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一奇突然就目視前方的發起了呆來,鎮長不禁一愣,擰眉喚了他一聲,跟他表示出了關切,「先生沒事兒罷?」
「恩?」
被鎮長這麼一喚,蕭一奇才是從沉思里掙脫了出來,兩眼無神的看了他一眼,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咳,你瞧我,怎說着話兒,就發起呆來了!失禮,失禮!」
「你這馬痴!一聽有好馬得,就又成了這般模樣,可讓我怎麼說你才好!」
王諾蘭正抱了瑞兒進門,打算讓瑞兒跟鎮長拜個年,示好一番,將來方便套話,卻不料,人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鎮長喚蕭一奇回神兒和蕭一奇的致歉,忙快走了幾步,借着打趣蕭一奇的「惡癖」,轉移了鎮長的注意,「要是以後兒子像了你,整天琢磨着往家裏買馬,咱家這醫館也甭開了,就全改成馬廄得了!」
「我兒子,當然得像我!」
見到穿了一身紅襖紅褲的瑞兒,蕭一奇先是一愣,繼而,便忍不住露出了笑來,跟坐在他旁邊的鎮長告饒一句,就站起身,張開雙臂朝着抱着瑞兒的王諾蘭迎了上去,「來,兒子,來爹爹這裏!爹爹抱!你娘個婦道人家,哪能懂咱男人們的歡喜!」
「啊!」
瑞兒向來是個活潑的孩子,對蕭一奇,自然也不例外,見蕭一奇朝他伸出了手,頓時便笑呵呵的揮舞着小手向他的所在傾斜過去了身子,求抱。
「去,去,去,你這小沒良心的,尋常里,真是白疼你了!」
王諾蘭一直以為,瑞兒是她跟拓拔野生的,不知道蕭一奇才是她家兒子的正牌兒爹爹,所以。雖心裏也覺奇怪,為啥她家寶貝兒子越長越像蕭一奇,卻並沒當真往這種可能上琢磨,「你個渾人。休教我寶貝兒子學壞!我寶貝兒子將來……將來是要跟我學醫術,繼承我師父衣缽的!」
「喜歡馬跟學醫術,這是完全不相干的兩件事兒,怎就成了我把兒子教壞呢!」
面對王諾蘭的嗔怒,蕭一奇抿嘴一笑。背對着鎮長,朝王諾蘭做出了一個「親個嘴兒」的姿勢,便成功的「解決」了她的不滿,「這可是我兒子!得文武兼修,文可安邦,武可定國才行!」
對王諾蘭「摔傷了頭」,「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不記得」他們倆的親密關係這事兒,蕭一奇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也從未打算。要跟她解釋或者幫助她想起什麼,當然,這跟他想徹底排除掉沈紅雪這最大情敵,跟王諾蘭重新開始的小私心不無關係,至於……可憐的瑞兒,這明明是他嫡親的兒子,咳,他還真就沒往多里考慮……
道長說了,他會是大明朝最長壽,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恩,所以嘛,離他死的日子還遠着呢,這種「小事」。只要在他跟他家娘子「百年」之前交代清楚就好了,用不着着急!
「文可安邦,武可定國,你說的倒是輕巧!」
沒明白蕭一奇真正意圖的王諾蘭,不自覺的就誤會了他說這話的意思,眉頭微微一擰。頗有些不放心的看向了被他抱在懷裏,高興的呵呵笑個不停的瑞兒,「我只盼着……盼着他能一生平順,安安穩穩的在這小鎮裏當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到老時,兒孫滿堂,盡享天倫,也就……」
「未來如何,是孩子自己的事,我們雖身為父母,卻終不合適替他決定。」
當着鎮長的面兒,蕭一奇自不合適跟王諾蘭過多解釋,但只看着她擰眉,什麼都不說,心裏又不是個滋味兒,只得乾咳一聲,強行換了個話題,「諾蘭,昨兒你跟我說,有好多鎮子上的富戶使人送來了麵粉和肉,足夠擺一個月的流水席給家中拮据的人們享用了,是有這麼回事罷?」
「姜嫂仔細算過了,一個月,只多不少。」
不知蕭一奇為什麼突然跟自己問這話,王諾蘭不禁一懵,擰眉抬頭,看向他的眼睛,見他眸子明亮,便是猜到,他一準兒是要有什麼旁的打算了,忙應承一句,跟他「追問」了上去,「怎麼?有什麼不妥?」
「沒!我只是突然想到,江南大營那邊的兵將們,因為操練和戍守,年都沒能回家去過,別說是跟家裏人團聚,就是餃子……怕都是沒機會能吃上一口的,有點兒……」
蕭一奇一邊說着話,一邊伸手,用手背蹭了一下兒壓根兒就沒什麼眼淚的眼窩,輕嘆了口氣,「要是……要是……要是能給他們送一些餃子去,該是能紓解不少他們的思鄉情緒的才是……
聽到這些話,王諾蘭知道蕭一奇絕對是有計策在心裏的,所以,也不捅破,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了起來。
「夫君真是想的周到,這樣吧,我一會就讓姜嫂準備一下,晌午之後就會送到大營,讓官兵也能過上個好年,這樣可好?」
這邊王諾蘭和蕭一奇還有那個不合時宜出現的鎮長,正在歡天喜地的慶祝新年,另一方面,好長時間沒有消息的拓拔野卻在艱難和惆悵中度過了這個春節。
王諾蘭離開後久無消息。拓拔野倒是不着急,但是卻急壞了拓拔野的老父親。
因為知道王諾蘭離開勢必會對整個家族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所以,隔三差五的,拓拔野的父親就去府里大鬧一頓。
所以只要拓拔野的父親去,小翠就不給拓拔野好臉色看,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讓拓拔野夾在中間很是為難。
跟王諾蘭這麼久的夫妻,為了避免小翠對她的傷害,他倒是寧願王諾蘭不在身邊才好。
一大早,拓拔野還未起床,就聽到府外,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混小子,你給老子滾出來……」
拓拔野雖是遊牧民族的後代,可是對於威嚴的父親還是有着天生的恐懼,被父親這一叫門,拓拔野驚得差點沒有從床上掉下來。
立即起身,簡單整理下衣服,就讓小翠去開了門。
這一開不要緊,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響起,小翠的半邊臉瞬間被打的腫起了好高。
「賤蹄子,要不是你,我兒子,我拓拔家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做了這等醜事,被大街上的人笑話,你……讓拓拔家族的臉往哪裏擱!」許是還在生氣,老爺子的火氣未減,臉色難看。
不用想,老爺子這次來是來問罪的,這一點小翠和拓拔野心知肚明。
「小翠……小翠……」本來還底氣十足的小翠面對拓拔野的父親還是有些緊張的說不出來話。
「你想說什麼?賤蹄子!」瞪了一眼小翠,老爺子便不再看他,「野兒,你準備一下,明天張寡婦的兒子就來下聘,小翠這只不守婦道的破鞋,誰愛要就給誰吧,留着也只會給我拓拔家抹黑……哦,對了,我兒媳婦那裏有消息了嗎?這王丞相可是天天的找皇上要人,真要是再找不到,我們家族可就岌岌可危了,這一點不用我說,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張寡婦的兒子下聘?
這是什麼情況?
小翠一下子就蒙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多想,老爺子已經將他們丟在了身後,自己進了大堂!
小翠有些不高興,也有些擔心,一張笑臉很快僵硬在了那裏。
「小翠,你怎麼了?父親大人來了,你還不準備茶水?」拓拔野小心翼翼的在小翠眼前晃動了幾下,然後輕聲說道。
對於小翠,他縱使是個將軍,也無可奈何,這小丫頭的厲害他是知道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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