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速度很快,關鍵這玩意兒不用需要拐彎,不用上山下坡,因此即便常威煉成罡氣,跟起來也有點費勁。
綴在兩公里以內,勉強不跟丟。
夕陽漸漸落了下去,山林里的光線短短時間裏變得異常黯淡,白天不出來活動的蟲豸夜鳥,此時叫出來,聲音此起彼伏。
常威攀着一根樹藤躍至另一棵樹上,微微喘了口氣。他察覺到直升機前進的方向,跟那天晚上朱尼爾去的那棵大樹所在的方向幾乎重疊。
心中便已有了幾分比數。
快要到了。
夜色降臨的似乎前所未有的快。常威站在一株高樹上,看着兩公里外的直升機落入深密叢林,那兒,就是那個地方。
跳下樹,常威速度放緩,一邊搬運罡氣恢復氣力,一邊打起警惕放開感官。
十分鐘的追逐,消耗了常威不少精力。此時接近那處,常威漸漸竟感到神秘氛圍,似乎隱藏着不可預料的危機。
樹林裏升起一層薄霧,遮掩視線。竟然影響到常威的感官。這使得常威更加警惕。薄霧中一絲絲腥甜的氣味順着呼吸和毛孔鑽進體內,讓常威行動一滯,隱隱心緒浮動,有一絲心浮氣躁的感覺!他瞬間反映過來,這薄霧有問題!
常威搬運罡氣,勃發氣血,將體內的不適一掃而空。接着收縮肌膚,封閉毛孔的同時屏住鼻息,轉外呼吸為內呼吸,謹慎的將空氣薄霧裏的腥甜隔絕在外。
他如同一隻猛虎,行動迅烈,又悄無聲息,小心翼翼又暗含暴烈。
遠遠的,那棵大樹的一角出現在常威的眼帘里。薄霧下,大樹及周圍的開闊地一片朦朧。
常威敏銳的發現,大樹下曾經那個看起來像墳包的土丘,似乎低矮、窄小了一些。
直升機那龐大的影子就在旁邊,幾個人影在旁邊晃動。
常威悄然攀上一棵枝葉繁茂的樹,透過樹枝,將不遠處朦朧的大樹開闊地全部納入眼帘。
俯瞰環視,這地方的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那個墳包一樣的土丘——它不是變矮了,變窄了,而是被人掘開,露出了其中掩埋的一座石台。
常威的眼中罡氣氤氳,注意力此時仿佛鐵石遇磁,眼神死死的釘住那個透露着奇異氣機的石台,冥冥中仿佛有一雙眼睛隔着石台與他對視!
大吉姆雙目泛紅,粗暴的從直升機里把喬拖出來,一把將他推倒在石台下。
這時候,悉悉索索的,一個槍手押着一個人從另一頭的林子裏走出來。
「你帶我到這裏來...你們還綁了喬?他只是個孩子!」
「呵,欠一辟穀債的爛人也有憐憫之心?」瑪克辛抱着雙臂,輕蔑的看着被自己的槍手押過來的人,不屑道:「皮特,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皮特-沙姆韋,鎮診所的醫生,記者茱莉亞的老公。他竟然也被綁到了這裏。
喬掙扎着,背靠着石台撐起來,詫異無比:「皮特醫生,你怎麼...」
皮特笑了笑,被槍手推倒在喬身邊,他翻身仰躺起來:「就像瑪克辛說的,我欠了一辟穀爛賬,她的打手上門要賬,我本來打算把命給她,沒想到把我帶到這兒來了。嘿,瑪克辛,我沒有錢,我的房子、車子都抵押出去,錢抵了利息。我身無分文,你無論把我帶到哪兒,都只能殺了我。」
說着,他環視一周,笑了起來:「你一定會殺了我。」
大吉姆虎着臉,神色焦躁的張望着什麼。瑪克辛沒有理會皮特醫生的話,對小帥哥芭比點了點頭:「那個怪物會追上來的,把你的槍拿好,芭比,打他。」
芭比默默的摸了摸巴雷特,沒說話。
瑪克辛問大吉姆:「你在等誰?每多一秒鐘,我們就多一分危險。他可能已經接近了。」
「我知道!」
大吉姆不耐道:「瑪克辛,這個地方,你母親沒跟你說過嗎?我的兒子朱尼爾就要死了,我必須要救他!」
「你自身難保,還想救你兒子?」瑪克辛嗤笑道:「你兒子那樣的貨色,如果我是你,一定後悔生了他,應該把他射牆上。」
「閉嘴!」大吉姆怒道:「他是我兒子!」
他如怒獅,指着石台,露出嘿嘿的笑,合着通紅的雙目,顯得極為詭異:「就是這裏,可能阿加莎沒有跟你說過吧?這是個祭台,祭台懂嗎?」
瑪克辛懵了一秒,隨即嗤之以鼻:「祭台?古代那種愚昧的祭祀魔鬼的祭台嗎?大吉姆,你老糊塗了吧!」
「我糊塗?」大吉姆咧嘴獰笑道:「如果今天能幹掉那個黃陂怪物,你回去好好問問你老娘吧。知道八年前到五年前那三年,鎮上為什麼興起飼養寵物的熱潮嗎?就是這兒!把你最喜愛的寵物拿到這兒來一刀刀殺掉,你能得到想像不到的好處,你對祭品的喜愛越深,得到的越多!」
說到這裏,他聲音變得陰陰的:「知道嗎,寵物只是替代品,如果用人祭祀,用你的愛人,用你的親人,你就會得到神靈的垂青,得到一切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他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如夜梟:「後來有人把家人父母殺死在這個祭台上...杜克說這不行啊,磨坊鎮必須要安寧,所以一切戛然而止。我們封存了這裏,用泥土把祭壇埋了...嘿,我記得那時候,瑪克辛,你在外面上大學是吧,可惜了,你沒有親身經歷,那可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呀。」
瑪克辛張了張嘴,她覺得杜克不是在開玩笑。可祭祀?真的嗎?
她猛地看向祭台,眼睛裏灼熱如火。
「那三年...我大學已經畢業了。」瑪克辛盯着祭台道:「我在外面拓展渠道,我母親,阿加莎之前建立的渠道太不值一提了。吉姆,你真的老了,竟然忘了。你們竟然沒人跟我說,如果我知道,你可以想像,我們的事業,一定比現在好十倍百倍,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告訴你?」大吉姆冷笑連連:「你得先過了杜克和你母親那一關,然後還要過美利堅官府這一關。你以為這事為什麼說完就完?通過獻祭得到的,是不符合市場規律的,哈哈,不符合市場規律,你知道嗎?是不被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