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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實在是刺耳至極!
放眼整個唐家,除了唐俏兒,敢恣意而為,大放厥詞的,也只有白燼飛了。
保鏢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更讓謝晉寰覺得羞憤難當!
沈驚覺不動聲色地眉峰一抬,眼見向來溫文爾雅,淡定從容的謝四少,此刻的表情逐漸崩壞。
要說一點爽感都沒有,那也虛偽。
「我來只是想看望俏俏,四哥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謝晉寰精緻考究的西裝下暗藏憤怒,胸腔起伏。
「那你看俏俏就說看俏俏,把老萬搬出來幹什麼?」
白燼飛冷睨着謝晉寰的眉眼間毫不掩飾地透出鄙薄,「他也不是你爹,又不是小孩兒了,說這種話多臊啊。」
沈驚覺:「」
謝晉寰眉心驟擰,臉色一片黑沉。
他向來喜歡掛在唇邊的笑意,也在漸漸凝固。
不過,謝晉寰不是等閒之輩,少年時在森國吃盡了苦頭,磨礪了能屈能伸的心性。
他立刻調整心態,低聲懇求,「四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是關心則亂。聽說悄悄出了事,我只是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我們唐家直接封鎖了消息,沒想到謝四少手眼通天,這麼快就得到風聲了。看來你真是的無時無刻不在留意我們唐家的動態啊。」
白燼飛微眯黑白分明的眸,話里暗藏譏誚,「不過俏俏現在還在休養中,且醫生說了切記費心費神,需要靜養,不能見你,請回吧。」
謝晉寰滿目不甘,「四哥」
「哦,另外再加一句。就算你把老萬找來,你該見不到還是見不到。別費勁了。」
說着白燼飛含笑瞥向沈驚覺,「驚覺啊,咱們走。」
驚覺?
沈驚覺聽見白燼飛這麼親切地稱呼自己,頓覺一種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頭皮發麻。
「還愣着幹嘛?走啊!」白燼飛大力拍了一下沈驚覺的後背。
「好,大舅哥。」男人淡淡應了一聲。
白燼飛輕挑了一下俊眉。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還真是挺帶感的。
尤其這稱呼還是從沈驚覺口中說出來,他覺得暗爽不已。
謝晉寰心口一刺,臉色煞白。
他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沈驚覺究竟用了什麼手段,把連他都搞不定的白燼飛這麼快就收服了!
忽然,白燼飛頓住腳步,「謝四少,其實你心裏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強扭的瓜不甜。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有些人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得到。
而且,你都有佳人在側了,應該也是你喜歡的類型,否則你也不能把她留在身邊吧?」
謝晉寰呼吸狠狠一窒,暗中拳頭握緊,心臟緊張得怦怦狂跳!
他瞪着通紅的眼睛,望着白燼飛和沈驚覺雙雙消失在走廊中的背影,無形的火焰快把他整個人燃盡了!
「謝、謝總」
唐家四少這給人的壓迫感太強了,此刻他已經滿額大汗,擔憂地問,「這個四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嘴裏的『佳人』難道是舒小姐嗎?」
除了舒顏,還能有誰!
但,更讓謝晉寰忐忑的,是白燼飛已經知道了,在盛京還有一個與唐俏兒頗為相像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就在他謝晉寰身邊!
「舒顏去酒吧的那天晚上,白燼飛看見我出現了嗎?」謝晉寰眼神陰沉地問。
「這我記得您說那酒吧low,不符合您的身份,所以您沒有進去找舒小姐,而且您從始至終也沒從車上下來,他上哪兒能看到您呢?」
譚秘書眼珠一轉,忙道,「謝總,會不會是因為您的車?通過車牌完全能夠查到那是謝氏集團的車。他那麼說怕不是在故意氣您,故意詐您吧?」
「回去。」謝晉寰咬着牙轉身。
「謝總,您要去哪兒?」
「千秋歲。」
沈驚覺和白燼飛走到唐俏兒病房門口。
「剛才,多謝了。」沈驚覺語氣多了幾分真誠。
「不用謝,就當是你那句『大舅哥』的回禮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為了幫你,我知道怎麼才能讓謝家那小子吃癟,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你。」白燼飛想起謝晉寰剛才那張黑如鍋底的臉就忍不住想笑。
「沒關係,我無所謂。」沈驚覺勾了下薄唇。
「我啊,是真tm看不慣那謝家小子,狗仗人勢的嘴臉。還拿老萬出來說事兒,他以為他是誰?我最討厭這種做什麼事不光明正大,在背後放冷箭,狗狗搜搜的人了。
長得人五人六,行事真是拿不上枱面。難怪謝家的人都不正眼瞧他。」
說着,白燼飛戲謔地看向沈驚覺,「你啊,全靠同行襯托,懂不懂?」
沈驚覺:「」
所以,怎麼說?
他還得謝謝姓謝的?
「四少爺。」
一陣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兩人雙雙回頭,又雙雙愕然,「阿溯?!」
只見幾步之遙,林溯一直手臂打着支架,另一隻手臂撐着拐杖,步履維艱地向他們一步步走來。
沈驚覺瞳仁微縮,率先反應過來,大步流星走到他身邊攙扶住他。
林溯抿了抿唇,「謝謝,沈總。」
「小事,倒是我該謝謝你,守住了你家大小姐。」沈驚覺神情淡淡的,但沉磁的嗓音中卻涌動着難掩的濃烈情緒。
「沈總不用謝我,守護大小姐,是我的使命。」林溯逐字逐句,眸光閃爍。
哪怕再經歷一次,他也會這麼做,無怨無悔。
而經過這次危機,林溯對沈驚覺的態度也明顯緩和了一些,畢竟,他再一次救了大小姐的命。
「阿溯!你小子是不是想截肢啊?誰特麼讓你下床的?!」
白燼飛氣得直接瘋狂爆粗,「你知不知道你胳膊差點兒就沒了!大哥特意派轉機接來全國最優秀的外科醫生給你做了整整兩天的接骨手術,才勉強把你胳膊接上。
你特麼自己不想好,也別辜負了大哥的一番好意!」
「不不是四少,我」
「你要再不老實,我就給你爹媽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天天看着你!」白燼飛不是開玩笑的,他說什麼就能做出什麼。
林溯聽了這話,都開始暴冷汗了,「四少,我放心不下大小姐我昏迷的時候都反覆夢見那晚發生的事
我想見見大小姐,行嗎?」
「你大小姐沒事兒,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縫好了,其他傷也沒有。只是她心情很低落,需要時間平復,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白燼飛嘆了口氣。
沈驚覺想到唐俏兒手臂的刀傷,心裏又泛起一陣濃烈的苦澀。
他們離婚了一年,感覺她一直都在受傷,磕磕絆絆的,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他為她一次次豁出性命又如何?他仍然是個沒能保護好她的廢物。
「小檸的事我聽說了。」
林溯想起那個為唐俏兒擋槍的女孩,心痛得無以復加,「那個畜生有下落了嗎?」
「應該不會太久了,我現在正在二十四小時嚴密見識秦姝和沈白露的一舉一動。秦姝今晚出門了,很有可能去接觸汪卓,我想,我的人很快會帶消息回來。」
沈驚覺星眸灼透,閃爍着銳利的寒光,「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想要那個禽獸的性命。我查過他的資料,他手上不止小檸一條人命,可以說,是惡貫滿盈。
他之所以能呆在秦姝身邊這麼多年平安無事,是因為秦姝給他洗了黑底,讓他改頭換面。」
「你這個後媽,真是個人物啊。只給你當後媽,真是屈才啊。」
白燼飛嘲弄着嘖嘖兩聲,「你們沈氏這哪兒是大財團啊,這不就是個土匪窩麼。」
林溯搖了搖頭,「我看更像盤絲洞,黑風寨,惡人谷」
沈驚覺:「」
「改明兒有機會見到這位沈夫人,我還真得謝謝她呢。」白燼飛語調陰陽怪氣。
沈驚覺皺眉,「謝?」
「俏俏跟你結婚三年,在你們沈家呆了三年,我可不得謝謝她的不殺之恩麼。」
沈驚覺:「」
白燼飛這嘴巴,是塗了百草枯吧。
當年在軍校的時候,這小子惜字如金,比他還沉默寡言,合着,都是人設。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把三個男人都嚇了一跳。
唐俏兒已經換下了寬大的病號服,重新穿上一身黑西裝,美靨不施脂粉,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她無言地站在那兒,神情肅然,像是在對豐檸無聲地祭奠。
「俏俏?!」
「大小姐!」
沈驚覺心跳加速,耳尖紅得像滴血,痴痴看向唐俏兒。
他雙唇微啟,幾欲呼喚她的名字,卻還是沒有鼓足勇氣。
那時情況混亂,他靠近她也算有理由,可是現在,他又有什麼理由呢。
「阿溯,還好嗎?」唐俏兒將黯然的目光落在林溯的左肩,嗓音哽得厲害。
「好得很,大小姐。」
林溯本想抬起胳膊給她瞧瞧,只可惜,抬不起來,於是笑得多少有一絲窘迫,「您別擔心,過不了多久,我就恢復如初了,繼續回您身邊做事。」
「等手臂養好了,就不要留在我身邊,當秘書了。」
「大小姐您、您不要我了?」
林溯唇瓣發顫,拖着笨重的身體踉蹌到唐俏兒面前,「您是先我拖您的腿了?我承認我身手是很差,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一定好好磨練格鬥技術!我一定能保護好您!」
沈驚覺眉心緊鎖,心裏這滋味,真是又酸又澀又苦。
唐俏兒身邊從不缺前赴後繼的護花使者,他為她做的,簡直不值一提。
「阿溯,你誤會了。」
唐俏兒苦笑了一下,「以後,我會進入ks集團,接手大哥的職位。你在我身邊做秘書太大材小用了,我想讓你去集團法務部做部長,最大限度發揮你的特長,你的專業。
在那裏,你一樣能幫到我,你還能幫到我父親,不好嗎?」
換正常人,聽到這個安排估計要興奮得螺旋起飛了。
可林溯卻哭喪着臉,像只無家可歸,被主人掃地出門的修勾。
在他看來,唐俏兒就是不想要他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他想要的,是長長久久留在她身邊
可經歷了上次的事,他覺得,自己很難保護得了大小姐了。
而能保護大小姐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思緒至此,林溯眼眶通紅,噙着淚看向沈驚覺。
而沈驚覺此刻,正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唐俏兒。
無論何時、何地。
只要有唐俏兒,沈驚覺的眼裏就只有唐俏兒。
「總之,現在當務之急,先把傷養好,這個比什麼都重要。」
唐俏兒整理了情緒,露出一絲久違的粲然笑容,「你可得給我好好的,四肢健全地回來,ks不養閒人。」
林溯看得出,大小姐心意已決,只能沉沉點頭。
「四哥,小檸的屍體,現在在太平間嗎?」唐俏兒看向白燼飛,嗓音暗啞。
「是。我們昨天通知了她外婆,已經去接老人家往盛京來認領了。」
白燼飛神情黯然,「老人家求咱們,無比要給小檸討回公道。」
「小檸的後事,要辦得風光,體面。後續的家人安撫工作,要做好。老人家不會要什麼,但我們都要考慮周全,全部滿足。」
「知道,小妹你放心。」
白燼飛訝然打量着她,「你穿成這樣,是要出院?大哥明令禁止你出院,你走了大哥他得揍我!」
「每天躺在這兒,看着窗外日出日落,消極內耗,沒有任何意義。手機修復了嗎?」
唐俏兒突然話鋒一轉,給白燼飛整一愣,「啊?啊,修復了,不過不是我修復的。」
「那是誰?」唐俏兒眉心蹙起。
「老七。小檸的手機是死者證物,要拿去證物科修復,檢查。不過他昨天晚上跟我說好像修復差不多了,今天應該有結果了吧。」
唐俏兒眼神一沉,徑直走到沈驚覺面前,揚起臉來與他四目相對。
沈驚覺被這目光燙得心尖一顫,十指往是人掌心裏蜷縮,握緊。
「沈驚覺,你跟我去一趟警局。」
唐俏兒目光透出沉甸甸的力量感,像要將他的靈魂都看穿,令人根本不能抗拒,「我們都要配合調查,另外,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