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陳曦兒話音剛落的瞬間,樓上屬於陸子宴的那間房門發出一道震天響聲。
兩個幾近赤裸的女人飛了出來。
直接越過二樓圍欄,重重摔到一樓大廳。
當場就吐了血,暈厥了過去。
親眼目睹一切的陳曦兒和一眾舞姬尖叫出聲,面露驚駭連連往後退。
她們方才若是再不走,這會兒是不是也該躺這了?
慌亂的場面沒有維持多久,老鴇便將姑娘們都打發回屋,又有幾個龜公出面,將兩個受傷的姑娘送了下去。
鳴劍鳴風對視一眼,神情都不太好看。
他們自作主張往主子房中送人,若是收用了倒還好,可
時間一點一點消逝,大廳內十幾名親兵皆一動不動站着。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天色漸暗,花樓大廳燃起了紅燭。
樓上那間連門都被拆了個乾淨的廂房,一道身影走了出來,他先是側頭看了眼隔壁緊閉的房門,旋即緩緩踱步下樓。
陸子宴下梯階的步子很緩慢,聲音很沉悶,叫人心神緊繃,莫名緊張。
鳴劍鳴風渾身一震,當即單膝下跪,他們身後,十幾名士兵也齊刷刷跪下。
「還在裏面?」陸子宴道。
「是!」鳴劍答道:「一直沒有出來過。」
「人呢?他留下了嗎?」
「都被趕了出來。」
話畢,一聲房門旋開的聲音自樓上傳來。
陸子宴回頭,兩人目光目光對上。
裴鈺清衣衫齊整,除了眼瞼的紅暈外,就連發冠都未曾散亂,依舊是那副翩翩如玉的模樣。
他邁步下來,淡淡道:「多謝陸大人盛情款待,天色不早,裴某欲回府,你我可改日再聚。」
聞言,陸子宴先是不動聲色打量了他幾息,旋即側身看向兩個下屬。
鳴劍道:「已過了兩個時辰不止。」
陸子宴自己就中了暖情散,這兩個時辰怎麼熬過來的,沒人比他更清楚。
此刻,藥效也確實消散。
這病秧子若真是個男人,便是強忍欲望,也做不到這樣雲淡風輕。
事實如何,一目了然。
「晚晚所言果然不假,」他輕嗤了聲,道:「都這樣了,你還不肯放手嗎?」
他身後,鳴劍鳴風等人也露出譏嘲之色。
面對此情此景,換做任何一個男人,就是再好的養氣功夫,恐怕都忍不了半點。
可裴鈺清面色都沒變,他看了陸子宴一眼,唇角扯了一個微妙的弧度,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
陸子宴呼吸一滯,心口莫名慌的厲害,幾乎是下意識想將人留下。
可翠雲閣外,裴珥已經帶了好些人手等候多時。
一旦交手,又是一場干戈。
屆時,沸沸揚揚的流言會再度席捲而來。
那個已經過上安穩日子的姑娘,又會再度被捲入風口浪尖。
他不怕流言紛擾,也不擔心其他,只是上輩子她被謀害而亡的結局還歷歷在目。
眼下形勢未明,在沒扳倒大皇子之前,他不該表露出對她的在意,不該再為了她而跟裴鈺清起爭執,不該叫人看出他的執念,將她置於危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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