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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嫣然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胸部,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戒面顏色濃綠,鮮艷欲滴。
燕雲縉動作頓了頓,停在蔣嫣然胸前,邪魅一笑:「在我們大蒙,所有女人,有能力者得之。秦放你倘使真有那個本事,我敬服你,後宮所有女人,別說萬人,便是萬馬踐踏而死,都隨你。」
蔣嫣然淡淡道:「舅父,大蒙人非我族類,寡廉鮮恥,這種話刺激不到他的。」
陸棄聽着她生澀的一聲「舅父」,心中滋味萬千。
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時候,她主動邁出了這一步。
「燕雲縉,說出你的要求。」
燕雲縉得意一笑:「放了我三皇弟,讓我們順利回營,到時候我自然會把蔣姑娘,完璧歸趙!」
「舅父,您以為他會言而有信嗎?」蔣嫣然又道,「我知道您不會用燕雲飛交換我,我也不想做民族罪人。所以不用糾結,不過一條命而已。您若是不想我受辱而死,便給我一個痛快。有大蒙的皇帝陪葬,我賺了。」
「好膽色。」燕雲縉贊道,「可是你太小看自己的分量了。你舅父,怎麼會捨得你?就算捨得你,他也不捨得他的寶貝夫人哀傷難過。嘖嘖,我真是不明白,一個女人有多好,能讓男人念念不忘十數年。」
這話倒是真的肺腑之言。
燕雲縉的後宮中,女人無數,有大蒙世家女,也有各處征戰搶來的女/奴,無一例外都是美女。
而且這些女人的品級,嚴格按照她們的家世——她們的父兄有多少能力,她們就能坐在什麼位置。
是否臨幸,完全看他心情,但是他基本沒有睡過任何一個女人超過十次。
在他眼裏,這些女人都是一樣的,沒必要非要格外恩寵誰,讓她們生了驕縱之心。
女人嘛,能生孩子就行。
他二十八歲,十四歲那年給他啟蒙的大丫鬟一舉得男,生下他的長女,今年已經十四歲;另外還有三個女人分別為他生下了一男二女。如果不是因為征戰的原因,恐怕他現在應該有更多的子女,
他的所有孩子,都有不同的生母。
因為生過孩子的女人,他不會再邁進她的屋裏,只有好好教養孩子,把他們養的有用,日後作為母親,她們才有立錐之地。
但是這話聽在陸棄耳中,就是對蘇清歡的侮辱。
他面色陰沉,眸光懾人。
「燕雲縉,你現在敢對嫣然不軌,我就下令射殺你。」
燕雲縉叫囂得厲害,但是現在心裏肯定也沒底。他應該很清楚,一個蔣嫣然,遠遠敵不過大蒙國君的分量,陸棄不會真的因為蔣嫣然而放過他。
而且陸棄有一種直覺,燕雲縉只是在戲耍眾人,他現在如此沉穩,定然是手中還有別的底牌。
否則以他身份的尊貴,是不可能以身涉險,來到邊城的。
燕雲縉慢慢把手往蔣嫣然胸前靠過去。
陸棄緩緩抬手:「弓箭手,準備——」
兩個男人的目光都絲毫不退讓,在空氣中觸碰出激烈的火花。
電光火石之間,蔣嫣然手指動了動,碩大的翡翠戒面後有五根銀毫針破空而出,扎到了燕雲縉的手指中。
銀毫針傷人並不疼,但是也不可能忽略。
燕雲縉瞬時捏住她的脖子。
他用了幾分力氣,蔣嫣然立刻面色漲紅,隨即轉紫,痛苦地咳嗽起來。
「皇兄!」姜青蘿,不,燕青蘿緊張地道。
「你對我用了藥!」燕雲縉咬着牙,目光迸發出懾人的光芒,幾乎要把眼前的女子吞下去一般。
蔣嫣然無法說話,他鬆了鬆手。
蔣嫣然咳嗽兩聲,紫紅色的臉上恢復了點正常的眼色,嘲諷地道:「你以為,你還能堅持多久嗎?你應該慶幸,你是大蒙皇帝,所以我對你手下留情,用了麻沸散,而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陸棄覺得蔣嫣然似乎是有所準備。
可是之前,她怎麼會知道燕雲縉聲東擊西的安排呢?
而且陸棄自己也用過麻沸散,起效十分快,不敢說立刻昏睡,但是最起碼局部也應該沒有感覺了。
可是為什麼,燕雲縉不慌不忙,而且現在掐着蔣嫣然脖子的,依然是受傷的那隻手?
蔣嫣然說完後也面上也露出疑惑之色,蹙眉道:「你怎麼會沒事?我眼睜睜地看着銀毫針被射、入你指間的!」
「因為我根本沒有被射到。」燕雲縉收回手,指縫一松,幾根幾不可見的銀針,掉落到地上。
「而且」他得意地呵呵一笑,話音卻戛然而止,不肯再說下去。
蔣嫣然得到了短暫的自由,蹲下身子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就那般毫無形象地蹲着,兩隻手幾乎耷拉到地上。
「這麼近,你都能躲開我的銀毫針。」她喃喃地道。
「蔣姑娘渾身上下,樸實無華,這枚翡翠戒指,實在是太打眼了。」燕雲縉得意地笑道,「而且從始至終,你至少看了你的戒指三次。你以為,我連這點洞察力都沒有,還能活到現在嗎?」
說完,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拉起來,冷笑一聲:「蔣姑娘,你不了解我,我對你卻了如指掌;不要再耍花招,我還想留着你這條小命。」
蔣嫣然顯然覺得疼痛,因為臉色十分難看。
可是她沒有求饒,而是也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心虛的燕青蘿道:「托你妹妹的福氣,你對我可能真的了如指掌;但是你說我不了解你,那也是大錯特錯。」
「哦?」燕雲縉來了興趣,「你倒是說說看。」
「你生性冷血、多疑、暴戾」
這些詞語被很多人都用過,絲毫沒有心意,燕雲縉眼中閃過輕蔑之色。
「驍勇善戰,世人都認為,你能得到今日成就是因為大蒙鐵騎的功勞;但是實際上,更因為你有腦子,謹慎小心,狡兔三窟。」蔣嫣然繼續道。
燕雲縉的臉色變了變,隨即道:「我倒是沒想到,你一個中原深閨中的姑娘,竟然還真能說我說得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