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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若露小姐怎麼又來了?還有她說的什麼家法。無緣無故的用什麼家法?
黎若離本想問問秀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看到已經嚇傻了的秀兒。唉!看來這丫頭是指望不上了。
她剛來得及穿上繡鞋,閨房樓空雕花的門就被「嘩啦」一下打開,幾個凶神惡煞的婆子衝進來就圍住了黎若離。
黎若離滿頭黑線,心道我還能跑了不成?這哪裏像古代的後宅,簡直像青*樓逼良為娼的橋段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也難怪秀兒會害怕:這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就是十個前世成年的自己也打不過,更別說現在這個十歲出頭又體弱多病的小身體了。
「你們要幹什麼?」黎若離還是問了一聲。她知道若露一定會回答這個問題的。
果然,若露緊接着就從婆子身後款款而出:「幹什麼?你弄丟了皇家御賜給父親的明珠,難道想就這樣算了?」她狠狠的白了黎若離一眼,「母親特別吩咐要家法處置了你,這一回,你可逃不掉了!」
「給本小姐把她捆上,隨我去見母親!」
「不要碰我,你們放開我!」黎若離使勁掙扎,看來這小姐除了挨罵還要挨打!「我自己會走!」
幾個婆子對於黎若離的反抗倒是覺得新鮮,可是這也讓她們困得更帶勁了!她們根本就不理會黎若離的呼喊,三兩下功夫就將黎若離困得結結實實。
而秀兒,在若露小姐衝進來的時候,就又縮回牆角里開始了漫長的哭泣。
黎若離被折騰的眼冒金星,她急促的呼吸着。除了手臂被麻繩勒得生疼。不知為何,黎若離還感覺腹痛如絞。可是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感受,幾個婆子連拖帶拽的將她拉出了這間小院。
院外的微涼的春風,讓黎若離稍微舒服了一點。
她忍住疼痛向四周打量:好大的一座宅子!出了自己的院落再向東走,就是一處花園。
堆山鑿池,起樓豎閣,種竹栽花,甚至還有各色果樹,上面結着誘人的香甜果實。雖是人造的景致,但無不精美。
恐怕黎家是個官宦家庭,尋常百姓可是造不起這樣的豪宅的。難怪還有什麼御賜的珠子。這樣看起來,自己那小院確實不算什麼了。
黎若離被一路推搡着走過了花園中的亭台水榭。要不是若露小姐在旁罵個不停,而腹內又陣陣疼痛。黎若離還真像仔細看看這古時風景。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黎若離的冷汗濕透了額發,這才看見一處院落。
這院落里青松翠柏,氣質高潔不凡。正是若露口中母親所在的正院。
黎若離抬頭看着院落的牌匾:孝恬堂。
聽名字到是一位慈和知理的女人,也許跟她說清楚,就能免受懲罰了。黎若離心存僥倖的想。
婆子們在院外就放輕了腳步,若露也不再惡語相向。直走到堂前,婆子們紛紛推下,一個站在廊下的婢女頷首進去:「稟夫人,小姐和若離小姐來了!」
「帶進來吧!」屋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黎若離聽不出那聲音的喜怒,看來只好隨機應變了。
若露昂首走在前面,那廊下婢女轉身出來,領着黎若離走進去。
「若露給父親母親請安!」若露盈盈下拜,聲音果然甜美了很多!
沒等夫人開口,若露就自己上前依偎在夫人跟前:「母親,我把她帶來了。」
若露臉上露出小女兒的天真「她明明就清醒的很,為什麼郎中會說她不省人事呢?是不是她和秀兒一起欺騙母親?」
這話該怎麼辯駁?黎若離暗暗叫苦,之前的小姐是真的不省人事,而醒來的卻是自己這個冒牌的。
果然,夫人聽了之後又驚又怒!
「若離!你太讓娘親失望了!」夫人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眼中竟泛出淚光,「毀珠在先,裝病在後!現在見到父親娘親也不問安!竟是要反了麼?」
夫人的眼淚看起來情真意切,黎若離幾乎要被騙過去了。可是哪有母親用麻繩捆着重病的女兒,然後只顧着自己流淚的?
不問問女兒身體好些沒?反而計較什麼問安的事情,還把所有罪名都念一遍!黎若離對這個夫人的眼淚很是懷疑。
「若離給父親母親請安。女兒抱恙不適,所以言語遲緩失禮了。」黎若離學着若露的樣子說了一句。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這句話確實挑不出錯來,還說明了自己並非裝病。
可是夫人嘴角一抿「還不跪下!」
夫人話音剛落,帶若離進來的那個女婢上前一步,壓着若離的肩頭就向下按去。
「咚」的一聲,若離的膝蓋磕在冰冷的石頭裏面上。
好痛!這樣會髕骨粉碎的!黎若離強忍着才沒能叫出聲來,可是她心裏的鬱悶就快要爆發了!
自己以前沒有父母,現在佔據着別人的身體,叫她一聲娘也是應該。可是這個娘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啊?就不能讓自己慢慢的跪下嗎?
夫人將若離臉上的痛苦之色看在眼裏:「若離啊!不是娘親要與你為難,只是你也太不知事!且不論你裝病之事,那御賜的明珠,你究竟丟在哪裏了?」
「娘親明察,若離從未見過御賜的明珠。」若離想好了,先咬死不承認,等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後,再做打算。
若離這話一出滿堂皆驚,尤其是依偎在夫人身邊的若露,那兩道惡毒的目光簡直就像鋒利的尖刀一樣。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早就被黎露的目光紮成蜂窩了。
「咳!夫人!」主位上一直沒開口的老爺終於說話了「你不是說若離已經承認毀珠,怎麼她卻又說從未見過?」
終於有人為自己說話了。若離抓緊機會仔細看看自己的「便宜父親」。
老爺跟夫人年紀相當,都是三十歲的樣子。看上去相貌堂堂,面如冠玉。
算是一個中年美男子!只是氣質略陰柔了,想來不是將軍武將,應該是尚書一類的文臣吧。
若離只敢粗略的看個大概,就立刻低下頭。現在自己的一舉一動可都要小心謹慎。儘量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天真一點。
「老爺!是若離裝病之前親口跟妾身承認的!」夫人眼中有一絲慌亂,可只是一閃而過,「再說當時多人看見若離毀珠,人證俱在!」
老爺聽了這話便沒有再說什麼,他點了點頭。同意了夫人的意思。
居然還有人證?看來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可真是個傻姑娘啊!弄壞個珠子還有那麼多人看見。這下躲不過了。
可是若離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御賜的珠子那麼容易就到了自己手裏?又是怎麼被自己弄壞的?
她畢竟不是真的只有十歲,縝密的思維很快讓她想到了事情的關竅:「請父親做主!若離根本不知事情的緣由,更沒有損壞御賜的明珠。就算要罰,也要讓若離明白究竟錯在何處?以後才好不再犯!」
老爺半瞌的眼睛微微睜開,一向又嬌又弱的若離什麼時候能說出這樣一番道理了?連跪着也跪得這樣筆直,果然長大些就是不一樣了。
「既然你不承認,就把人證都招來。我親自問問。」老爺就像閒話一件小事一樣,輕描淡寫的說道。
夫人沖婢女點點頭,婢女轉身出去不多時,就帶來了三五個人站在廊下等候吩咐。
那幾人都是粗婢婆子一類的下人。夫人擺擺手,意思是不必叫他們進來,只隔着門廊回話便是。
「你們挨個說說吧。」老爺居然就只問了這樣一句話。
這能問出什麼?不是應該分別詢問嗎?
不過聽聽他們都怎麼說也好,反正事情過了這麼久,要是串供的話也早就商量好了。
一個老實模樣的粗使婢女上前一步,跪在門外側面。讓屋裏的主子既能看見她,又不至於礙眼:「回老爺夫人的話,奴婢名叫阿碧,是第一個看見若離小姐偷珠的人。」
「接着說。」老爺的語氣還是淡淡,而夫人和若露則是高高在上,俯視着跪在地下的若離。
「是,前兒晌午奴婢採買木炭回來得早,正看見若離小姐一個人在後花園裏。她手裏正拿着一顆好大的珠子。奴婢後來給各個廚房送碳,才得知有人偷了老爺的明珠,奴婢不敢隱瞞,立刻來回報了夫人。」
「小的也看見了,小的叫小陽。也是前天晌午。小的看見若離小姐在園中對着手裏的珠子說話,小的當時覺得奇怪,就靠近去看。不想卻聽見若離小姐口中在咒罵着誰,還將珠子丟在地上踩。小的是伺候花草的,不敢過問小姐的事。於是偷偷躲遠去了。」
"奴婢是阿萱,正是因為看見花奴小陽從花園鬼鬼祟祟的出來,覺得不對。這才去花園查看的。奴婢見到若離小姐的時候,那珠子已經被踩碎了。若離小姐當時確實罵得難聽,奴婢只記得賤人、老爺和夫人、其餘的就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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