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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極為震驚地看着那人:「皇后,你你這是灑落的什麼藥粉?」
穿着宮裝戴着鳳冠,極為雍容華貴的女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問道:「霓凰愚蠢地敗在梁羽皇的手上,惹了天下臣民的眾怒。她不死,難消天下臣民的憤慨之心。」
蕭國丈一驚,臉色陡然慘白起來。
「你這是要毒死霓凰?」
「皇后,霓凰可是你唯一的子嗣後代。倘若她死了,就沒人能夠與梁羽皇爭奪帝位了。你不能這樣糊塗」
蕭皇后的面容極為妍麗,她一雙美眸流轉,抿唇笑着看向蕭國丈:「父親,倒不知道,是本宮糊塗,還是你糊塗?這十多萬將士的命,全都被算在霓凰身上。倘若霓凰不能抵命賠罪,不但陛下會失了民心,便連我們蕭家,也會受到連累。」
「為了霓凰一人,拉着我們這麼多人下水,你覺得值嗎?」
蕭國丈的嘴唇,忍不住抖了抖。
他有些惶恐地看着蕭皇后:「可你就這樣將她給殺了我們蕭家後繼無人,到了梁羽皇登基,那也是會一步步走向覆滅的。」
蕭皇后斂了嘴角的笑意,緩緩地搖頭。
「父親,不如我們將眼界,放得更寬一點,更闊一些如何?霓凰她到底是女子,無論是謀略還是手段,都比不上樑羽皇。她拿什麼與梁羽皇斗?就算我們成功,讓她成了皇太女,你真的覺得,她能坐穩梁國江山,有能力撐着我們蕭家的榮華嗎?」
「她是從本宮身上掉下來的肉,本宮比誰都了解,她究竟幾斤幾兩。這些年,若非有皇上的寵愛,她早就被梁羽皇吞得骨頭都不剩了。這次,她不自量力,致使梁國十萬將士陣亡她是自尋死路。我們不能被她拖累,也跟着走入不歸路。」
蕭國丈的眼底滿是驚愕,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蕭皇后,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做出大義滅親的決定。
他顫着聲音問:「那那我們以後的路,究竟該怎麼走?難不成我們要向梁羽皇投降,依附他去?」
蕭皇后眯眸,冷冷一笑。
「我們怎麼可能依附梁羽皇去?父親,你別忘了,他的母后是怎麼死的。蕭家與他之間,可是仇敵」
蕭國丈的身子一抖,他連忙點頭附和:「是,我們不能依附他,否則讓他知道先皇后死亡的真相,他一定會將我們蕭家挫骨揚灰的。」
「就算他不知道蕭家害死了先後,依着我們這些年,與他的明爭暗鬥,對他的無數次迫害,他也早就將我們記恨在心裏了。」
「父親,除了太子,你可別忘了,皇上還有其他的兒子呢。我們何不重新選擇一個對象扶持?」蕭皇后嘴角噙着笑,看向蕭國丈。
蕭國丈的眸光微閃,他試探性地說了句:「你說的是宸貴人生的那個病秧子,三皇子?」
蕭皇后不置可否地點頭:「那個病秧子,一看就不能成大事。我們何不將他當成傀儡,成為我們手中操控的棋子?」
「父親,霓凰這顆棋子已經廢了。我們要當斷則斷,否則,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受到影響的,一定是我們自己。宸貴人的家世不顯,她除了依靠我們,還能靠誰?」
「一旦梁羽皇出事,我們就全力支持三皇子成為儲君,到那時,你還愁,我們拿捏不住他們母子嗎?」
蕭國丈握着拳頭,垂眸沉思,暗暗思量了半晌。
而後,他仰頭一笑,眸光晶亮地看着蕭皇后,眼底滿是讚賞:「眉兒,當初選你入宮,正是我此生做得最好的一個選擇,走得最對的一部棋子。」
蕭皇后眼底漫上幾分陰翳:「所以,這次,為了大局着想,霓凰必須死。」
「父親,這件事本宮交給誰都不放心,唯有交給你去辦。」
蕭國丈漸漸地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他目光極其複雜地看着梁霓凰。
他將膳食擺放好,拿出碗筷,遞給梁霓凰。
「這些膳食,都是你母后,親手給你做的。你快點嘗嘗你母后她也非常地擔心你。」
想起母后,梁霓凰剛剛止住的眼淚,滴落得更加厲害。
她坐在那裏,抖着身子,低聲啜泣。
「我讓父皇母后失望了,母后肯定會覺得,我是個酒囊飯袋」
從小到大,母后對她都極為嚴苛。
她從來都沒為她做過什麼膳食。
所以,她不信這膳食,會是母后做的。
蕭國丈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你母后往日對你嚴厲,那也是為了你好。一味的驕縱你,那只會害了你。希望你別怪她,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他將膳食,推到梁霓凰的面前。
低聲催促道:「吃吧,別辜負你母后的一片心意。」
梁霓凰紅着眼睛,點了點頭。
她拿起筷子,夾起了紅燒雞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她被關在這裏,一天一夜了。
吃,吃不好,睡,睡不好。
她早就飢腸轆轆,餓得頭腦發暈了。
蕭國丈眸光閃爍,坐在那裏,看着梁霓凰將食盒裏的飯菜,全都吃了個一乾二淨。
他眼底漫上幾分不忍,緩緩的扭過頭去。
他無法指責,皇后為何這樣狠心。
可唯有讓霓凰死,才能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走到這一步,他們也是迫不得已。
用她一命,換蕭氏全族安寧,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梁霓凰剛剛喝了幾口雞湯,突然肚子席上一陣絞痛。
啪嗒一聲,她手中的湯勺,從她掌心滑落,掉落在地。
她捂着肚子,有些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蕭國丈:「外祖父,怎麼回事?我的肚子,為何會這樣疼?」
蕭國丈眸光閃爍,他緩緩的站起身來。
「凰兒,對不住,依着現在的局勢,你走到這一步,是註定無法逃脫的。」
梁霓凰的臉色慘白,眼底滿是驚愕的看着蕭國丈。
「外祖父,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帶來的這飯菜里,你是下了劇毒嗎?」
她話音剛落,一股疼痛,猶如浪潮般,再次席捲而來。
她的身子承受不住這種劇烈的疼痛,忍不住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