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念愣住,隨即有些繃不住,笑了。
他就知道,什麼情況下,有任盈盈在,都會很精彩。
這個女人身體力行地證明着一句話——活着就是折騰。
不過此時他還沒有猜到真正精彩的部分,只以為兩個人想要逃跑,恰好被撞上。
勒爾泰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王妃娘娘和世子妃,真是好本事。」
唐竹筠慢慢轉過身來——反正任盈盈現在也是靠她自己卡在上面,鎮定自若地道:「不是我們想折騰,而是你的待客之道,不敢恭維。」
說話間,她看向那堆被她解開的繩子。
與此同時,她腦子飛快地轉着。
現在男人們的談判到了什麼程度?
如果不是還惦記着任盈盈,她現在就應該伺機接近勒爾泰,出其不意,擒賊先擒王。
渠念冷了臉,質問勒爾泰,「這就是你說的以禮相待?」
「算是了。」勒爾泰不疾不徐地道,「世子應該比的是,其他被北夷拿住的女人是什麼下場。我合作的誠意是在的。」
渠念對此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因為勒爾泰說的是實話。
事實上,看到任盈盈還好端端,活蹦亂跳的,他內心焦灼就得到了極大的緩解,一顆心也放下了。
勒爾泰,算是以禮相待了。
任盈盈:我上夠不着天,下夠不着地,可不是得活蹦亂跳的?
勒爾泰又道:「現在世子可以和我坐下來談談了?」
他一點兒都不像蠻橫的北夷人,卻有些中原君子的溫文爾雅。
當然,後來的事情證明,這個初初印象,不足為信。
渠念咬牙:「談!」
他進門之後一直沒有上前,唐竹筠隱隱猜測勒爾泰對他還是有限制。
也是,勒爾泰既然打定主意用她們兩個做人質,不會輕易交出去。
「我先把世子妃抱下來。」渠念道。
任盈盈:「不用,我不下來,我在這裏看風景,美得很!」
蒼天啊大地啊,穿越大神啊,你們要是讓渠念知道我出糗,我今天就撞牆穿回去,不跟你們的劇本來了!
唐竹筠:「」
你編個好的理由啊。
果然,渠念氣呼呼地道:「外面漆黑一片,你看鬼呢!趕緊給我下來,少鬧妖,回去再收拾你!」
這倆人,不好好地在府里待着,出來添亂。
回去之後和晉王各自把各自的女人帶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勒爾泰面色溫和,嘴角帶着隱隱的笑意,似乎對這齣戲很滿意,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道:「世子請便。」
唐竹筠看向勒爾泰的目光不由幽深了些。
她心中有一種直覺,這個男人深不可測,不知道他到底什麼來路。
任盈盈:「不要,渠念,你別過來!我不要你碰我!糖寶保護我!」
渠念惡狠狠地道:「再分不清場合亂鬧,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勒爾泰還在呢!
知不知道現在形勢很嚴峻!
唐竹筠能怎麼辦?
她當然得維護閨蜜的形象了。
於是她開口道:「世子,這裏我來就行了。你和勒爾泰,是怎麼回事?」
任盈盈:「他們兩個不知道怎麼勾搭到了一起!」
現在只要能把渠念氣走,她怎麼都行。
渠念更生氣,「好,好,好,你給我等着!」
回去不把她收拾明白跟着她姓。
倒是勒爾泰,好像看出了什麼,忽然開口道:「我在這裏不太方便,就先出去了。王妃娘娘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
「糖寶,你要是走了,我就和你絕交!」
渠念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太對勁。
因為任盈盈都這麼囂張叫囂了,竟然還沒有回頭怒目相視。
這不對,這不是任盈盈的風格。
「盈盈?」他軟了口氣試探着喊道。
任盈盈:此人已死,有事燒紙,囉嗦讓你下來陪我!
見勒爾泰出去了,唐竹筠用嘴型對渠念道:「卡住了。」
渠念看了兩遍才看明白,頓時好氣又好笑。
「讓我來。」他開口道。
唐竹筠:「不,還是讓我來。讓人送張桌子並一把椅子來。」
不管談判到了什麼程度,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任盈盈先救下來。
渠念能怎麼辦?
他只能辛苦忍笑,和勒爾泰要了桌椅。
他不由分說地讓任盈盈的腳踩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扶着椅子,看唐竹筠身手敏捷地上去。
唐竹筠把手伸到盈盈胸前,「你用力吸氣,對,吸氣」
折騰了好大一通,任盈盈終於被成功解救了下來。
渠念本來想嘲笑她,但是看到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臉,就把話咽了下去,道:「沒事吧。」
任盈盈沒有搭理他。
你能不能把自己當成個瞎子和啞巴?
做人善良一點好嗎?
唐竹筠也輕聲道:「沒事吧。」
任盈盈撲到她懷裏:「疼死我了!」
求抱抱,求安慰。
渠念:「」
唐竹筠開口道:「世子,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現在外面情況如何?我家王爺怎麼樣?」
渠念道:「你一開口就這麼多問題,我回答哪個?你們先在這裏等等,我出去和勒爾泰談談。剩下的事情,等回去之後再說。」
唐竹筠有心再多問兩句,但是任盈盈已經在攆人了。
想想渠念說「回去再說」,看起來已經有了打算,唐竹筠便把話咽了下去。
「我讓他們給你們送些食物來」渠念也算細心,「不用擔心,吃好喝好。」
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任盈盈的臉都能烙餅了,於是好笑地準備出去。
——她們平安無事,就是老天保佑了。
嘲笑任盈盈的事情,也留着以後,他打算笑一輩子。
「等等!」任盈盈喊住了他。
「是不是害怕?」渠念心中竊喜。
她想他嗎?
他在她面前,終於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了嗎?
任盈盈:我想的不是你,是馬桶。
「要什麼?」渠念沒聽清楚。
任盈盈破罐子破摔,一改吞吞吐吐的小聲,大聲喊道:「我要馬桶!我要方便!」
渠念:「你早說啊。」
很快,吃喝拉撒的問題都被解決了。
任盈盈食不下咽。
唐竹筠道:「怎麼了?」
「大概傷了心,想絕食。」任盈盈覺得這輩子,渠念靠這一件事情就能嘲笑到她進棺材。
她想連夜背着這座城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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