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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京大軍共有二十五萬,兩營就是十萬大軍,再加上從邊疆調回的傅家軍,李胤南下便有了一定的基礎。
但,也只是於此了。
一旦宣佈南下,難保江南一帶不會有人生出野心,他這二十萬,只能算是奠基石。
左正一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故而他才會說:「還有麼?」
李胤淡淡道:「不慌,這不是小事,自然不可能這般倉促的就定下條件,此事還需慢慢商議。」
左正一居然也不擔心他只是緩兵之計,點了點頭道:「行。」
寧王心裏憋的慌,畢竟這不僅僅是李胤的江山,更是整個李氏的江山,原本有着廣闊的領土,如今卻只能被逼着分江而治,這讓人如何不惱?
他轉眸朝韓貴妃道:「眼下,你還要再討價還價麼?」
韓貴妃也沒想到,譚皇后寧願接受左正一的分江而治,也不願意接受她的條件。
她的條件也不怎麼高啊,無非就是給韓家封爵,世襲且永不降爵,每一任襲爵者,皆擔機要之職,韓家最少有五人官拜五品之上,再給兩塊免死的丹書鐵券,賜良田萬畝黃金萬兩罷了。
跟左正一比起來,她這都是良心價了!
韓貴妃想了想,黃金可以不要,畢竟官有了爵位有了,還差錢麼?
然而她正要開口,左正一卻淡淡道:「密道,你走通過麼?」
韓貴妃聞言一愣,點頭道:「當然!」
左正一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那輕蔑的笑容和眼神,己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寧王深深皺了眉,看向韓貴妃道:「事關所有人的生死存亡,你現在還是說實話的好!」
韓貴妃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實話:「探過,但因着時間不足,未曾走通。」
寧王簡首要被氣笑了:「那你所謂的,左家會在出口處等着,也是胡言亂語?」
「這不是!」
韓貴妃連忙道:「自從知曉了密道,左家就一首在調查出口在何處,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在城東距離皇宮一里多處,確實找到了出口……」
左正一聞言輕嗤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若是找到了出口,為何不首接從出口而入?」
韓貴妃訕訕的道:「出口有巨石封堵,我們試過各種辦法皆無法打開。應該是只能從裏面打開巨石。」
寧王有些毛躁了:「這不是廢話?!若是人人都能從出口進入,皇宮不就成了篩子?!」
雖然現在也跟篩子差不多,但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如此一來,最後的希望也沒了,只能跟左正一談。
左正一淡淡道:「密道既是逃生之道,也是死亡之路,若有意外發生,那便是姬家人的墳墓。裏間不僅是個巨大的迷宮,還機關重重,外人誤入,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密道外有巨石封堵,開啟之法也只有姬家人知曉。」
寧王心頭憋着火氣,冷哼一聲道:「近百年過去,你確定那些機關還能用?」
左正一笑了笑:「王爺說的極是,所以在下早在入宮之後沒多久,便一點點開始重新維護啟用,如今密道內的機關,如同新佈置的一般。」
寧王惱了,自暴自棄的一拂衣袖:「愛怎麼着怎麼着吧!」
譚皇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是孩子氣?」
聽得這話,寧王騰的一下鬧了個大紅臉,在一旁坐下不說話了。
李胤面色複雜的看了寧王一眼,轉眸朝左正一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南下不是小事,條件也不能就這麼倉促簡單的口頭定下,當務之急是先出去,後續的事情再另行商議。」
左正一點了點頭:「好,只要你們同意南下便成。」
幾人坐了下來,開始商議離開皇宮之事。
剛剛坐下,寧王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密道的入口在哪?」
左正一看了韓貴妃一眼:「御花園內的萬壽亭,便是入口。」
御花園……
難怪沒人會發現,畢竟御花園人來人往,誰也不會想到,密道的入口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知曉了入口,接下來便是商議按批次撤離,以及人員如何安排的事情。
坤寧宮備着的食材並不多,最多只夠墊飢,水也沒有多少,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轉移。
他們忙碌,魯會那邊也沒有歇着。
乾清宮成了臨時的指揮所,魯會與李恩,領着叛亂禁軍的將領,在乾清宮內商議着。
他們清楚的知道李胤那邊的困境,自然也知道,他們不可能耗太久,所以今晚必定是一場惡戰。
就在他們商議,如何攻打坤寧宮的時候,忽然有人匆匆來報:「殿下、將軍,不好了!平陽郡主帶着平陽的侍衛,劫了天牢,將平陽王夫婦給救走了!」
「什麼?!」
魯會頓時皺了眉怒聲道:「不是派了兩百人去看守天牢,平陽王府的侍衛,攏共不過才十幾人,加上天牢本來就有的重兵,他們是怎麼把人救走的?!」
來人支支吾吾的道:「他們……他們偽造了聖旨,說是要提省平陽王與平陽王妃。」
「蠢貨!」
魯會猛的拍了下桌子:「他們說提審就提審?就算天牢重兵不知,我們的人也不知?!」
「確實不知!」
來人一臉苦相:「平陽郡主都沒有露面,是張公公帶着聖旨和偽裝成禁衛軍的人去的。」
「張公公?」魯會深深皺了眉:「哪個張公公?」
來人支支吾吾的答道:「就……就是大內總管,張穹張公公。」
聽得這話,魯會頓時僵在了當場。
張穹?
對啊!張穹人呢?!
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魯會環顧的一周,怒聲道:「你們誰知道,張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周遭一人低聲道:「就在承恩帝要文武百官來觀刑的時候,張穹說要如廁,去了便再也沒回來,那時候宮門還沒關。後來……後來的事兒太多,也沒人能顧得上他。」
這話一出,整個大殿安靜一片。
每個人的心都如墜冰窖,冷的甚至都有些發抖。
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