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章 第50章 發酵
長久的沉浸式的演武，岳含章所掌握的諸部武學，早已經在他的身上活了過來。
所以，短短的幾步路，岳含章走得是虎虎生風，那高昂的聲音，也喊得中氣十足。
在最為短暫的時間裏，伍先臉上的笑容只剛剛變得僵硬起來，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岳含章這兒一番話便像是疾風驟雨一樣，劈頭蓋臉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而等到岳含章的話音落下，等到在他的招呼之中，朱衍半是無奈，半是詫異的也走到近前的時候。
笑容在岳含章的臉上極致的綻放，同樣的，也在伍先的臉上徹底消失。
這會兒，伍先心中只剩下了後悔，為什麼要在這會兒走出演武室，要給大家顯擺自己優秀的演武環境。
為什麼在剛剛岳含章還沒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先一步關停直播設備。
這會兒，岳含章那中氣十足的聲音，還有他那壯碩且勻稱的身形，甚至是「岳含章」這個名字，都已經藉由着直播設備，傳到了千家萬戶中去。
那都是消耗了他定向合同中的培養資源，從黃家的龍川直播公司那兒花錢買的大流量！
這會兒，隨着岳含章說什麼「武道一重天」，說什麼「武道爭鋒」，猛然抖落出來的噱頭，讓這些流量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岳含章的身上。
一時間的猶豫不定，這會兒伍先的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直播事故！
這會兒，岳含章的話都已經傳出去了，他再關停直播設備，那事情便徹底不成樣子了。
而同樣的，這會兒岳含章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繁盛。
要面子好啊。
可是你這麼要面子，還搞什麼直播？自媒體時代的不要臉風格，你得學啊！
而或許是岳含章更盛的笑容，在這一刻刺痛了伍先，少年中二的年紀，一點兒面子看的比天還大，霎時間怒火中燒的頃刻，憤怒驅使着伍先要反擊岳含章。
「不對！前一陣子，我聽到你武道進境的時候，還是在第二趟拳架的整合過程里！這才過去多久？武道一重天？張嘴就來是吧？！」
面對伍先略顯得氣急敗壞的詰問，岳含章一時間不答，他反而先看向一旁仍舊沉浸在驚訝餘韻之中的朱衍。
「朱總，今天是幾號？」
這一刻，朱衍的臉上露出了些真正燦爛的笑容，仿佛隨着岳含章這一問，有許多的暮氣也在他身上消散了去。
「今天是十月二十六號，這是一個濟川郡還沒有過的記錄。」
朱家二公子僅以武道修行上的成就，便為他奠定了道法修途上的璀璨未來，奠定了未來騰霞朱家話事人的富貴路。
饒是如此，朱家二公子的記錄，也不過是在十一月三號步入武道一重天而已。
而岳含章，將這個記錄提前了八天。
不要小看八天，對於真正的天驕妖孽而言，修行路上，每一天都意味着不可思議的進境，八天的差距已經是一道明晰而深邃的鴻溝。
伍先臉上的憤怒消失了。
但岳含章的話仍舊在繼續。
「二十六號……那麼，多久之前算是前一陣子？真正天驕的武道之路，註定充滿了種種不可思議。
這些超乎了常理，伍兄不懂，很正常，但不該因為不懂便質疑什麼。
些許風言風語傳出來，或許便該於我名聲有礙。
當然，武道上的事情，確實不能張嘴就來，我或許該換另一種伍兄能接受與理解的方式來驗證這件事情。」
老實說，第一次用這樣中二的語氣來說這番話。
連岳含章自己都有些不大適應，甚至有那麼幾個呼吸間，岳含章感覺到了機械腦海的隱約轟鳴，像是中二所激發的尷尬情緒的波動，險些引發機械化心智發動的門檻。
但是隨着武道意志雛形的尚武精神融入到這番話的意志中去。
話說到最後，岳含章的語氣反而愈發鏗鏘有力起來。
他偏頭再度看向朱衍。
「這位是騰霞公司在0114基地市的負責人，朱總，你來給做個見證吧？」
聞言，朱衍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愈發真誠，不見往昔時的市儈與精明。
「一郡之地前所未有的記錄由我見證，這是朱某人的榮幸，岳修士，請——」
話音落下的剎那間，岳含章這裏的呼吸，就變得悠長而幾乎無法察覺。
一念間，他便已經步入了形神合一的狀態之中。
以立身之處為中宮天元之位，越步，擰身，揮掌。
嗖——啪——！
動與靜，慵懶與爆裂，緩慢與迅疾，一切盡都是呈現在了岳含章那一掌又一掌的絲滑銜接之中。
不見呼吸粗重紊亂，不見絲毫汗意，更不見面色漲紅。
穩穩噹噹、不疾不徐的，三趟九宮步，二十七般變化，盡數被岳含章一絲不苟的演繹出來。
武道一重天！
這就是再無法被人質疑的武道一重天！
那二十七道掌風的破空聲疊加在一起，就是最後的一錘定音！
等到岳含章在原地里重新站定的時候，整個直播的流量，已經和伍先徹底沒有了關係。
而經過了拳架的短暫身心洗鍊，這會兒，岳含章的情緒越發高昂起來。
「一重天，新紀錄！
真正的天驕展露才情，只需要實證，無需用言語裝飾分毫！
我岳含章這樣的成就，數日之後的武道比賽，本該是平趟！
當然，也許是我這份天賦早就落在了同樣的天才眼中——有很多意外的『朋友』加入到了這場盛會中來。
在本不該屬於他們的舞台上，要與我武道爭鋒！
這些我都知道，但我還是在今天，在伍兄直播的時候，了結與他的武道爭鋒，將我最真實的武道進境展露出來。
我不懼怕挑戰！我也在坦然迎接他們的挑戰！
甚至更進一步，關於本人武道進境這樣迅速的一部分原因，由騰霞代為出版的《岳氏入神觀想法門》教程就在今日發售。
我不怕你們去購買，去在武道比賽之前更多的了解我、分析我！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
懂不懂一個金句slogan的含金量啊！
有爭議才能有熱度，順路帶貨，何樂而不為？
這樣想着，在岳含章的視野餘光之中，他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海量的道海流光，正在這一刻瘋狂的朝着自己的身周匯聚而來。
這下，岳含章自己成那最閃亮的燈球了。
也幾乎就在這呼吸之間，機械腦海微微地震顫嗡鳴聲中，道海流光的接續，仿佛剎那間有千萬人齊聚在武道的殿堂之中。
「雖千萬人吾往矣。」
「一群破壞規則公平的三孫子們，過幾天等着吧！」
「哦，我才是那個『千萬人』啊。」
「那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