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條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仿佛幽靈一樣的影子在山林中穿行。所過之處,草不搖,樹不晃,悄無聲息。
在練成罡炁之前,只有體魄力量可以動用,那時的常威一旦動起來,必定聲勢浩大。
一旦練成罡炁,就反過來了。
罡炁是修士法力的前置力量,不能以凡人的眼光看待。不動罡炁,常威行走如狂風,出手生音爆。可一旦動用了罡炁,他奔走便如幽靈,騰身似鵝毛,出手之際悄無聲息,只有在接觸敵人的一霎那罡炁爆發,予以最大的傷害。
常威化作幽靈,不多時,已來到那片土地附近。他手腳靈動,掌心仿佛有吸盤,攀着懸崖一竄,幾個呼吸爬上了那片懸崖。
不遠處,一棟小巧的房屋聳立,裏面還有燈光透出。
「好傢夥。」他目光透過夜色,掃過崖上的小屋,垂落到崖下。如果說崖上的小屋只是個哨所,那麼懸崖下面那塊地的周圍,已經被建成了碉堡。
那塊地被柵欄圍的嚴嚴實實的,兩個方向各有一座碉樓,樓上燈火通明,可以清晰看到上面全副武裝的人。
常威仔細觀察片刻,終於發現了一處死角。
他身如虎豹,行走無聲。幾個竄躍,從崖上的哨所旁滑落下去。手中罡炁如鈎,身子貼着懸崖一路下滑,及至於地面三米而止。
他隨後一翻身,背靠崖壁,面向那塊地。罡炁從背部透出,死死的把他固定在崖壁上紋絲不動。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包,一絲不苟的打開,露出那個拳頭大小的瓷瓶。
深深的吸了口氣,常威面色嚴肅,指尖罡炁一鈎,把瓷瓶的塞子勾出來,被他放在兜里。
然後他掐起指訣,指尖罡炁一引,一縷淡綠色的煙氣從瓷瓶中飛出來,繞着指尖緩緩流動。
默念咒法,運轉法術精要,常威猛地引指一彈,熠熠生輝的罡炁引着那縷淡綠色的煙氣瞬間沒入下面的土地,冥冥之中,一股不祥之氣漸漸孕育。
常威收了瓷瓶,轉身順着懸崖攀至遠處,悄無聲息的落下來,又看了看那碉樓,老實一笑,轉身不見。
做完這一切的常威安然回到農場,跟個沒事的一樣,仿佛不記得有這麼件事。
只是三天後去鎮上的時候,聽人議論紛紛。
飯館的裝修已經快要落成,常威觀摩一番,覺得還行,有檔次又不拒人於千里之外,這風格他喜歡。
劉玄德特意燒了一桌好菜,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
「最多三天。」劉玄德抿了口小酒:「裝修就圓滿完成了。可要開業的話,得等到蔬果的檢測報告和證明都拿到手了才行。不過也快了,大概就這四五天吧。」
常威道:「你看着辦。反正我就管種菜。館子裏是你的地盤。」
「甩手掌柜。」劉玄德指着他哈哈直笑:「也不怕我做假賬,吃大戶。」
常威攤攤手,含笑以對。
「對了。」他道:「我來的時候聽到一些傳言,說醫院啊救護車什麼的。是怎麼回事?」
「嗨,」劉玄德滋了口酒:「這事說來跟咱們無關。你知道早前那些在鎮上晃悠的陌生人吧?就是他們。聽說在林子裏找到個什麼礦,忒珍貴那種,還不許人接近。可沒幾天吧,那兒人竟然集體得了病。鎮上的救護車都忙不過來。好傢夥,大幾十個人,全倒了!」
常威面露驚色:「全倒了?」
「要不怎麼傳的這麼快呢?邪乎啊。」劉玄德道:「要我說他們的那個什麼礦,多半是放射性物質。」
常威一怔,這個說法倒是出乎了他意料。放射性物質,嗯,是個不錯的解釋。
還真有那麼點意思。毒性侵染,消耗的是生命力。伴隨的症狀是生命枯萎,肌體萎縮、甚至變異。這跟放射性物質的輻射還真有那麼點類似。
他問:「那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這麼多人倒了,總該有點反應吧?」
「他們又來了一批人,帶了很多裝備,應該是抗輻射的。進山檢查去了。」
常威一聽又來人了,不禁暗暗有那麼一丁點皺眉。
現在遭殃的這幾十個人都是武裝分子,死了就死了,常威毫毛都不會動一下。
就怕這次來的,有什麼教授啊,學者這類的人。施毒術這玩意兒,跟科學就不搭邊,他們來了也是白來,還得落下一條性命。
這就有點傷及無辜了。
他想了想,問道:「像這樣的事,肯定會引來那些個學者、專家吧?」
「那是肯定的。」劉玄德道:「美國這片地兒,稍稍哪裏有點動靜,那些專家就坐不住。不過這回好像沒看到什麼專家。」
常威聽完點了點頭。沒有專家就好,他雖然心狠手辣,但也不願傷及無辜。
可想想這回沒有,不代表下回沒有。
對此,常威也無可奈何。
施毒術這玩意兒一旦施展,除了特定的解法,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命。他會施法,但不會解法,就算會,但不能用啊。
他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