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諾蘭喝完湯用完膳,小丫鬟跑了進來。
「小姐,宮裏來口諭了!」小丫鬟慌慌張張說道。
「宮裏?」王諾蘭挑眉。
「是啊,宮裏,皇上要見您!」小丫鬟嚇得臉色白白的,「小姐,一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暴露了。」
「住口!」王諾蘭冷厲地打斷她的話,聲音不含半點感情,「春梅,我們昨晚做了什麼事情暴露了啊?」
春梅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王諾蘭心一軟,低聲道:「你只記得,我們什麼都沒做過,是四姨娘,記住了嗎?」
「奴婢記住了。」饒是如此,春梅還是急得心頭亂顫。
王諾蘭喚她進屋,給自己梳了個頭,衣服也不換了,很樸素的灰色衫裙,便去了前院,見宮中來下旨的公公。
公公四十多的年紀,看着她的眼神有着同情。
出得府門,上馬車時,王諾蘭將從屋裏翻出來的一錠金子塞給公公,輕聲問:「公公,不知道皇上見我是為了什麼事?」
金子多半是蕭一奇直接給從前的王諾蘭的,要麼就是王諾蘭變賣珍寶得的,反正她發現,王諾蘭並不缺錢。
公公見她如此伶俐,倒不由多看了她幾眼,不是說是個傻子嗎?他根本沒準備撈油水的。
王諾蘭坐在馬車內,公公適才說的話迴蕩在耳際:「戶部侍郎大人一早便進宮為他女兒討公道,說是小姐您縱馬踏斷了她的腳。」
她敢做,自然敢當。不知皇帝大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呢。
她並不在意這一點,懶懶倚在舒適的長條引枕上,微眯了眼睛。
馬車平穩地行駛到皇宮二道宮門口,公公請王諾蘭下車換轎,前往皇帝此刻所在的養心殿。
花園內,寬大的花壇後立着幾道身影,望着遠遠行來的軟轎,低聲交談起來驊
「三弟。你的未婚妻到了。」一人調笑道。
「未婚妻?她配得上三哥嗎?別污了人的耳!」
「就是,五哥,我們要不要現在去攔住她,先給她一點教訓吃吃?誰讓她竟然敢傷納蘭!」另一人聲線中含着怒意膨。
「這裏是皇宮。別胡來,還是聽五哥吩咐。」
這幾人都是青年才俊,在國子監求學,五皇子辦事也還靠譜,一進京。自然就被這些人奉為龍頭老大。
五皇子沉吟片刻,說道:「王諾蘭要是害怕了,她可能不敢承認對納蘭做過的事情。我們也沒有證據,唯有六皇子是個人證,可不知他是否會幫忙包庇王諾蘭。」
第一個說話的男子笑起來:「我倒是想了個主意。」
五皇子知道這位堂哥向來鬼點子多,便問道:「什麼主意?」
男子探過頭來,低語:「十二皇子不是在花壇那邊嗎?我們把他叫過來做個人證,只要那王諾蘭說出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十二皇子聽見了。再到皇帝面前,她就算狡辯也沒用啊!」
五皇子眼光一亮。崩緊的臉龐一緩,點點頭:「這倒是,王諾蘭若是說出來就好辦了。」
男子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還擔心什麼?你不是老在我們面前說王諾蘭好喜歡你嗎?經常痴痴呆呆地看着你就是大半天,我們都羨慕死了。你出馬,幾句話就能將她搞定吧?」
身旁幾個男子都笑起來,慫恿起五皇子來。
五皇子臉微微一紅,以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王諾蘭每次都偷偷在暗處注視他,凝望他,那不是暗戀他是什麼?只是。這個主意……他分明感覺到了王諾蘭這一段時間的變化。不過,哪有人變心這麼快的呢?而且,他向來都是對王諾蘭擺冷臉色,今天若是溫柔一點。還怕她不乖乖被自己迷倒嗎?當即輕笑不語,面上的表情卻肯定了這個提議。
見狀,堂哥主動地跑到花壇那邊去請十二皇子了。
蕭一奇正一臉焦急地等着王諾蘭,早上樑大人來告狀的事他知道了,聽聞王諾蘭進了宮,便跑到這裏來等。想看看自己可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十二皇子,我們請您過去做個人證。」堂哥走到十二皇子身畔,低聲下氣地說道。
「什麼人證?」十二皇子目光四掃,心不在焉地問。
堂哥忍了笑,將計劃說了。
十二皇子頓時大感驚詫,側頭望着他,眸光有些冷:「你是說,在這裏逼供?」
「不是逼供。」堂哥趕緊解釋,「是讓她自己心甘情願地說出事實真相來。」
「心甘情願?」十二皇子極為惱火,握緊拳頭,胸中有氣翻騰。這不是美男計嗎?不知道王諾蘭那死丫頭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傢伙,若真被他迷暈了,傻乎乎地說出心裏話,結果反被這傢伙賣了,那可就更可恨了!
堂哥注視到他臉色變化極快,心中也不由打起鼓來。
半晌,十二皇子鬆開拳頭,冷冷說道:「本皇子就給你們做一回證!」
他最終還是抵不住內心的好奇,想知道王諾蘭到底對五皇子有沒有感情,是不是如五皇子所說,迷戀痴狂。
軟轎緩緩抬來,王諾蘭半坐半臥,一襲灰色綢衫配拼了紗邊的灰綢長裙,並不亮麗。但女子絲毫不在意,撐着右頰,髻發歪斜,肘部擱在轎欄上,衣衫自然滑落,露出白藕似的手臂,長裙堆疊在腳邊,如烏雲般輕盈。
遠遠行來,竟有一種慵懶隨意的美感,而皎若秋月的臉龐不施脂粉,雪膚天成,更是添姿奪彩,一時眾人站在花壇後看呆了。
「這是那個廢物?」五皇子有些傻眼,他上次見王諾蘭已是好幾年前了,突然看到這樣悠閒愜意的少女,一時以為認錯人了。
五皇子猶豫了一下,不說話,抬起腳,修長的身姿大步繞了出去。
他走到公公面前,塞了樣東西放在他手裏,眼角眉梢堆上笑:「公公,我有幾句話想同王小姐說,麻煩方便下。」
公公見是他,掂了掂手裏金子的重量,點點頭:「快些,皇帝還等着見你們呢。」
他兀自走遠,五皇子凝望向軟轎上斜靠的王諾蘭,眼光複雜。
「五皇子,你在這等我很久了吧?」王諾蘭輕輕一笑,身子未動,僅僅撩起眼皮,而後眼光落到遠方,「如果是,那就沒必要說了,皇帝面前自有了斷。」
五皇子嚇了一跳,仿佛內心的隱秘被她窺探到了,趕緊鎮定下來,儘量放柔和了聲音:「王諾蘭,你和六皇子什麼關係啊?」
他還是先問出這個糾結了他好多天的問題。
王諾蘭眼角挑起譏諷:「這跟你好像無關吧?」
五皇子噎了一下,心內極不舒服,眼光不由偷偷朝表哥這邊看了一眼,咬着牙笑道:「怎麼會跟我無關係呢?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你未來哥哥弟弟。」
五皇子生得一副好相貌,雖不及蕭一奇英俊,不及十二皇子俊美,但五官卻極其端正俊朗,一襲質地優良的藍綢衫子越發襯出他高貴的公子身份,他笑起來自然也是清華灼然,很好看。
不過,王諾蘭毫無感覺,心中只想着,五皇子今天好生奇怪,語氣便更冷淡了:「弟弟妹妹?你不覺得提這四個字都是一種恥辱嗎?」
她將「恥辱」兩字說得極為緩慢,並配上一個不屑的眼神。
五皇子眸光划過不悅,趕緊轉開話題:「王諾蘭,我知道,你是怨我對你太冷漠了,所以將氣撒到納蘭身上,對我這麼冷淡。我確實是有些氣你的。但又不得不承認,我果然對你生了興趣。」王諾蘭忍不住譏諷一笑:「那又如何?我對你不感興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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