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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要回便回,給自己送這麼重的禮是為什麼?
蘇清歡想不明白。
陸棄回家,替她解開了疑惑。
原來,世子已經答應李慧君歸國的請求,但是不許她帶走玉團。
怎麼說,玉團都是賀家的骨肉,不能讓她流落到異族。
離開娘的孩子多慘,不是世子所能顧及的。
對世子而言,不能把流着和自己一樣骨血的妹妹交到西夏人手中,這是他的底線。
「她回西夏又是公主,並不缺這些東西。」陸棄道,「所以她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富都送給你,應該是想讓你日後照拂她的女兒。」
蘇清歡想起玉團冰雪可愛的樣子,不由心痛。
那么小的孩子,李慧君如何捨得?
過了幾日就到來的李慧君,親自回答了這個問題。
「表姐,也許你覺得我心狠,但是沒辦法,我背井離鄉十幾年,做夢都想回到西夏。」
「我也捨不得玉團,可是我不能再留在中原。」
「表姐,我病了,是心病。」
「我不敢想過去發生的這些事情,我曾意氣昂揚,想靠自己為父兄開闢一條坦途」
她確實也曾寵冠六宮,橫掃王府,一直以來用盡心計,爭來斗去
可是到頭來,到底抵不過命運的嘲弄。
哥哥殺了父親,弟弟殺了哥哥,西夏內亂,現在已經徹底淪為中原的附庸。
「表姐,我這十幾年的付出,可有一點意義兒?」
她步步為營,步步驚心,卻抵不過男人們的不爭氣,抵不過母親的肆意妄為。
現在的西夏,與當年她進入中原時的西夏,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多麼諷刺。
「表姐,我知道你心善,以後玉團要在阿嫵手下討生活,你讓阿嫵幫我照顧照顧她;讓她就當,她親娘已經死了。」
李慧君面色慘然,眼神黯淡,全無當年初見時的靈動機敏。
她曾經,是那般心比天高的驕傲女子。
雖然立場相對,蘇清歡也要感慨一聲命運弄人。
「阿嫵還不至於去為難個孩子。」蘇清歡道,「只要你沒在玉團身邊留下什麼給阿嫵添堵的人就好。」
醜話必須說在前面,不是她替阿嫵答應了,就是給李慧君的人免死金牌。
以李慧君向來謹慎狡黠的處事方式,她不可能真的不在玉團身邊留下自己的心腹。
「我是留了人。」李慧君坦蕩道,「但是絕對不敢給阿嫵添堵,我只求玉團能平安長大,不受我這個母親的牽累,日後安平喜樂,便已經足夠。」
安平喜樂,這是每個做母親的願望吧。
蘇清歡道:「我會把你的話帶給阿嫵的。」
「多謝表姐。」李慧君鬆了口氣。
「對了表姐,你知道蔣姑娘最近的情形嗎?」
「什麼?」聽她提起蔣嫣然,蘇清歡果然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蔣嫣然似乎得罪了燕雲縉的長子燕川,雙方鬧得很厲害。」李慧君道。
「你怎麼知道?」蘇清歡狐疑地道。
李慧君低下頭:「表姐別管我怎麼知道,我沒必要騙你。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想讓你放心。那個蔣嫣然,到哪裏都不會吃虧,表姐不用太擔心。」
蘇清歡長出一口氣:「嗯,多謝你。」
但是擔心不擔心,豈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勸說的?
她現在恨不得變成一隻鳥,飛到蔣嫣然身邊,親眼看看她到底過得怎麼樣。
李慧君讓玉團進來給蘇清歡行禮。
蘇清歡這才驚訝地發現,她竟然把玉團帶到了西夏。
似乎看出來了她心中所想,蔣嫣然笑道:「這也多虧了阿嫵替我說話,世子才答應讓我把玉團帶到邊城。」
「然後,然後我回西夏,她暫時留在夫人這裏。」
阿嫵可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不像自己,總心軟。
蘇清歡略想想就明白過來,她大概是怕自己總是胡思亂想擔心蔣嫣然,便讓玉團在身邊,有這麼天真無邪、需要照顧的孩子,可能就分散了自己注意力。
也是用心良苦了。
被蘇清歡擔心的蔣嫣然,現在過得真很好。
「姑娘,你別跟川兒一般見識,他還是個孩子。」燕青蘿有些凌亂地組織着語言,「而且,或許這件事情根本只是意外,不是他做的。」
蔣嫣然用修長的手指抹了一些綠色透明的藥膏慢慢塗在自己青紫的膝蓋上,沒有言語。
最近她得了燕雲縉的「恩寵」,能夠在營帳外面略走一走,只要不超過燕雲縉規定的範圍就可以。
今天她出門的時候就陷入了「陷阱」中,狠狠摔了一跤。
她用摔傷的膝蓋想都知道,這是燕川所為。
原因無他,她得到燕雲縉的寵愛,獨佔了燕雲縉。
「姑娘」燕青蘿見她不說話,心裏更擔心了。
這已經不是燕川第一次針對蔣嫣然了,上次更過分,送進來的食盒最下面一層,竟然盤着一條毒蛇。
「他也就這麼些拙劣幼稚的手段了,」蔣嫣然不屑一顧地道,「這樣也很好。」
「很好?」燕青蘿愣住了。
「為什麼不好?再過十幾年,燕雲縉老了,甚至死了,大蒙只有這種蠢貨,後繼無人,對我來說不是好事嗎?」
燕青蘿咬了咬嘴唇:「姑娘,你別說我皇兄死了什麼的話」
「我沒逼你聽,你現在就可以出去。」
她守在這裏,無非想勸自己息事寧人,害怕自己告狀。
自己會告狀?
不會的。
非但不會,她還會替燕川隱瞞,直到「不經意」間被燕雲縉發現。
不經意的發現,才足夠令人震怒。
燕青蘿臉紅,道:「姑娘,你對大蒙的規矩肯定也了解了不少。你忘了嗎?現在如果我皇兄出事,你就會是川兒的姬妾了。到時候,你可還能有命?」
蔣嫣然知道,當然知道。
所以她不會讓燕雲縉死在燕川前面。
她的目標,從來都是父子倆——
一起死!
燕青蘿見她沒說話,以為她害怕了,繼續勸道:「你和川兒別那麼關係緊張,對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他畢竟是皇兄唯一的兒子,皇兄對他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