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閱小說網 www.pinbige.com,最快更新蘇清歡陸棄 !
這個女人,果然在這裏等着看他的好戲。燕川心中恨恨地想。
可是事到如今,就是被打臉也只能認了,誰讓這女人就是有本事,救了那個萬可兒,而現在,荊豹也發病了,他無話可說。
「父皇!」燕川行禮認錯,指着荊豹道,「是兒子錯了,被這無恥小人蒙蔽。」
蔣嫣然涼涼地道:「不說自己眼瞎心盲,偏偏還得抱怨騙子聰明。」
燕川這次無話可說。
不過想像中蔣嫣然會乘勝追擊,落井下石的情形並沒有發生。
他不反駁,蔣嫣然竟然就這麼輕輕放過了他,低頭用狼毫在桌面上的宣紙上工筆畫着什麼,一副置身事外,與她無關的模樣。
燕川如釋重負,然而又覺得自尊心受挫,悶聲道:「是我的錯,我認,請父皇和處置。」
燕雲縉看蔣嫣然:「你覺得怎麼處理好?」
蔣嫣然懶洋洋地道:「我不會給他治的,剩下的我不管。」
燕雲縉不動聲色地在桌下捏了她一把,可是蔣嫣然只假裝不知道。
燕雲縉無奈,只能自己開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將功贖罪,親自審問他,到底這病從何而來,是否傳染過別人。」
「是。」燕川道。
他其實有點明白,父皇是想要給蔣嫣然一個賣自己人情的機會,可是蔣嫣然太驕傲,所以根本不屑於配合。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麼的不知好歹。
不過,也算真性情。現在如果她假惺惺地替自己求情,他肯定會憋氣,而且那也就不是她了。
呸呸呸,他怎麼也開始替這女人說話了!
燕川心裏正唾棄自己,就聽燕雲縉道:「還有,宮女安排出宮,也可以分給侍衛,這件事情也由你操辦。」
燕川不願意了,做媒人這般三姑六婆才做的事情,為什麼要落在他身上?
他對燕雲縉道:「父皇,這件事情,恐怕應該是她來做更合適吧。」
他的目光投向蔣嫣然。
「我從來不管閒事。」蔣嫣然淡淡拒絕。
「可是這些不是因你而起嗎?」燕川道。
「你若非要糾結因誰而起,那就讓你父皇去做,是他非要讓我管這宮中之事。我不願意,那只能他親力親為了。」
「你」燕川再一次被她懟得無話可說。
燕雲縉道:「就這麼定了,帶着他下去!」
荊豹還想求情,卻被燕川一腳踢出去很遠,像死狗一樣被侍衛拖着出去。
燕川也退出去。
燕雲縉搶了蔣嫣然的筆:「你呀你,剛才讓你說話,為什麼不說?」
「我懶得理他。」蔣嫣然道,「蠢不可怕,可怕的是又蠢又自以為是。」
「他只是還年幼!」
「我也不過長他十歲。」蔣嫣然漫不經心地道。
用夫人的話說,誰還不是個孩子呢?憑什麼她就得讓着他?
「不要和他鬧得那麼僵,我的江山,早晚要交給他。他不是一個壞孩子。」燕雲縉道。
「我總不能為了將來幾十年後的事情,現在就要委屈求全。」
蔣嫣然沒說出口的是,她早就看透,從性情來說,燕雲縉和燕川絕對是親父子——同樣的傲嬌。
捧着不行,摔打着他才能正眼看你。
「我從前也對他失望過,」燕雲縉道,「也恨不得多幾個兒子,我就不必非要選他。但是慢慢地,尤其是你來到我身邊後,我看許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要是真因為我讓你喜歡他,我真遺憾。」
燕雲縉笑罵道:「他已經下去了,你再說這話刺激誰呢?」
蔣嫣然從他手中搶筆,卻被他按住手教訓道:「好好聽我說。好好和燕川相處,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我不在,他也會幫你。」
「那我還是早死早投胎,下輩子不給人當後娘了。」
燕雲縉被蔣嫣然的伶牙俐齒氣笑,捏着她的嘴:「你這張嘴,真是不饒人。」
「你自己慣的。」蔣嫣然道。
燕川順着荊豹這條線索,摸出來很多侍衛都暗中在外面眠花宿柳,在宮裏則勾搭宮女的行徑,很是處置了一批人。
他的行事手段也頗有燕雲縉之風,酷烈果決,殺雞儆猴,不留後患。
宮中的侍衛,是包圍皇宮的屏障,絕對不允許大範圍出現這樣的事情。
所以他的處置,很是得當。
萬可兒身體恢復之後來給蔣嫣然磕頭,就在她宮中做了一名浣衣的宮女。
蔣嫣然也沒有跟她多說什麼。
她等得起。
得力的人貴精不貴多,她得看,萬可兒究竟值不值得她栽培。
封后大典如期進行,蔣嫣然淡定自若,一板一眼地按照規矩來;而燕雲縉則十分激動,至少一直和他不遠的蔣嫣然,是能看到他全程的激動的。
燕雲縉把后冠戴到蔣嫣然頭上的時候,他的手都在顫抖。
終於,他得到了這世上他最想要的女人。
明明只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卻覺得兩人已經滄海桑田。
封后之後,蔣嫣然的日子和從前一樣過着。
她不接受任何宮妃的請安,不主動召見她們,對於她們的求見,也基本都是拒絕的。
「有事情找紅葉傳達,找皇上去御書房」,這已經成為她對那些女人的模板處置方式。
她們來找她,無非就是套近乎、探虛實,在燕雲縉面前刷存在感這幾種目的。
她的時間寶貴,懶得跟她們算計來算計去。
燕雲縉的話說得已經很明確了,都不要跟蔣嫣然攀比什麼,讓她們要麼滾,要麼老實呆着。
可是就這樣,還有人不明白。
比如那個一直有賊心缺賊膽,偶爾勇敢一次還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的韓妃。
聽到紅葉說燕雲縉在御書房對韓妃大發雷霆的消息時,蔣嫣然淡淡道:「皇上為什麼發火?」
紅葉眉飛色舞:「皇上說了不見人,可是偏偏有人聽不懂話,打着給皇上送夜宵的名號闖進去。現在好了,在御書房外面跪着,還有沒有點體面了?」
「是誰?」蔣嫣然蹙眉道。
她感到異常,並不是因為闖入的女人,而是因為燕雲縉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