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曾觸及,以至於不能發現;強行降雨不成,觸及之後,趙景陽便發現了這種力量的存在,並且捉摸到了它的源頭——
——就在這京城之中!
看來,蘇琰和郝碧柔她們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京城這地方,可能還真是給趙景陽準備的一個陷阱。
趙景陽禁不住哂笑一聲:「陷阱?」
狹目凶光流轉,趙景陽捏了捏拳頭。
那麼,新的問題又開始產生——那個在龍君口中,親善人類的狐王,這裏面,到底是怎樣的立場呢?
是作為神靈體系的幫凶,引誘趙景陽來京城落入陷阱;還是不知道這裏面的道道,只是要跟趙景陽見個面,談談未來的事?
未可知也。
還有地府。素女的信息之中,僅僅只有關於天庭的消息,而不包含地府。也沒有關於佛家的消息。
但趙景陽卻知道這三家,一定會聯合在一起。
因為無論她們之間有怎樣的利益糾葛,但同屬神靈體系的陣營,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不可能坐山觀虎鬥,眼睜睜看其他兩方消亡。
唇亡齒寒的道理,神靈不是榆木疙瘩,怎能不知?
京城。
石塊。
慈航普渡。
趙景陽心思轉動不已。
半晌,輕輕吐出口氣,趙景陽將這裏信息,匯總、整理了一下,傳給了蘇琰和郝碧柔;然後又以殺機畢露的口吻,給了素女一個警告。
誠然,經此一遭,到了這個境地,素女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趙景陽的底線;但趙景陽還是沒有直接爆發咒術,將她咒殺。
當初降伏這個賤人,趙景陽知道她秉性,也沒有真的相信過她,所以給她下了咒術,隨時可以取她性命。
但趙景陽即使是現在,也不能確定,這個賤人到底是否有跟真武大帝告過密。
如果告密過了,那麼殺她於事無補;如果沒告密,那麼這個賤人,就還有可以利用的殘餘價值!
陣法麼。
這個賤人既然是其中一員,到時候等他們佈置陣法,跟趙景陽幹仗的時候,突然爆發咒術,將她咒死,那陣法不就有破綻了?
這就是她的殘餘價值之所在。
心中種種計較,趙景陽冷笑一聲,身影一閃,下了山包,身形變幻之間,作一條濃眉大眼、方臉魁梧的壯漢,虎鬚濃密如虎,不修邊幅模樣;穿一身短打,腰懸一隻柄長尺許、拳頭大小的南瓜錘,邁着大步,望京城走去。
改變樣貌,其實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手段。
走正宗的修行路數,在完成練皮、練肉、練筋、鍛骨這幾個階段的修行之後,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做到改變樣貌甚至體型。
這並不高深,無外乎控制筋骨皮肉的手段而已。
真正的變化之術,不只是外貌、體型的變化,也不只是變成花鳥魚蟲;真正厲害的變化之術,第一步是要改變自己的氣息,因為高深的辨認手段,就是辨認氣息入手的。
如果只是變化形貌,而氣息不曾有改變,那麼不論你變化成什麼玩意兒,都能被人一眼認出來。
更深層次的變化,甚至觸及神魂。能把神魂,從本質上改變成另外的形態。
那樣,就算把神魂攝出來,也認不出本相來。
真正最高深的,是對真靈的變化。這一層次的變化,非得特殊手段、特殊神通才能辨認出來。
那是變什麼是什麼。變成任何一個存在,不但擁有這個存在的相貌、形體、氣息,甚至連這個存在的記憶、本領都完全一模一樣。
這種境界,極難達到。除了修為至少要達到祖竅、宗竅開闢圓滿——這裏的圓滿,是對個人而言的圓滿——譬如一個人,他的潛力,只能開闢十個祖竅、二十個宗竅,那麼他只要開闢出了這三十個穴竅,便算是圓滿。
而不是把祖竅三百六、宗竅一元數都開闢出來——這是整個境界的大圓滿。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修為要達到祖竅、宗竅圓滿,具備千變萬化的基礎素質;然後要領悟到粉碎真空,也就是打破真實與虛幻的界限,領會其中的真正奧妙。
在這兩個條件的基礎上,才能觸及真正的千變萬化的奧妙。這是與滴血重生同一個層次的神通。
趙景陽現在,還達不到。他的變化,只達到改變自身氣息的境地。
不過已經足夠了。
他這裏變成一條江湖人物模樣的魁梧大漢,一路風塵僕僕,便來到了京城。
進城的時候,還被看門的兵丁搜颳走了一兩銀子的人頭費!
京城外的大片田野之中,此時難民成群;卻看不到一個施粥、救援的,反倒是牛鬼蛇神眾多,徘回在難民附近,意圖將他們最後的生存餘地都給颳走!
一兩銀子的人頭費,可謂喪心病狂。
但趙景陽在那些人的臉上,沒有看到絲毫憐憫,卻儘是一股扭曲的興奮。
進了城,趙景陽先去了瀚海在京城的支部,但看到的只是一片非虛;這兒,已經被以慈航普渡為首的反動勢力摧毀了。
眼下,京城之中,瀚海的人員,早已潛匿起來。
又到皇宮附近,登高瞅了一眼。只看到偌大皇宮上空,一片黑壓壓的『陰雲』籠罩,幾不見一絲生機。
他四顧八方,尤重看了好幾眼所謂國師府所在的位置;那兒,一道道巨大的『氣柱』此起彼伏。
一個武聖?至少七八個!
攔了一個匆匆而過的行人,趙景陽問他:「傾城樓在何處?」
那人戰戰兢兢:「在龍康坊...」
打聽了仔細,趙景陽這才施施然望傾城樓所在之處走去——倒不是立馬想要見到那位狐王,而是要先踩踩盤子。
正走着呢,便被一隊路過的衙役攔住了。
「外地來的?」
趙景陽一眼打量,道:「然。」
衙役的班頭嘿嘿笑道:「懂不懂規矩?」
說着,正有兩個行人過來,也被他們攔住:「行路費一兩,交錢!」
行路費!
趙景陽皺眉:「我從未聽說過有什麼行路費!」
那衙役班頭斜睨冷笑:「這是京城!」
眼看着旁邊行人被他們圍住,哭喊着被按着搜身,趙景陽反手就是一巴掌:「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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