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人王印不能落入詭譎之輩的手中。」
子任抬起頭,鄭重視張角三人,斬釘截鐵道:「我要與三位做一個君子約定!」
張角三人對視一眼,齊齊頷首:「可!」
子任道:「人王印現於太夏,人道宗主仙秦必定出事。人王印關乎重大,萬不可遺落別有用心之輩手中,當務之急,我等必須要集結精銳,打破龍雀關,殺入中州。這君子約定便是:誰先入中州,誰先取人王大印者,為盟主!」
然後子任又補充了一句:「眼下狀況未名,當以團結為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能渡過那所謂的延康大劫。若自相殘殺,竊以為萬萬不可也!」
...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不是說某某人『世人皆醉我獨醒』,而是決定大勢走向的,往往是少數人。
當那些中小諸侯各有心思之時,四大諸侯已經結盟。在他們懵懂之際,其實事情的走向,已經與他們沒有多大關係。
這裏一結盟,當即各自回營,召集大將、仙家,傳達要務。並立刻選拔精銳,集結大軍,做好硬攻龍雀關的準備。
當四大諸侯做好一切準備,這才把數百上千的中小諸侯召集起來,宣佈的這件事。沒得說,不能通過也得通過。
所謂亂世用強權,唯有如此,才能集結力量、提高效率,而不是扯皮。扯皮扯的再多,也沒毛用。
各路中小諸侯自心不甘,但又無可奈何——這裏一宣佈,便早派了大將、仙家,去各路諸侯營中選拔精銳,三五兩下就將各路諸侯幾乎掏空。
然後才讓各路諸侯首腦離去。
留下四大諸侯,及各自智囊、大將,詳細商討。
子任道:「雖此舉有違道義,令我心有愧,但眼下大局嚴峻,不得不如此。各路諸侯精銳集結,以我等麾下精兵為核心,組成四部大軍,擇日攻打龍雀關。不過龍雀關實在險要,底蘊太過深厚,要破龍雀關,須得雙管齊下。」
頓了頓,他建議道:「人王大印現世,莫名聲音傳訊,此時龍雀關中,必定人心惶惶。我建議一面調集大軍,做出下一刻就要攻打龍雀關的態勢,一面遣人叩關,拜訪守關大將,陳述厲害關係。若能說服孔玄同元帥,龍雀關不打可破也。」
便抬起慧光閃閃的雙目,掃視道:「哪位願叩關一行,說服孔元帥?」
此言一出,在場的,一時皆沉默下來。
張角、玄銳、李英瓊倒是打心眼裏贊同子任的建議,但該選誰去,卻不容易。先不說來投的仙家,乃是賓客,不能強求,便是麾下文武重臣,也是君擇臣、臣亦擇君的互相尊重的關係,不是說『你去』就行。
所以他們不能開口,須得麾下文武,有人願意去,自己站出來。
四大諸侯麾下的文武,也自在思索——不是一開口就『我去』,那太草率,須得斟酌自己的能力,思索自己有什麼辦法可以說服龍雀關守關大將孔玄同元帥。要不然脫口而出,那就是亂說。不但是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更是把攻破龍雀關這件大事當作兒戲,是不可取的。
孔玄同,乃是名震太夏的宿將!
這是位老將——是已經名震天下幾百年的老將軍了。曾經還做過太夏八部禁軍大都督,統御八部七十二衛禁軍,是太夏軍中,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厲害的狠。
國師當政之後,第一個便是設法將這位老將軍打壓下去。但無論怎麼打壓,都不能掩蓋他的光輝——即便如此,也是龍雀關的守關大將,稱元帥!
龍雀關的重要性,在平時似乎不顯。一旦出事,譬如現在,就立刻凸顯出來。是太夏中州的命門!
這位老將軍雖然名聲很大,但似乎除了這個,別無其他。只知道性格沉默——就是那種『別嗶嗶,就是干』的類型。
要說服這樣一位性格不同常人,又為太夏效力了幾百年的老將,那絕對是登天的大難事。
對於四大諸侯麾下的文武重臣們來說,問題就在這裏——見到這位老將軍的時候,該怎麼開口才能說到他心裏,而不是被他直接喚人綁了拖出去斬首。
但在投了四大諸侯的各家仙門的仙家這裏,卻又是另一番顧慮。
這裏四大諸侯,投來的仙家,人數加起來不少於一萬,來自於數百個不同的仙門——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這些天,每天都還有仙家來投。
其中,混元金仙就有上百位!
這簡直令人髮指。
這種級數的正宗仙家修道士,都是超級厲害的人物。要說近身搏殺,不會比太夏的戰陣將領差,至於法術神通什麼的,更是強的一匹,還有各種仙器、靈寶、陣法等等,妙用無窮。
但這上百個混元金仙,此時卻在暗暗叫流。
「這位道祖每次都佔先機,每次都風光的緊,馬甲開的到處都是,真是令人羨慕。」
「羨慕歸羨慕。各位道友,若誰有法子說服這位道祖打開龍雀關,以後的好處,必定超乎想像。證道大羅的路,得平一半。」
「不容易,不容易呀!這位道祖行事,歷來是先打過再說。我怕我進去,還沒說話,就被他砍了。」
「你說這位道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當初一個馬甲,行的是以理服人的路數,怎麼到本尊就要先打過再說呢?」
「以理服人?嘿嘿,這位道祖的理,那是『我說了你要聽,不聽也得聽,說了你不聽,休怪我勿謂言之不預』。」
「但終歸是先要說的。到了道祖本尊這裏,說都不說,直接開干,誰受得了啊。」
悄米米,這些混元金仙這裏暗暗腹誹,上頭四大諸侯麾下,總算有人站出來了。
一看,卻是子任的左膀右臂,不是少山,又是誰?
少山君子如玉,起身作揖,道:「我去罷。」
子任吃了一驚,這說服孔玄同的建議,是他提出來的,當然很好。但子任自己,也沒有把握能說服孔玄同。卻沒想到,少山站出來了。
「少山...」
少山笑着點了點頭:「就我去吧。說起來年少時,我對孔元帥十分敬慕。此次有機會覲拜,是我的榮幸。」
便灑脫向四方拱了拱手:「諸位,靜待少山的好消息。」
自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