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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皮膚黝黑,身材高大,臉上有一道從眉尾到嘴角的可怖傷疤。
他眸光陰鷙,冷冷地凝着雲鸞。
「我的飛鏢,你居然敢躲?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雲鸞還沒張口說話,掌柜的立即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討好笑着走到那個男子面前。
「楚爺,你請息怒。這兩個人他們是我的遠房親戚,他們不知道楚爺你的身份,若是他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請你看在我的面上,多多包涵。」
那個叫楚爺的人,聽見掌柜這樣說,他不由得嗤笑一聲。
他眼底滿是嘲弄,他捏着飛鏢,輕輕地拍了拍掌柜的面頰:「你的面子?你以為你是誰?」
「我憑什麼看你的面子?」
他的聲音剛落,飛鏢一轉,鋒利的刀刃,就割破了掌柜的臉龐。
掌柜痛呼一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觸手的粘稠,讓他的心猛然一抖。
撲通一聲,他狠狠地跪在地上,連忙磕頭。
「楚爺,請你息怒,饒了小的一命。」
楚爺嗤笑一聲,他抬腳踩在了掌柜的肩頭,用他的衣服,給自己的鞋子擦了擦污垢。
掌柜一臉討好恭敬,甚至主動給揪着袖子,給他擦拭鞋面。
楚爺看他這麼聽話,心裏的那股戾氣,漸漸的消散幾分。
他抬手,拍了拍掌柜的腦袋:「真乖」
「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今日就饒你一命吧。」
掌柜鬆了口氣,他的目光瞥到雲鸞與蕭廷宴,他大着膽子試探性地問了句:「楚爺這兩個人,是我的遠房親戚,他們初來乍到,不清楚楚爺的規矩,不如,楚爺高抬貴手,也饒了他們一命吧。」
楚爺尋了個位置落座,雙腳架在了桌子上,姿態那叫一個狂妄肆意。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雲鸞蕭廷宴:「倘若他們也能像你一樣,給我下跪請罪,那我就大人大量寬恕他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這一切,還要看他們的誠意啊。」
掌柜的眼睛,猛然一亮。
他連忙點頭應了。
而後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雲鸞蕭廷宴身邊:「你,你們兩個,趕緊向楚爺下跪請罪吧。他若是高興了,就不會和你們計較,你們也能留下一條命了。」
「自從唐大人跟着公主離開鷹城,放眼整個鷹城,再沒人能夠壓制楚爺,天高皇帝遠,楚爺他現在就是這裏的土皇帝。他想殺誰,想讓誰死,閻王都不敢耽誤時辰索命。」
「你們還是不要得罪他,快點給他下跪賠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保命要緊啊。」
他是看在蕭廷宴剛剛救了的份上,才好心勸慰他們。
這也算是,報答了他剛剛的救命之恩。
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希望他們兩個是聽勸的人,否則若是僵持下去,他們就是死路一條了。
楚爺聽到掌柜這樣說,他眼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看來這兩日,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成功的震懾住鷹城的百姓。
唐鵬一走,這個鷹城就是他的天下了。
他就是鷹城的天。
他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他特別的享受,這些低賤的人,跪在他面前,委曲求全,掙扎求生的感覺。
雲鸞眼底掠過幾分驚詫,不由得與蕭廷宴對視一眼。
真是荒唐啊。
這楚爺都算不得是鷹城的城主,他是怎麼敢隨意殺人的?
他想殺人,旁人還不能躲。
躲了就是得罪了他,就得給他下跪求饒。
而且,即使下跪求饒了,他也不一定會饒他們一命。
生與死,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真是比皇帝,還要為所欲為,嗜殺成性。
鷹城百姓怕他,他真以為,自己就是皇帝了?
真是狂妄至極。
他們雖然想要低調,不想招惹沒必要的麻煩,可不代表,他們就要忍氣吞聲,隨便對一個阿貓阿狗就下跪。
雲鸞拂了拂衣袖,嘲弄一笑。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卻沒有跪畜生的道理!他想殺我,我出於保護自己,躲開了他的攻擊,這還變成是我的錯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簡直是無法無天」
掌柜的惶恐無比,這位公子,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她居然敢罵楚爺是畜生?
真是不想活了啊。
她這分明是作死啊。
他連忙打斷雲鸞的話。
「公子,不,不可這樣冒犯楚爺啊。你趕緊跪下,給楚爺磕頭賠罪啊。楚爺他手眼通天,如今把持住整個鷹城,你這樣說,會將他給徹底的得罪了。」
「他若是想要你們死,簡直跟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昨天和今天,他大開殺戒,殺了好些人啊。不但我的茶館,死了好多人。還有很多人,都被他押走,拖到午門那裏給斬首示眾了。」
「你是不知道,那午門的血,都快流成一條河了。唐大人剛走,這鷹城就徹底的成了人間煉獄。沒人能管,我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掌柜說着,聲音都不自覺的染了幾分哽咽。
他眼睛猩紅,帶了幾分哀求看着雲鸞,繼續說道:「公子算我求你,你就給他下跪,給他賠罪吧。我是真的不想,在看到無辜的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楚爺姿態孤傲的看着雲鸞與蕭廷宴。
他微眯鳳眸,眼底閃過幾分殺意。
「居然敢罵我畜生?你們真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再不向我下跪求饒,我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讓你們不得好死。」
雲鸞早就怒極,她心頭翻騰着暗涌。
她此生最痛恨這種狂妄,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惡人。
就是這樣嗜殺成狂的畜生,才攪得這個天下,動盪無比,民不聊生。倘若他們不插手這件事,難不成還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他繼續殘害人命,濫殺無辜嗎?
即使梁國的百姓,不是她們南儲國家的人。
無論是哪國的百姓,那都是一條條無辜的性命。
她無法裝作視而不見!
雲鸞緊緊的攥着拳頭,扭頭看向蕭廷宴。
蕭廷宴抿着薄唇,一言不發,卻是衝着她緩緩點頭。
雲鸞的心裏,頓時安穩了。
有蕭廷宴在她身後,她無所畏懼
她抬腳,一步步的朝着楚爺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