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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城,張家。
十一要走的事情還是給林淑惠帶來了很大的打擊,林淑惠對女兒失而復得,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裏,視線一分鐘也不捨得離開,現在女兒剛回來就要走,她實在接受不了。
「瑤瑤,你不要再離開媽媽了?媽媽想了你十六年,你還忍心讓媽媽想十六年嗎?」林淑惠哭的不能自己。
十一設想過林淑惠會不同意,可沒想過她的反應這麼大,只能耐着性子和她解釋:「媽媽,我只是要去找回之前的記憶,很快就會回來的。」
「以前的事不記得就不記得了,記得那麼多事不見得是好事,你就留在媽媽身邊不好嗎?天大地大,你去哪兒找記憶,媽媽不放心。」林淑惠哭道。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十一很堅持,她一定要找回自己的記憶。
林淑惠總覺得女兒大了之後性格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小時候的女兒特別的乖巧聽話,爸爸媽媽說什麼就是什麼,極少有自己的想法。現在長大了,主意特別正,也格外的獨立,沒了一點小時候的影子。
自己的女兒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變的這樣堅強獨立?
林淑惠都不敢想,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女兒。
「淑惠,女兒大了,我們也不能總把她圈在身邊,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們要支持她。」張紹英也在一旁勸說妻子。
林淑惠心裏也很清楚,自己同不同意女兒都會走,她又何必讓女兒走的不開心,她和丈夫己經很虧欠女兒了,女兒不記恨他們,己是最大的寬容,她怎麼還能要求更多呢。
「瑤瑤,那你答應媽媽,要經常給媽媽打電話,不要讓媽媽聯繫不到你好不好?」林淑惠抓着十一的手哀求道。
十一點點頭:「好。」
說好了這事,江騰就開始訂機票了,他實在沒有更多的時間留在沈城了,回s市見完沈子卓之後,他就要立刻去執行任務了,再耽誤下去就是違反軍令了。
訂了兩張最近航班的,兩人和張紹英夫婦倆告別後,就由張靖康開車送他們先回酒店拿行李,然後再送他們去機場。
張靖康也十分捨不得妹妹,送他們到了機場後,又送他們登了機才依依不捨的回去。
登機後,江騰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國際刑警那邊的朋友打過來的,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醫生早在一個月前就死了,死於獄中鬥毆,被同獄室的獄友活活打死的。
江騰掛了電話,把這個噩耗告訴了十一。
十一的反應很平靜:「哦,猜到了。」
「猜到了?」江騰很意外她會這麼說。
十一:「嗯,他在沈子卓的島上,好像本來就是在躲避仇家,沒有了沈子卓的庇護,暴露了身份,被殺了也是早晚的事。」
江騰更意外:「你怎麼知道他在躲避仇家?」
「他拿我做實驗的時候經常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依稀記得一點點。」十一說道:「不一定是仇家,但可以肯定是想殺他的人。」
她每次說起被別人當成小白鼠做實驗的事時都很平靜,江騰也無法窺探她內心真正的情緒,可他想那必然是一段痛苦的記憶,一定沒有表面那麼雲淡風輕。
可她擅長偽裝,擅長面無表情,誰也窺探不到她真實的情緒。
「都過去了。」江騰幫她抖開了毛毯,放下了座椅,聲音都不由的放輕了:「睡會吧。」
十一淡淡的嗯了聲,閉上了眼睛。
其實那些記憶對她來說也是模糊的,一開始醫生研究那種藥物的時候技術不夠成熟,給她注射的藥物無法使她失憶,反而會讓她的身體出現各種各樣的病症,高燒不退幾乎是常態,她時常以為自己要燒死了。
後來醫生根據她的身體情況不斷的調整成分,調整劑量,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後,慢慢的開始能讓她的記憶模糊了,但藥效維持的時間不長,最長的時間維持了一個月,一個月後她又恢復了記憶。
至於醫生是怎麼成功研究出能讓人徹底失憶的藥物的,十一也不知道,最後一次她被注射藥物後昏迷了很久,醒來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飛機起飛後,十一就睡着了,睡夢中又出現了一些朦朦朧朧的畫面,紛紛擾擾,讓她無法安睡,始終皺着眉頭。
江騰見此,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想幫她舒展緊皺的眉心,可手指才剛觸碰到她的肌膚,就被她條件反射的握住了手。
但她卻沒有醒,似乎陷入了夢魘,緊緊抓着他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微安心。
「安心睡,我在呢。」江騰也沒有抽回手,就這樣任由她抓着,低聲安撫着她。
不知道十一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他這道能讓人安心的聲音,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抓着他手的力道也沒有那麼緊了,卻依舊沒有放開他。
某酒店,總統套房。
外籍男人從外面進來,壓低了聲音跟女人匯報:「主人,他們己經離開沈城了。」
「嗤」
一聲嗤笑從女人的烈焰紅唇中溢了出來,帶着無盡的諷刺:「果然再給他一次選擇,他還是選擇功名利祿,我真不該對他抱有一點奢望。」
外籍男人不敢說話,對於張紹英沒有公開認女兒的選擇,他知道他家主人憤怒極了,這無異於自己再次被放棄,恨到了極致。
「聽說張靖康正在調查當年的事?」片刻後,女人才又開口說話。
「是。」外籍男人應了聲,請示着問道:「需要放點消息給他嗎?」
「放。」女人的唇邊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不放點消息給江騰,他猴年馬月也找不到心愛的姑娘。」
外籍男人應了聲是,再次請示問道:「那張紹英那邊,還需要做些什麼嗎?要不要把他找回女兒的消息放出去?」
「暫時不用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女人道。
外籍男人又應了聲是,見主人沒有其他事吩咐他了,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寬敞的房間內再次只剩下女人一個人,她悠閒的躺在了貴妃沙發上,微微閉眼,眼底滿是仇恨的光芒。
她的復仇,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