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光喚她王諾蘭,而不是女人!
他,他竟是知道她的本名
那……
是不是說,他也知道,她這身子原本的身份,知道……瑞兒的身份?
想到這裏,王諾蘭忙快步跟上了孫大光的步子,往屋子裏面走去,她要跟他問個清楚,他剛才說的話,是個什麼意思,什麼叫有兩個人為了成全她的心意,不惜頂着被她外公趕出家門的風險,為她奔波,什麼叫她何其有幸,當然,最最重要的是,那兩個人,到底是誰,如今,又身在何方!
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她從拓拔野家裏逃出來,會逃得那麼順利,為什麼這一路上,都沒遇上歹人,為什麼幾十間鋪子出手去,都沒人關注她,都沒人盯上她,還能讓她在這不知名的小鎮裏,過這樣與世無爭的安生日子!
原來,不是她幸運,也不是這古代里民風古樸,而是……有人在暗中為她操勞一切,她卻全不知情!
王諾蘭突然覺得自己很天真,天真的可恨又可惡。
她要找到孫大光說的那兩個,為了她奔走辛勞的人,為了她甘冒風險的人,然後,給他們該有的謝意和感激……她不是個忘恩的人,從來都不是……
「大光,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兩個人,又是誰?以前的事兒,我全都不記得了……」
走進屋裏,關上房門,面對已經自顧自坐在圓桌旁邊喝茶的孫大光,王諾蘭沉吟片刻之後,見他還沒有要主動張口的意思,只得自己問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是身在何方的?」
「那兩個人?」
對王諾蘭會跟他問出這話來,孫大光像是並不覺得奇怪,他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感覺茶已經涼了,本能的擰了擰眉頭,翻手把茶碗裏的茶葉倒進了火盆裏面,又給自己續上了新的。又喝了一口,才又繼續跟王諾蘭反問了一句,「你就只想問這麼一點兒?難道不想問問,為什麼你突然會忘了一切事情,為什麼你一個丞相家的小姐。帶了那許多嫁妝的嫁給了拓拔野之後,身邊兒,會就只有一個貼身丫鬟?哦,對了,還有你跟那個拓拔野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你都知道?!」
孫大光的話,讓王諾蘭一下子就全身緊繃了起來,她一直都知道,孫大光不是個一般的殺手,他也是個很厲害的門派。卻是不知,他能掌握到手裏的消息,竟是這樣詳細,詳細到了讓她震驚的程度!
見王諾蘭就站在那裏,也不到桌子旁邊,也不跟自己靠近,孫大光不禁唇角微微一揚,說出了一句讓她更加不能淡定的話來,「我還知道,你從小學的都是詩書禮儀。針線女紅,從未跟任何人學過醫術,之前時候,被你的那個貼身丫鬟坑害。也毫不知情,直到有一次,你受傷暈厥過去,再醒轉過來以後,才突然就精通了醫藥之道,做起事來。也不再像以前般得的莽撞大意,對你之前信賴至極的那個丫鬟,也懷疑疏遠了起來……」
「孫大光,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這人,真的很神通廣大。」
聽孫大光把自己的事情說的如此詳盡,王諾蘭反倒徹底的放心下來,緩步走到他的近處,在與他隔着一個凳子的位置坐了下來,「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也是偶然。」
見王諾蘭肯坐下來跟自己「細聊」了,孫大光也不再跟她賣關子,反客為主的拿了一隻杯子起來,送到她面前,為她倒了大半杯茶,「約莫十幾天之前,門裏接了一個生意,是讓幫忙尋人的,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的婦人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說是要找他們家走失了的小姐和小少爺,出價五千兩銀子,還給了一張畫像。」
「那畫像上是我,你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種事情,王諾蘭不需要跟孫大光問,也能猜到,索性他已經都知道了自己的事,裝傻充愣也沒有任何意義不說,反而容易顯得她沒誠意,倒不如就實實在在的說話,也能省掉被他揭發的尷尬,「然後,你就着人去調查我的事情了,應該,就是剛才你回去隔壁的時候,才聽手下的人跟你稟報了這事兒,對是不對?」
聽王諾蘭只是聽自己說了這麼幾句話,就能把自己使人去調查的事兒,給猜測的這樣一般無二,孫大光嘴上不說,心裏,卻對她更是稱讚起來,「我當時,是擔心有人要對你不利,才使人去調查的,只是不曾想……這結果,竟是這樣讓我意外……」
「這世上,讓人意外的事情,遠比這多得多,我們誰都不是無所不知的神明,誰都不可能知道,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個什麼安排。
見孫大光沒有要跟自己計較的意思,王諾蘭也是一笑,拈起他推來自己面前的杯子,仰頭,喝酒般的一飲而盡,「說說你讓人去打聽來的事兒吧,我挺想知道的,你……算了,你也不是那碎嘴的人,我跟你囑咐也是多費口舌!」
孫大光很享受王諾蘭這種沒來由的信任,聽她說,想知道他打聽來的事情,也就不再跟她拿捏莫及,直接就原原本本,事無巨細的把他使人打聽來的所有詳情,都一一給她講了起來。
王諾蘭從王家出嫁的時候,王家和沈家給她搭了九十九間鋪子,怕她一個人打理不來,累壞了身子,就每間鋪子裏,都搭了一個掌柜和一個賬房,有掌柜和賬房已經成親了的,便就連那掌柜和賬房家裏的婆娘和孩子,也都讓帶上了,林林總總,加上她的那貼身丫鬟,一共是二百六十八人,其中,車夫六個,丫鬟八個,婆子十六個,還有兩個世代都在沈家為奴的奶娘,祖上四輩兒都是賣身給了沈家的可信之人。
這一行人跟着王諾蘭遠嫁,自然是對她處處護佑,處處保護,但她也不知是被那名喚小翠兒的丫鬟餵了什麼藥,對這些人,非但不加以信任,反倒是處處提防,事事小心,到後來,更是突然就跟失心瘋了般得,那那一群婆子丫鬟奶娘統統丟在了當地,只帶了那個小翠兒,跑到了江南,讓拓拔野買了一處尋常富足百姓家都買的起的三進小院,新買了幾個婆子丫鬟,隨隨便便的住了下來。
那些丫鬟和婆子們,都是由小翠兒跟人牙子手裏挑的,尋常里,又是從那小翠兒手裏領月銀,自然也就跟小翠兒走的更近一些,雖然明面兒上,對她這個主子還都是恭恭敬敬的,但實際上,卻也就是那麼回事兒,真正聽起吩咐,做起事兒來,還是要先去跟小翠兒打聲兒招呼,聽聽她的意思。
後來,王諾蘭的表兄來江南探望她,看那些丫鬟們都是一副不像話的樣子,就使人把那群丫鬟婆子們該打的打,該罵的罵,都好好兒教訓了一頓,那些丫鬟婆子們挨了教訓,想明白了誰才是她們真正的主子,自然,也就對那小翠兒,少了許多恭敬和親近,轉而對王諾蘭這正主兒效忠起來。
她表哥怕她再被小翠兒這丫鬟蠱惑,就使人去把那些被她丟在了當地的丫鬟婆子們都召了回來,誰知,她前一天還答應的好好兒的,到第二天,就又不知被那小翠兒說了什麼話矇騙,打死都不肯讓那些丫鬟婆子們伺候了不說,還對她表哥也不那麼親近了,她表哥無奈之下,只得將那些丫鬟和婆子們都分派去了王沈兩家給她當嫁妝的那九十九間鋪子裏面做事,並囑咐她們,除非是王諾蘭親自來查賬和支銀子,旁人,尤其是那個小翠兒,賬本都不准讓看,一文銀子都不准給,買賣鋪子,更是絕對不行,見到沈家給王諾蘭陪嫁的倉庫銀鑰匙,也絕對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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