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姥姥,那邊那麼多人,他們是在做什麼?」
虞素白望着熱鬧的人群,好奇的問道。
「小姐,我們現在姓蘇,你叫蘇巧巧,別人問起時可別口快說錯了。」
梅姥姥望着變成了小女孩模樣的虞素白,語重心長的說道。
兩人模樣和在紅狐山谷中時已大不同。
梅姥姥變成了另外一個老嫗,虞素白則是變成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
妙齡少女不方便一個人在鎮子上到處走動,但小女孩就沒這顧忌。
她們要在紅狐鎮住上好幾年,要是素白以少女身份過來,哪怕讓容貌變得平凡,不久之後也會有紅娘上門。
要是好幾年過去,素白還獨身,那免不了要被人說閒話,惹來太多不必要的關注。
素白以小女孩的身份過來,等到有紅娘上門的年紀,兩人已差不多能離開。
總之,素白以小女孩的形象在紅狐鎮上生活,了解人類習俗禮儀,是最合適的身份。
哪怕一時說錯了話,也沒人會放在心上,只會以為小女孩還不懂。
十歲的虞素白,身材容貌不需要做特別的打扮。
哪怕是虞天仙,不刻意打扮,十歲時也只是顯得很可愛而已,和普通女孩看起來沒太大的差別。
「知道了,蘇姥姥。」
素白回道,聲音也變得和小女孩一樣,清脆動聽。
「這是那個姜左準備拍賣他養的一隻黑狗。近來鎮子上來了盜賊,他的黑狗好像養得很好,不僅能防盜,還能抓賊。」
梅姥姥這才回答說道。
這些天她時常出入鎮子,姜左又是她們鄰居,事情她自是有所耳聞。
事實上,房子住址,還是因為小紅狐的緣故,她們特地挑在此處。
「我們也過去看看?」
素白對人類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這麼多人在,看個熱鬧也不錯。
「行。」
梅姥姥點頭。
人多,也是素白觀察人類學習的好機會。
兩人走過去。
姜左門此時已圍着了大幾百人,兩人的到來,也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我看看……咦,這隻狗子養得是真不錯。沒想到這人除了做的肉包子好吃,養狗的本領好像也還行。」
素白透過人群,看了眼大黑,有點詫異的說道。
大黑吐着舌頭,端坐在姜左腳邊,一身毛髮給人一股黑亮柔順之感,一看就知道養得很好。
姜左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面對眾人,朗聲說道:「感謝各位老闆前來捧場,姜左不勝榮幸。」
「大家時間寶貴,太多的場面話我就不說了,我這狗子大黑的拍賣,現在就正式開始吧!」
「和往年一樣,這次還是採用暗拍的方式,決定大黑的歸屬。」
「規則很簡單,待會有意養大黑的老闆,可用你手邊的筆和紙,寫上你的大名和願意出的價格。」
「所有人出完價後,我會當眾宣佈大黑的歸屬,並展示拍下它價格的紙張,以示公平。」
「各位若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話,可以詢問我,我會解釋清楚。」
姜左沒有廢話,一口氣說道。
「姜左,用你這方法,要是有人冒用別人的名字,寫了個高價,故意搗亂怎麼辦?」
有人聽完規則後,不由問道。
「這個不用擔心,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會出現兩個同樣名字的出價。我會和被冒用名字的老闆確認,再進行公佈。」
「至於沒出價卻是被人冒用名字,那就更不用擔心。所有紙條我會親自收上來,誰出過價錢,我會清楚記得,不用擔心沒出價而被冒用名字來搗亂。」
姜左笑着說道,這種情況他早已考慮過。
「看來大家都沒問題了。那我就按照慣例,先給各位展示大黑的訓練效果。」
「大黑,去!」
見再沒人出聲異議,姜左招呼大黑,向十幾米外的梧桐樹一指。
大黑驟然啟動,化做一道黑影,如豹子般猛的沿着樹身往上躥了幾步,然後四腳用力,返身一躍,砰然落地後,再猛的跑回到姜左身邊。
梧桐樹一陣猛搖,樹葉紛紛落下。
「好厲害!」
眾人見了,不由一陣驚呼。
他們本以為姜左養的大黑狗,只是嗅覺厲害,沒想到身手如此了得。
爆發力強,力量大,速度快,動作還異常靈活。
就連羅師爺,看着眼裏都露出了一絲訝異的光芒。
大黑的表現,比他所知的還要強許多。
「接下來是嗅覺。不知道哪位願意賞臉,在這石頭上做個標記?」
姜左隨之從一旁撿起一塊小石頭,對着眾人說。
「我來!」
一個年輕人馬上舉手。
「好,請隨便寫個能辨認的字。」
姜左把石頭遞過去。
青年在石頭上,寫了個歪歪斜斜的「李」字。
姜左舉起石頭,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番,再放到大黑前,讓它嗅了嗅,
然後,他往着自家木屋後方,猛的把石頭投了出去。
石頭一下子越過屋頂上空,遠遠的在百多米開外落下,不知道落到哪裏去了。
別說端坐在地上的大黑,哪怕周圍百姓站着,也看不到石頭的落點。
「大黑,去找回方才那塊石頭。」
姜左給大黑下命令。
大黑當即躥了出去,鑽出人群,往石頭投擲方向跑去。
周圍不少百姓涌動,好奇跟了過去。
大黑跑到距離落點大概還有一半的地方時,放慢了腳步,一邊慢步走着,一邊低頭嗅着氣味。
但沒一會,它就猛的跑了起來,從雜草中咬起一塊石頭,飛快的往回跑。
回到木屋門前,大黑把石頭放到姜左腳邊。
「這麼快,這大黑狗的嗅覺果然厲害!」
眾人望過去,看到正是那塊寫了「李」字的石頭。
「除了追蹤氣味,大黑它還能在嗅到一些毒物發出的氣味時,發出警告。當然,不是所有毒物都行,它還沒那麼厲害。」
「我昨晚買了一條有毒的草蛇,就用它的毒液,塗抹在幾個茶點中給各位做個簡單的演示。」
姜左隨之又說道。
「還能嗅到毒物?」
聽到大黑還有如此能力,眾人更是驚訝。
姜左先讓大黑回到木屋內等着,然後掐着毒蛇,走上前來。
看到有願意參加演示的茶桌,就在當中的茶點中,滴入幾滴毒蛇毒液。
四份有毒的茶點,混淆在正常茶點中,擺在不同的茶桌上,姜左再把大黑喊出來。
大黑從最前邊開始,一張張茶桌聞過來。
「汪汪!」
很快,一份份有毒茶點全被準確的找了出來。
一些本來只是準備來看熱鬧的有錢人,此時不由都是有點心動了。
雖說大黑這本領不一定用得到,但是有備無患啊。
萬一發揮作用了,那可是能救自己一條命!
拍賣的氣氛頓時高漲了幾分。
姜左接下來又讓大黑演示了一些動作命令,凸出一個溫馴聽話,指東絕不打西。
「這狗子聽話得過頭了,這人怕不是用了什麼手段。」
素白忽然皺起眉來。
看着大黑狗,她想起了被妖皇們圈養的天狐族。
「用了手段又如何?這只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狗而已。」
「別說狗了,芸芸眾生,又有多少人不是被奴役着?只是輕或重的區別。」
梅姥姥卻是淡淡說道。
素白還是太年輕,心太軟。
不過,梅姥姥沒有進行太多說教。
想讓天狐族擺脫被圈養的命運,素白這一路上不知要經歷多少血雨腥風。
不用她多說,素白遲早會捨棄無謂的同情心。
哪怕同情心,是因天狐族而生。
「演示就到這裏了,各位老闆若是想要的,可以在紙條上寫下願意出的價格,稍後我會過去收上來。」
姜左說罷,坐下來,端起杯早茶,慢慢喝起來。
過了一會,姜左看到落座的眾人已差不多都停筆了,就起身走過去,一一收起眾人遞來的紙條。
想要大黑的人不在少數,但連羅師爺都來了,一些人感到自己出的價不大可能拍下大黑,最終出價的人並不是很多。
姜左數了一下,只有五十多人出了價。
一張張看過去,姜左很快鎖定了其中一張紙條。
知道結果已出,眾人都是好奇的望了過去,想知道大黑最後花落誰家。
「羅師爺,出價五千兩!」
姜左深呼吸了下,緩緩開聲,面向眾人,舉起紙條。
「五千兩?我的天,不是說最多也就一千多兩嗎?」
「一隻狗,竟然能賣這麼多錢?」
看到這驚人的價格,在場的人,都是被震驚到了。
就連姜左,一開始都以為看錯了數字。
他推測,最多也就兩三千兩之間。
但羅師爺給的錢,足足高了一倍。
事實上,五十多份報價中,羅師爺是唯一一個報價超出了三千兩的。
不過,在一片震驚的議論聲中,好幾個閱歷豐富的老者,看着羅師爺的報價,臉色不由變得有點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