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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英被人拖了過來。
她滿臉都是憔悴,眼底黯淡無光,整個人就像是死了般。
當她看見石海的時候,她的眼睛猛然一亮。
她屈膝爬到了石海的面前,連連衝着她磕頭認錯:「石公子,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害了娘娘。」
「石公子,你殺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想活了。奴婢去給娘娘陪葬去,黃泉路很黑,很冷,娘娘一定會害怕,就讓奴婢就陪着娘娘吧。」
石海看着面前痛苦絕望的宮女,他眼底滿是悲戚。
他蹲下身來,攙扶住了春英的胳膊:「我認得你,你對淑妃向來是忠心耿耿的,你是一個好婢女。你能告訴我,淑妃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她怎麼就,被蓮心給殺了?」
春英眼底滿是悔恨,她崩潰痛哭:「蓮心她對娘娘懷恨在心,我們都被她給騙了。她自知自己死罪難逃,所以她就想着,要拖着娘娘給她陪葬。她利用我的單純,騙我心軟,讓我給娘娘帶話。」
「娘娘念着與她的主僕之情,所以就想着最後再見蓮心一面,誰能知道,蓮心早對娘娘起了殺心,她藉口想最後抱一抱娘娘,然後趁着我們不注意,她就用簪子扎死了娘娘。」
「可憐的娘娘,就這樣被她活生生地扎爛了心口的肉。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娘娘已經不行了。嗚嗚,都怪奴婢都是奴婢的錯啊,奴婢就不該替蓮心傳話,奴婢就不該對蓮心這個毒婦心軟。」
石海聽罷,久久未語。
他閉上眼睛,滿臉都是沉痛。
他的妹妹,居然會被一個婢女給殺了。
這個蓮心包藏禍心,其實他早就有所察覺,為此他還特意提醒妹妹,讓她遠離此人。
誰知,妹妹不相信,一心信任蓮心。
她說,她在宮中孤立無援,無人陪伴。蓮心是最懂她,是最忠心於她的人若是沒有蓮心,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熬下去。
石海苦口婆心,終是沒有勸得了妹妹。
他以為,不會出什麼大事,也就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妹妹的命,居然落在了這個蓮心手上。大皇子還小,如今就失去了生母成了一個沒娘疼的可憐之人。
石海越想,心裏越難受。
他沙啞着聲音問:「娘娘斷氣前,有沒有什麼遺言?」
春英突然清醒了大半,她連忙擦了眼淚,扭頭看向馮澍青。
「有,娘娘留了一句遺言。娘娘說,想要讓皇后撫養大皇子。」
馮澍青一怔,她沒想到石清研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居然是讓她撫養大皇子。
石清研就不怕,自己會虧待了大皇子,對大皇子不好?
石海頓時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妹妹臨終前,必是看清楚了,誰才是值得託付之人。皇后是個好的大皇子若是讓皇后撫養,這是最好的結局。
放眼整個後宮,交給誰他都不會放心,唯有交給皇后。
所以石海二話不說,直接衝着馮澍青屈膝跪下。
「皇后娘娘既然這是淑妃的遺願,我石家自然沒有二話。我代表石家,懇求皇后能夠撫養大皇子。皇后的大恩大德,我石家沒齒難忘」
馮澍青還沒應答,內殿傳來嬰孩啼哭的聲音。
宮人怎麼哄都哄不好,慌亂無措地跑出來:「大皇子一直在哭,奴婢怎麼都哄不好。」
「尿布換了,也餵了奶,可是大皇子還是一直啼哭。」
梁羽皇蹙眉,他去了內室,親自去哄大皇子。
誰知,大皇子還是不停地啼哭。
馮澍青聽着這啼哭,不覺有些揪心她也跟着入內。
「陛下,讓臣妾哄哄吧。」
梁羽皇有些擔憂地看着她平坦的肚腹,「沒事,朕再哄哄」
馮澍青知道他顧慮什麼,她不在意地笑笑:「陛下沒事的,大皇子現在還好,只會啼哭,並不會踢踹的動作所以他傷不到臣妾。」
梁羽皇這才將大皇子,遞給了馮澍青。
說來也怪,馮澍青抱入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大皇子的脊背,誰知原本啼哭激烈的嬰孩,突然就漸漸停止了哭泣。
眾人不由得感到一陣驚奇。
石海的眼睛通紅,眼眶裏閃爍的滿是淚光:「看來,皇后娘娘與大皇子是有母子緣分的。」
「娘娘,還請你應允撫養大皇子之事。我石家上下,定會感激皇后的大恩大德。」
石天鶴自然也不是蠢笨之人他也極為贊同這件事,隨着石海一同跪下,請求皇后撫養大皇子。
梁羽皇怕馮澍青撫養大皇子,會累着自己。
畢竟,她現在孕吐反應很厲害,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會動了胎氣,所以他有些猶豫。
他低聲詢問馮澍青:「青兒,你想撫養大皇子嗎?」
馮澍青低垂眼帘,看着靠在她懷裏,漸漸陷入夢鄉的孩子,她的心裏頓時柔軟一片。
其實,她是有些喜歡大皇子的。
這孩子特別的合她眼緣,大皇子出生,她又恰好發現有孕。說不定,她的孩子,還是大皇子帶來的呢。
「陛下,你看大皇子在臣妾懷裏,睡得多香。」馮澍青勾唇笑了笑。
靜淑宮照顧大皇子的奶嬤嬤,抬起衣袖抹了把眼淚:「自從淑妃薨逝,其實大皇子就一直在哭。奴才們無論如何哄,大皇子皆都不肯入睡如今靠在皇后娘娘的懷裏,睡得真香啊。」
「由此可見,大皇子是喜歡皇后,依賴皇后的。」
春英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淑妃娘娘斷氣前,就一直在說,讓皇后撫養大皇子。還請皇后娘娘,全了我家娘娘的遺願吧。」
如果皇后娘娘答應了,她也能放心去找淑妃娘娘了。
皇后是個好人,她相信皇后不會虧待大皇子的。
馮澍青抬手,輕輕地撫摸着大皇子嬌嫩的臉蛋她眉眼間皆是充滿母性的溫柔。
「左右有奶嬤嬤,還有那麼多的宮人伺候着臣妾又不用費什麼力氣。就將大皇子,放在臣妾身邊養着吧,陛下,好不好?」
她帶着懇切,看向梁羽皇。
梁羽皇知道,馮澍青是真的喜歡大皇子,所以他也沒怎麼反對。
「既然皇后你也願意,那就讓大皇子」
誰知,他還沒說完,德妃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眼底帶着殷切,看了眼皇后懷裏的大皇子,她當即便屈膝跪地:「陛下臣妾也想撫養大皇子。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給臣妾這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