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蠱術、蠱蟲,當初還是在第一上海灘的時候,趙景陽就已多有了解;最初的瀚海公司能發展起來,靠的不就是那萬味蠱天香蠶麼?
這麼多年來,趙景陽繼天香蠶之後,挖出的蠱蟲,已不下百種。尤以挖到了一個蟲窩,裏頭出這麼一隻萬蠱之母。
這小東西看起來不起眼,卻是萬般蠱蟲的天敵克星!
其本源力量,甚至超出了規則級數;若論品級,比葫蘆妹這些賢人之器,都要高的多。
不過這小東西還是只是一隻幼蟲。實是趙景陽對蠱術不大感興趣之故。挖出來之後,不曾下力氣培養。
但即使只是一隻幼蟲,以其本源之高,對付這南疆奇毒,卻也綽綽有餘。
眼下吃完了一嘴,這小傢伙來了興致,不需趙景陽指令,它便自己去尋下一嘴。直愣愣撲到司徒鐘身上,給他解起毒來。
趙景陽此時注意力,已經從解毒這件事,轉移到了攥着的拳頭上。那拜月教主、軒轅法王,畢竟是非同尋常的人物,雖已擒拿,但要徹底鎮壓,卻也不易。
對趙景陽來說,明剛硬懟,生生把他們打死反倒容易;似這般,捉在手裏鎮壓,倒要更費心思些了。
都是邪魔外道里的魁首,一個拜月教主,一個軒轅法王,名字說出去,能止小兒啼哭。凶名之盛,司徒鍾這位酒劍仙都不敢履其鋒芒。
天下間,能壓制這等魔頭的,或許也就蜀山劍聖等寥寥數人而已。
不過趙景陽這裏一旦集中精神,十分氣力鎮壓下去,手心裏兩個,便立時吃不住勁兒了。
打鼓的聲音迅速減弱、頻率迅速降低,不片刻,止聽得噗噗兩聲,趙景陽拳頭一下子握緊,隱約兩聲慘叫傳出,便已沒了動靜。
趙景陽便把腰間的葫蘆取下來,拔了葫蘆嘴兒,拳眼子微微打開,對着葫蘆嘴兒抖了兩下,然後晃了晃葫蘆,蓋上了葫蘆嘴兒。
嘆道:「得換個裝酒的葫蘆了。」
葫蘆妹便從葫蘆中跳出來,道:「不用換,不用換。我給他們隔開就行。」
雖說掛在趙景陽腰間,也不能到處跑,但在外面,總能見着些風景;若收起來,換了別個,她便看不到風景了,自然不樂意。
趙景陽啞然失笑,道:「也罷。」
葫蘆妹頓時眉開眼笑,道:「這倆魔崽子要怎麼排整?」
趙景陽道:「你若閒的無趣,就給拷問一二,把他們掏乾淨,煉了即可。」
「好叻!」葫蘆妹歡歡喜喜鑽進葫蘆里去了。
林月如收斂了表哥劉晉元和一干義士的屍骨,這兒進來,見着這一幕,不禁被吸引住了,一時間心中悲傷都少了幾分。
問說:「這是...」
趙景陽哈哈一笑,將葫蘆丟給她:「是葫蘆之靈。」
轉過臉來,岳銀瓶眼皮顫動,也甦醒過來。
同時,給司徒鍾解了毒之後,在廟子裏飛來飛去撒歡的萬蠱之母也回來,落在趙景陽手心,在他手心裏打滾。
察覺到萬蠱之母的心意,知道它不想回蠱巢,趙景陽便也沒有把它收起來。任憑這小東西攀着他手臂,一路爬到他頭髮里。
岳銀瓶睜開眼,先是一瞬迷茫,隨即勐然警惕,一下子翻身坐起;待看到趙景陽和林月如,眼中警惕頓消,道:「趙家哥哥...月如!」
趙景陽哈哈一笑:「沒事了,毒已解了。」
然後說:「你還是別叫『趙家哥哥』了,聽着不大對頭,我與建康那幫姓趙的可沒什麼關係。」
岳銀瓶咧嘴一笑:「景陽哥哥。」
趙景陽笑起來:「也行。」
旁邊林月如眼睛還有點紅腫,見此不禁撇了撇嘴:「銀瓶姐姐,你是不是沒看到我呀?」
岳銀瓶笑起來:「看着呢。」
司徒鍾一旁捻須笑道:「得虧趙道友及時趕到,總算沒出大事。」
岳銀瓶禁不住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林月如,覺得月如妹妹是個福星——又暗暗嘆息,早知如此,就不該提前出發,而應按此前與林月如和趙景陽的商議那般,由她在明,趙景陽盤桓在暗,如此,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了。
可惜了那十餘位義士啊!
只是雖知道趙景陽厲害,但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厲害,這是沒法子的事。
林月如這裏卻脫口道:「我表哥出事了...」
此言出,司徒鍾和岳銀瓶皆相顧無言。
不止她表哥這裏出事,連着劉家,也一併遭了難啊。
想着,司徒鐘不禁嘆息:「朝中的禽獸竟已猖獗至斯;劉頤浩堂堂尚書,竟然也不能保全性命。」
林月如心下悲憤,但她畢竟不是個柔弱的姑娘,只切齒道:「我一定要為姨父姨母和表哥報仇!」
趙景陽道:「那你可得仔細着修行。劉晉元這一番復仇,只算個開頭。拜月教主和軒轅法王雖已被我擒殺,落在我手中,但先前撞上的那廝,卻只是個化身。」
司徒鍾道:「是那血神教主丁引。此賊練就血神魔功,有數百頭血神子。這血神子十分玄妙,既可作身外化身替命之用,殺傷亦是不俗。逮着人一撲而過,便可將人精氣神一網打盡。」
說:「方才必是一頭血神子,非是丁引真身。」
趙景陽微微頷首:「那廝橫空而過,血光招搖,我便驅策太虛梭把他撞死,當時便察覺到不是真身。」
又說:「何況劉晉元之仇,非止這三個魔頭。其父堂堂尚書,若非朝內之人作梗,魔頭亦未必能奈何得了劉家。說到底,劉家的仇,還要落在那秦檜等畜生身上。」
又說:「秦檜滅劉家滿門,已是肆無忌憚。這樣一來,岳元帥這邊,就難了。」
岳銀瓶聽着,登時反應過來。
劉尚書是堅定的主戰派,歷來是岳飛北伐的堅定支持者。現在劉尚書被秦檜害死,岳元帥便少了朝中一大支柱。
且以秦檜這回的肆無忌憚,接下來對付岳元帥,已是擺在明處。
此言出,氣氛頓時沉凝三分。
林月如不禁咬牙,道:「我們現在就去殺了秦檜那畜生!」
趙景陽按住她,微微搖頭:「當務之急,是把銀瓶送回軍中。我還須得與岳元帥見個面。至於秦檜嘛,回頭排整他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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