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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雷以為檢查的地點是實驗區的醫療室,卻沒想王磊將他帶到了另一個區域中。這個區域似乎是做生物研究的,擁有比醫院還先進的檢查設備。
寧靜本來想跟來,但還沒出實驗區王磊就把她趕回去了。
王磊將夏雷帶到了一個房間之中,那裏已經有幾個穿着防菌服,戴着口罩的醫護人員在等着他了。
幾個醫護人員的視線都聚集在夏雷的身上,他們雖然用口罩遮着臉,但夏雷卻還是能看到這些醫護人員臉上的嚴肅的表情,他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了,他試探地道:「王院士,不是說都要檢查嗎?怎麼只有我一個人?」
王磊說道:「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是第一個,你檢查了之後,醫護人員便會對其他人進行檢查。」
「專家組的專家不才是最受威脅的嗎?」夏雷說道:「已經死了兩個人了,應該先給他們檢查。」
王磊不悅地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給你檢查身體也是為你好,這樣你還有意見?從大的層面考慮,早一點查出羅素和陳克學的死因,這也能幫助專家組解決問題。」
夏雷不想與他爭執,像王磊這種老人最擅長的就是講大道理,和他爭論一天都可以,而他卻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口舌之爭上。他向那幾個醫護人員走去。
「這位就是夏先生吧?」一個醫生跟夏雷打了一個招呼,「請跟我來。」
夏雷跟着幾個醫護人員走,心裏一邊暗暗地琢磨着,「死的是專家組的專家,如果有病毒存在,那麼最先接受檢查和治療的肯定是專家組的成員,而他們卻第一個給我檢查……這不合理。」
一個醫護人員將夏雷帶到了一個房間之中,那個房間裏安裝了一台很大的核磁共振儀器。醫護人員讓夏雷躺在儀器上面,夏雷照做了,脫了鞋子,躺在儀器上等待檢查。醫護人員離開了房間,進入了隔壁的防輻射的操作室里。
設備還沒有運作,夏雷的左眼微微一跳,操作室的牆壁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操作室里,幾個醫護人員正在做準備。王磊和一個領隊的醫生交談。
「上面有指示,從頭到腳,全部掃描。」王磊說。
領隊的醫生點了一下頭,「沒問題。」
王磊又說道:「還有,血液、dna也要檢查,每一樣檢查都要仔細,保留檢查結果。另外,檢查結束之後就對他說等結果,什麼都不要告訴他。」
「王院士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領隊的醫生說。
隨後,一個醫護人員啟動了機器。
夏雷也收回了視線,此刻,他的內心已經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從王磊與那個醫生的對話里,他已經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已經有人在懷疑他了,並且藉助這次事件安排了這次檢查。
「是誰在懷疑我?難道上面有人已經知道了ae的存在?開始做cia想對我做的事情了?如果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他們會對我採取什麼樣的行動?」這些問題突然就冒了出來,夏雷的心中也驟然多了一份憤怒的情緒,也免不了緊張。
他無法避免這些,因為他雖然擁有透視的能力,能透視胸腔和腹部的器官,但根本無法透視到自己大腦和眼睛這樣的高位器官,也就是說,直到現在為止,他並不知道他的左眼和大腦已經有了什麼樣的改變!
噹噹當……
核磁共振儀器發出讓人很不舒服的聲音,夏雷感覺他就像是一個在沙灘上的沒穿衣服的女人,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身體看,而且充滿了欲望。
有幾次他都想爬起來,中斷這次檢查。可每次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他都猶豫不決。他確定他已經被人盯上了,而對方也有針對性的懷疑,所以才安排了這次檢查。如果他強行中斷,那不就變相地給對方證明,他是有問題的嗎?
走又不能走,接受檢查又擔心會被發現秘密,夏雷的心裏矛盾極了。
忽然,他的腦袋又莫名其妙地熱了一下,那種感覺與在江南酒店地下室里對抗麻醉氣體的感覺完全一樣。
那一次,他是生命受到威脅,大腦才出現那種奇怪的症狀,然後他免疫了麻醉氣體。
這一次,他躺在核磁共振儀器上接受對大腦的深層次掃描,他的大腦又莫名其妙地出現這種症狀。那麼這一次,又是什麼結果呢?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夏雷幾乎是本能反應地看向了儀器對面的操作室。牆壁在他的視野里消失,然後他看到了那幾個醫護人員,還有王磊。隨後,他用唇語解讀着那幾個人的對話。
「奇怪……」一個操作儀器的醫護人員說道:「剛才儀器好像失靈了。」
「怎麼可能?」領隊的醫生湊到了顯示器前查看。
說話的醫護人員又說道:「又恢復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領隊的醫生嚴肅地道:「認真點,這件事非常重要,半點馬虎不得。」
王磊問道:「有什麼特殊的發現嗎?」
「沒有,看上去很正常。」領隊的醫生說道。
核磁共振儀器里,夏雷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的心裏暗暗地道:「看來,那種奇怪的現象並不是偶然出現的,它的我的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的能力。有毒的氣體,儀器掃描都能激發它……看來,ae不僅改變了我的左眼,它現在已經在改變我的大腦了。」
然後,夏雷想到了那顆被他藏在項鍊里的ae膠囊。也是第一次,他生出了一種想馬上吃下它的衝動。
那顆藏在項鍊吊墜之中的ae膠囊在進入基地的時候被收走了,不過夏雷並不擔心有人能發現吊墜裏面的秘密。因為那顆吊墜是他自己做的,做得非常好,如果不切割開,根本就發現不了裏面的藥丸。
幾分鐘後,檢查結束了。
隨後夏雷又經歷了抽血、表皮取樣等等一些列的檢查。有了剛才的經歷,他並不擔心這些。而且,在醫院的時候他自己都化驗了一下血液,根本就沒有問題。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才結束多達十幾個項目的檢查,然後王磊又帶着夏雷返回實驗區。專家組的專家這才組隊去接受檢查,龍冰和寧靜也在其中。
夏雷回到了他的房間中,整理思路。
龍冰沒過多久便回到了實驗區中,她找到了夏雷。
「雷,能和你談談嗎?」龍冰開門見山地道。
夏雷笑着說道:「你跟我還客氣什麼?這麼快就檢查完了,都檢查了一些什麼?」
龍冰隨口說道:「驗血,掃描頭部,還有精神測試什麼的,好幾項。」
夏雷檢查了二十幾個項,龍冰才幾個項,之前的檢查是不是有人特意安排的,答案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嗯,你想跟我聊什麼?」夏雷並沒有多問。
龍冰說道:「主要是報告的事情,王院士需要的報告就只有你能寫。我知道你有些反感王院士,不過你就看在我的情面上,把報告寫出來吧。這事是我在負責,你不寫,我也交不了差啊。」
夏雷沉默不語。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與王院士對立是有目的。
他非常清楚,只有他知道取得古合金的經過,也只有他知道看見些什麼,聽見些什麼。王院士需要這些信息,而他掌握着這些信息。他的打算是,用這種方式逼王院士改變立場,讓他加入專家組,得到研究古合金的機會。
這個計劃是好的,不過到目前為止卻還是沒看到成功的希望,因為王磊的固執。
「怎麼樣嘛?」龍冰用肩膀撞了夏雷一下,語氣怪怪的,「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難道你要狠心拒絕我嗎?」
夏雷苦笑了一下,「這才是第一次嗎?你的狙擊步槍是誰給你改造的?」
「小氣。」龍冰白了夏雷一眼,「非要跟我算得那麼清楚嗎?你的駕照……」
夏雷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寫還不行嗎?」
龍冰這才露出了笑容,「你寫,我給你泡茶,捶肩,伺候你夏老爺。」
夏雷,「……」
龍冰其實也有挺女人的時候,只是這種狀況極少出現,以至於她表現出女人的嫵媚的時候,他都感覺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夏雷用王磊提供的筆記本電腦敲打報告,能寫的,他都寫了,不能寫的,他一個字都不寫。
打完報告,夏雷將筆記本遞給了龍冰,讓她過目。
龍冰看着,很驚訝的樣子,「幾百米深的地下隧道?還有機關暗器……玉棺?你在玉棺里找到了那種金屬?」
夏雷回答了她的問題,但沒有提到他聽到的聲音,因為那顯得太詭異了。再就是,現在已經確定有人在盯着他了,他還一老一實地把什麼都寫出來,那不自找麻煩嗎?另外,他也沒有必要給別人做嫁衣裳!
這份報告,價值不大,根本不能幫助專家組研究古合金,也不能解答專家離奇死亡的原因。至於王磊拿着它能幹什麼,那就由着他去吧!
「龍冰,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夏雷看着龍冰的心口。
「你想問什麼?」龍冰察覺到了夏雷在看她的什麼地方,她下意識地將衣服拉了一下。
她卻不知道夏雷看的並不是她作為女性的特徵之地,而是她的心臟。
別人想知道一個人有沒有說謊,通常是看眼睛,而夏雷是看心臟。
「如果,我是說如果……」夏雷說道:「如果有一天,某個領導讓你抓我,甚至是幹掉我,你會執行命令嗎?」
龍冰頓時呆了一下,「你沒病吧?怎麼突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你沒犯法,也沒有出賣國家,我抓你幹什麼?」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就行了。」
龍冰想了一下,「會。所以你最好別做犯法的事情,更不能出賣國家。」
夏雷笑了,因為在龍冰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跳明顯不正常了。
她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