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這道虛影,殊無法力神通。實是一提備後手,隨手為之。
英瓊持了混元珠,擒了諸魔到面前,常威示意英瓊、血神老人上前。
道:「當初英瓊出山時,初入身神耳。許多法門妙術,未曾傳授於你。眼下這才幾年,果然宇宙末劫之中,天、人合發,殘餘的氣運作最後的掙扎,以至於你短短時間便修得元神大成,照見人仙之境。」
英瓊問道:「師父,這宇宙末劫,還有師父之前所言劫魔,又是怎樣說法?」
血神老人也豎起耳朵,不敢放過一個字。
常威笑道:「先說這宇宙末劫。還要從大道演化的漫長曆程來看。自大道始動,歷經先天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至於太極之末後天之初,於浩浩混沌之中,演化無量宇宙。先天有五太,後天便有五劫以應先天。時至今日,大道之後天階段,已歷經龍漢、赤明、開皇、上皇四劫。眼下正是大道後天的最後一個無量量劫,延康劫。」
「延康之劫。為大道演化,在後天階段的最後一劫,干係着大道演化的圓滿與否。這無量量劫發自大道,波及混沌,每一方宇宙,都在劫數之中。本宇宙之末劫,應的正是這延康劫,為無量量劫在本宇宙的體現,是無量量劫的一部分。」
兩個聽的出神。
常威又道:「無量量劫,乃大道之劫。劫數之中,宇宙也如螻蟻。渡的過,便自萬事大吉,渡不過,自然煙消雲散。因此為末劫。」
這個末劫,不單單是關乎混沌中無數宇宙生滅之劫,在大道層面,也是最後一個後天劫數。
一旦此劫圓滿,大道演化的運轉便得以圓滿。
其中到底有什麼意義,常威現在也不知道。
但圓滿與不圓滿,這裏面肯定有很大的差別。
便又道:「至於這劫魔,便是無量量劫的浩蕩劫炁,催生出來的魔頭。那青天魔窟之中,無一不是劫魔。此魔,與爾等所言之魔道修士,截然大有不同。」
「魔道修士,本質上是修士。劫魔,本質上卻是魔頭。」
「只是這魔道修士稍有行差踏錯,容易被魔所奪,成為魔頭而已。」
兩個聽完,各自恍然。
常威道:「我與劫魔打過不少交道,曾深入剖析、推演。於諸般法門之中,醞釀出一門秘法,曰:御魔經。只是御魔經淵深奧妙,又與劫魔相關,行那以魔制魔之法,若修為不夠,道心不固,修行此秘法大有危害。因此早前才沒有傳英瓊此法。」
「而今英瓊我徒,你已將照見人仙,即將跨過仙凡之隔。一顆道心,堅毅剔透,已足修行此法之根基。今日,我便傳你此法。」
又看血神老人:「也傳了你罷。」
血神老人頓時激動萬分。常威雖還未說明,但言語間已經令人遐思。這御魔經,多半是專門用來對付劫魔的。尤其那一句以魔制魔,令血神老人這位魔道高手深有感觸。
當即凝神靜聽。
常威便將御魔經一一道出,從總綱到秘法,乃至於各個關鍵之處的忌諱等等,皆說的一清二楚。
英瓊聽罷,已若有所思。
常威笑道:「你便在我面前,將此法修入門去。然後用此法,將這劫魔任壽制住,有大用。」
又對血神老人道:「你速速修成入門,將這三個制住。」
御魔經淵深奧妙,修為不足者,不但難以入門,還會危害己身。但只要修為足夠,修行起來便極是容易。
這裏英瓊、血神老人,各自修為雖有差別,但都在元神上層。加上常威句句提點,因此入門極快。
英瓊只用了一日,便自入門。常威便教她如何操作,將那劫魔任壽制住。三日,血神老人修成入門,便又教他制住鐵城山老魔、軒轅法王及哈哈老祖。
便二日,已是第五日,終於徹底完工。
劫魔任壽及另三個老魔頭,皆規規矩矩站在一邊,眼神靈動,全然沒有半點傀儡的氣象。
常威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英瓊道:「這劫魔任壽,須得任祂回那紫府天界,以蒙蔽諸魔。將御魔經中,專門克制劫魔的秘法傳給他。英瓊,你稍後持了混元珠,回那軍營,將此寶珠交給夏國主,並傳此法云云。」
又傳給英瓊一門秘法,道:「將此法教予夏國主,待夏國掃平天下,立國祭天之時,立祭壇,以此法催發混元珠,以人道應天道,扭轉劫數。」
他仔細解說了一番。
原來這混元珠,雖只一下品靈寶,但其意義非凡。這顆寶珠,乃取此界軒轅黃帝所煉之太虛鏡、九嶷鼎合煉。軒轅黃帝老祖乃定鼎此界人道之宗,人祖之一。黃帝老祖所煉之寶,與人道而言,至關重要。
因此混元珠放在尋常的修道士手中,只一下品靈寶,但若放在人道寄託者、人王手中,用途則奧妙無窮。
這方宇宙已危如累卵,天道亦將寂滅,獨人道尚有一線生機。
常威道:「正所謂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地覆天翻;天人合發,萬化定基。而今天道沉寂將滅,唯有借人以應天,施那天人合發之策,方能扭轉危局。」
英瓊聽着,只心潮澎湃,雖重擔壓肩,卻神亦高昂。
便是血神老人,一自私自利慣了的魔頭,也忍不住心血起伏。
蓋因畢竟為此界所生,冥冥之中,自有因果相連。
芸芸眾生,宇宙便是襁褓,是胎盤。非得要跳出宇宙,成就天仙,才算是成年離家,有自主自立的資格。
如英瓊、血神老人這等,還是宇宙胎盤中的嬰兒。只嬰兒耳,若胎盤覆滅,牽連之下,哪有活路?
如此,自然要為宇宙存續盡心竭力。
這裏囑託完畢,常威最後道:「還有這株小樹,卻是為師早年得的一種豆種,閒來無事之時,將之祭煉成如今模樣。稍後你取了此樹,待夏國主祭天,以人道應天道之時,將此樹祭出,樹便可通天。」
「以通天之樹,應天人相通之妙。可教夏國主揮兵登天,以伐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