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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一奇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面色黯然,大手不自覺地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看着馬車消失在眼界,鳳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姐,三爺對你挺不錯的啊。」春梅掀開車簾,往後看了一眼,蕭一奇的身影仍然如棵參天大樹般,立在府前。
王諾蘭沒有回答她,閉目養神。
車夫對於皇城的道路十分熟悉,熟練地駕駛着馬車,幾個轉彎,便到了王府所在的巷弄。
王諾蘭伸手挑開門帘,隨意往外一看,有些驚訝,遙遙望見王府門前張燈結綵,高檐上挑起的兩個大紅燈籠格外惹人注目。
這是辦什麼喜事呢?王諾蘭突然想到什麼,問春梅道,」今天九月初幾?春梅」
春梅沒有立即答上來,車夫笑着接道:「九月十五啦,今天是六皇子和王三小姐訂婚的日子,怎麼,姑娘不是來送禮的嗎?」
王諾蘭心中的答案得到了印證,在古代,沒有電子設備翻閱日曆,她還真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車夫將馬車平穩地停在王府的石獅子旁,王諾蘭下車,春梅則拿碎銀子打發車夫,並讓他幫忙將箱籠拎下車。
看着朱門上貼着的喜字,王諾蘭冷笑一聲。
王三小姐= 訂婚,果真比人家小門小戶嫁娶還要隆重,這是大事,而她,卻沒得到半點通知!這個家,於她,可真是陌生吶!蕭一奇也沒有告訴她這事,只怕他壓根兒不想自己去參加蕭順的訂婚宴。
春梅提着箱籠走過來。王諾蘭正要進府,朱漆大門旁的一扇花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幾道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大人。夫人,慢走啊,王三小姐很快就進宮,可別錯過了典禮。」低醇的男子聲音在花門後響起,幾道身影露了出來。
王諾蘭後退一步,讓開道路,幾名衣飾華貴的中年男女行了出來。走在最後頭的是一名少年,眉稀目長,唇薄如朱。鷹勾鼻為他添了幾分精明之相。
幾個中年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王諾蘭,表情都有些動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互視一眼。沒人開口。到道旁登車而去。
顯然,他們都在宮宴上見過王諾蘭。
王諾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那名送客的少年,面目老成,看不出具體年齡,那少年,也正皺眉望着她。
「王諾蘭,聽說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連陳妃娘娘都敢頂撞。」少年冷漠地開口,「你一個人死沒關係。可別連累了我們王家!」
他一開口,王諾蘭便確定了他的身份,微微一笑,走上前,少年見她要進府,本能地擺了下左肩,將花門堵住。
「大少爺。」春梅怯懦地叫了一聲,可見,她對這位大少爺也是比較畏懼的
王家大少爺,大姨娘的兒子,過繼給了大夫人,是王家唯一的兒子,在王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有多麼尊貴。
王諾蘭笑盈盈說道:「大哥,今天是三妹和六皇子的好日子,你有空的話去幫着母親料理瑣事,而不是在這裏教訓我。」
王大公子的臉色,自王諾蘭綻放出清蓮般的一笑後,便開始變化,直到她說完這些話,他仍有些反應不過來,緊緊盯住她。
他在郊縣讀書,王三小姐訂婚前半個月,他便一路往回趕,並沒聽說多少有關王諾蘭的事,只知道她犯傻得罪了陳妃娘娘,所以,在他眼裏,這個向來懦弱的草包,絕不可能用這樣的態度和他說話的。
看到王大公子驚疑的表情,春梅頓覺胸口舒暢,小姐因現在的脾氣惹了不少事情,可想到從前欺負她的人再也不能從她們三房這裏佔便宜,她還是十分喜歡的。
王諾蘭見王大公子沒有動,淡淡問道:「還不讓開嗎?」
王大公子仍然沒有動,反而說道:「王諾蘭,你就這樣跟你大哥說話嗎?」
王諾蘭揚起眉頭,一臉詫異:「那要怎樣和你說話?」
「跪下來,叫我三聲好哥哥,我就放你過去。」詭異一笑,王大公子本就尖銳的面龐更顯潑皮。
一看,這人就不是好好讀書的料,王諾蘭的眼角冷冷瞥過他,好笑地說道:「我還真不知道,大哥竟然喜歡像條狗似的堵在門口不讓人進,就算是狗,也認得主人啊,怎麼會發起瘋來,要咬主人呢?」
王大公子勃然大怒,眉頭立起,臉色愈發猙獰:「你說什麼?誰是狗?」
王諾蘭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語氣不變:「好狗不擋道,我不說第二遍。」
「王諾蘭,就沖你這句話,今天,本少爺還真不要你進門!你拿着行李去外面過夜吧!」王大公子厲聲喚道,「來人,給我守住這裏!」
他是王家大少爺,王諾蘭只是個廢物小姐,還是往常最不受寵的那個,兩人受到的待遇自然是雲泥之別,很快,十幾個王府家丁圍了過來,爭相在大少爺面前表現自己,將門堵得死死的。
王諾蘭輕笑一聲,走到大門前,「刷」一下將那張喜字撕了下來,在眾人的驚叫怒罵聲中,揚聲說道:「你們若不讓開,我就將這裏的喜字全撕掉,燈籠全毀掉,今天可是三妹的訂婚日子,父親若是發怒,我想,不可能是我一個人受罰,你們誰都脫不了干係!」
說完,她伸手,又是清脆的一聲響,右邊大門上的喜字再次被撕下來。
王大公子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心中漫過一絲恐慌,急道:「你們還不去攔!」
這些家丁卻是聽說過王諾蘭的厲害,一猶豫,不管了,全部奔出去攔王諾蘭,可惜,王諾蘭不給他們機會,嬌小的身姿在人群間穿插來回,不一會兒,王府正門上的燈籠喜字彩花,被扯得乾乾淨淨。
一切只是一瞬間,王大少爺也習武,卻愣是沒看出來王諾蘭是怎麼逃過那些家丁的逮捕的,他眸光一寒,伸出瘦骨嶙峋的大手,徑直掐向春梅的脖子。
「王諾蘭!」
他大聲呼喝道,手中力道加重,春梅面色蒼白,手中的箱籠早就順着府前的石階滾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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