
「不會!」黎然搖了搖頭:「即便是為了我蒙夏國的尊嚴,我也不會退賽,我黎然是蒙夏國人,尊的是我蒙夏國的皇,你晉源國不要太過放肆了!」
「那就死吧!」白虎眼神一斂,伸手便向黎然抓來。
蘇酒忙上前護住黎然,擋在其面前,另一個小廝上前一步,接上白虎的招式,兩人立即打鬥了起來。
院內,忽然湧出大量黑衣人,舉劍齊齊向黎然奔去。蘇酒頓時心慌,一手護住黎然,一手抽出袖中短劍,與人打鬥了起來。黎然淡淡的看了一眼,院內約莫三四十名黑衣人,白虎自顧不暇,而自己這邊也只有蘇酒一人能保護自己。定了定心身,黎然猛地扯開嗓子高呼:「救命!救命!」
蘇酒一愣,卻無暇追問,只是堪堪擋住刺來的劍。這時,院落中又突然跳入幾人,與黑衣人打鬥了起來,蘇酒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忙拉着黎然向安全的邊緣地帶跑去。
約莫十個呼吸,院落的大門被撞開,黎文手持聖旨帶着整整一隊人馬的兵衛沖了進來,見狀,黎文忙高呼:「將晉源國賊子全數捉拿!」說完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保護然兒的安全!」
兵衛的加入,立刻讓情勢急轉,看着一個個倒下的黑衣人,白虎紅了眼擋開眼前一擊,喝到:「爾敢!黎文,你這是要造反嗎!」
黎文聽罷,不屑的瞥了一眼,拿起聖旨宣讀了起來:「奉天承運,今晉源國龍虎將軍挾持我蒙夏國參加詩情大賽人員,並欲加害之,朕甚怒!着黎文攜兵衛予以捉拿,若有反抗,格殺勿論!欽此!」
白虎一聽,只覺上當,目光鎖住了躲在一邊的黎然,見其揚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頓時怒火中天,大喝道:「好!你們等着!黎然,我定不會放過你!」說罷,縱身朝驛館外飛奔而去,見小廝欲追,黎然忙道:「追不上的,若是所猜不錯,城外定然有接應之人,晉源國不會做沒有把握的蠢事的!」
黎文着人將黑衣人一一拿下後,忙走到黎然面前:「然兒,有沒有事?」
「爹爹,我沒事的,這次幸虧祁王爺相助!」黎然淡笑搖頭,看着剛與白虎打鬥的小廝。
「祁王?」黎文一愣,順着目光看向小廝。
小廝扯嘴角一笑,輕輕將面部的易容面膜撕下,笑道:「還是然兒思慮周到!」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黎文懵了,眨着眼睛看着黎然。
「然兒會告訴您的,現在還是辦正事要緊!」說罷轉身看向剛跳入院中幫忙的幾人道:「這次還要多謝慕容太子和親王的相助!」這幾人赫然是南玉國慕容太子、北同國北冥親王及親信。
慕容天佑淡淡一笑:「舉手之勞而已,黎小姐會想到我,實屬榮幸!」
北冥塵不語,只是淡笑。
其實黎然本沒有打算驚擾他們,只是想着若是她派去的暗衛沒有見到武皇帝,或是武皇帝根本不打算出手,那麼就只能靠他們了,還好,武皇帝出手了,她賭對了!晉源國與蒙夏國本就有舊仇,何況這個時候,武皇帝還不希望自己死!
清理了院落後,黎文便帶着人匆匆回宮復旨去了,告謝了眾人,黎然便欲回府,這一場驚心動魄倒是讓她疲憊異常。
「黎姑娘且慢。」北冥塵忙開口:「黎姑娘還是不願隨我去北同國嗎?」
黎然淡淡搖了搖頭:「或許會去,但不是時候!」
北冥塵輕輕嘆了口氣,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了過來道:「這是我的信物,若是黎姑娘決定去北同國,憑此信物便可找到我!」見黎然欲拒絕,忙又道:「姑娘你的處境你當非常清楚,此信物可保你在北同國不被傷害,別無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