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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在他心裏,從來都沒半分位置嗎?
方青瓷傷心欲絕,悲痛不能自己滿心都是絕望與痛恨。
她恨,恨殷泠,恨王爺,更恨那個佔據了王爺心的罪魁禍首——雲鸞。
殷泠眸光閃爍,看着被拖走的方青瓷,她心裏漫上幾分複雜,她怔愣地抬頭看向端王。
卻見剛剛那個對方青瓷冷酷無情的男人,卻用一雙極其溫柔深情的眼睛,凝着她。
她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端王有些緊張地詢問:「別怕,只要有本王在,本王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太醫來了,立即給殷泠檢查傷勢。
「這只不過是皮外傷,不會留疤的,王爺請放心。」
端王鬆了一口氣,他讓其他人全都退下。
室內,整個室內只剩下他與殷泠兩個人。
殷泠有些緊張地抿着唇角,看向端王問:「王爺你,你對我這樣好。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端王眼底掠過幾分驚詫,倒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問得這樣直接。
不過這性子,倒是和雲鸞差不多。
他的臉色,帶了幾分笑意。
「你猜」
殷泠歪頭笑了笑,抿唇笑了:「我猜,你應該是對我有些好感的吧。要不然,你不會幫我調查我父親的事情,也不會留我在府內養傷,更不會為了我,而處置你的妾室。」
他為她做的這些,早就超出了他該做的。
他日理萬機的,每日都很忙,若是對她沒什麼心思,他怎麼可能為了她這麼一個罪臣之女,做到這種地步?
端王凝着她的笑容,原本低沉的心情,頓時變得開心起來。
曾經雲鸞也曾這樣笑過。
不過,不是對他笑的,而是對蕭廷宴笑。
如今,他居然在另一個女子身上,看到了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也沒有任何的扭捏,大大方方的便坦誠了自己的心意。
「沒錯,本王是有些喜歡你。本王對你,或許是一見鍾情吧。當看見你,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那副寧死不屈的決絕模樣,本王就覺得特別的震撼」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不是任何一個女子身上,能夠擁有的。」
殷泠的身上,真的有雲鸞太多太多的影子。
這些相似的氣度,不知不覺地吸引着他靠近殷泠。
有時候,他甚至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殷泠,還是雲鸞。
殷泠心裏,滿上幾分竊喜。
還真是被她猜對了啊。
端王真的是喜歡她啊,而且還是一見鍾情的那種?
面對端王直白無比的表白,她的心控制不住跳動的厲害能被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子告白,若說她不心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端王身上的氣度,真是一般的男人無法比擬的。
她總是忍不住的,被他吸引。
更別說,他那尊貴,前途無量的身份了。
這可是南儲未來的儲君,未來的皇帝。
倘若,她能和這樣的男人心意相通,那她日後的地位,也會跟着水漲船高,說不定以後,她會成為這南儲高高在上,最尊貴的女人。
殷泠心裏很是激動,一時間居然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端王。
端王說完那番話,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樣,他不由得低聲一笑,也沒繼續逼她,當即便轉移了話題,陪着她用了午膳。
午膳過後,他讓人好好地照顧殷泠,便去了書房處理公務。沒過多久,就有許多奴才,捧着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到殷泠的面前
「殷姑娘,這些東西,都是王爺特意吩咐我們,讓我們為你準備的。他說,這都是他的一片心意,希望殷姑娘不要嫌棄,更不要拒絕。」
殷泠看着那些貴重的布匹,還有令人眼花凌亂的珠寶金釵,她的虛榮心一下子達到了頂點。
這些東西,可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寶貝。從來沒有人,能這樣真心地對她,將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來。
她一時有些感動,又有些不知所措。
——
雲鸞這幾日都在準備着婚禮所需的物品,本來她是不想這麼早成婚的,畢竟,父親與大哥的仇,她還沒報呢。
蕭玄睿還沒下台,還沒得到應有的懲罰,她怎麼可能心安理得的與蕭廷宴成婚呢?
一開始是劉氏主動提起的,雲鸞當即便拒絕了。
誰知,劉氏拉着雲鸞的手,嘶啞着聲音不停地哽咽哭泣,雲鸞不答應,她好像就能一直哭下去。
哭到最後,她的嗓子幾乎都啞了,一雙眼睛更是腫得厲害。
雲鸞無奈,有些頭疼的看着劉氏。
劉氏溫柔地給她掖了掖耳邊的碎發:「鸞兒,母親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是越來越不好了。母親就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們都成親,都有一個歸宿可以依靠。」
「若非你三姐中毒,如今在永州養病,母親也會逼着她與周仝成親的。可惜,一來,她在永州,無法在短時間回京都。二來,她不是皇家人,必須要遵從守孝三年這個規矩。你的情況,和你三姐不一樣,宴王他是皇室中人,你是要嫁入皇家為婦,所以即使你不守孝,也沒人敢說你的。」
雲鸞不知怎的,鼻頭酸澀得厲害。
她緊緊地握着劉氏滿是皺紋的手:「母親我真的還想留在府里,多陪你幾年。我們府里如今,人口凋零,必須要有一個人穩定人心。我若是走了,恐怕府里就亂了。」
劉氏瞪了眼雲鸞,語氣帶了幾分堅定:「那不見得,你別把自己看作是無所不能的超人。現在,你二哥恢復了正常,府內的事情,他也可以管理。淮兒也聽話上進,他有你大嫂看顧着,我也放心」
「我們將軍府,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你嫁人了,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再說,你是嫁人,又不是不回來了。將軍府的大門,永遠都朝着你敞開只要宴王同意,你想在將軍府一直住到老,我都沒有任何的意見。」
「母親就是覺得,宴王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人,你不能再耽誤他下去。早點成婚,早點要孩子,他的年紀可不小了。你不要仗着他喜歡你,包容你,你就欺負他,不珍惜他的感情。」
雲鸞皺了皺鼻子:「我哪有欺負他啊我這不是,也回應了他的感情嘛。我們兩個現在這段時間,感情升溫得很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啊。」
「母親,你要給我一些時間,讓我適應適應才好。等我真的想要嫁給他時,不用你催,我都會嫁給他的。」
劉氏的眼底掠過幾分複雜,她攬着雲鸞的肩膀,低聲呢喃了一句:「可是鸞兒,母親怕自己會等不到你成親的那一天」
她這句話還沒說完,突然低聲咳嗽了幾聲。
她捏着帕子,堵住了嘴唇。
她喉嚨里頓時湧出一些腥甜
雲鸞一驚,連忙拍着她的脊背,替她順氣。
這一通咳嗽,劉氏的臉頰慘白無比毫無血色。
好不容易止住,她只覺得眼前昏黑一片。
她喘息着好一會兒,才緩和了下來。
雲鸞看的,一陣心驚膽戰。
她注意到劉氏嘴角溢出的血,她的臉色一沉,連忙看向她剛剛捂住唇角的手掌。
劉氏手裏攥着一個帕子,她將帕子攥在手心,仿佛是怕雲鸞會看到一般,她立即將手背到後面。
雲鸞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劉氏有些慌張,暗暗和雲鸞使着勁兒,不肯伸出那雙手:「鸞兒,別鬧。你扯我的手幹什麼?」
雲鸞心裏湧出不好的預感。
她不理會劉氏的話語,拼命地拽出她的胳膊,然後掰開劉氏的手掌。
劉氏攥得緊緊的,死都不肯鬆開手掌。
雲鸞惱了,當即抬手點了劉氏的穴道。劉氏的身體一僵,整個身體都不能再動彈。
「鸞兒,你快點給我解穴,別胡鬧了。」
雲鸞的眼睛有些刺痛,她眼眶裏似閃爍着晶瑩的淚光:「母親,是我在胡鬧,還是你在胡鬧?」
「你到底藏什麼?」
劉氏嘆息一聲:「母親不想讓你擔心」
雲鸞的鼻頭酸澀得厲害,她忍不住哽咽了一聲。
而後,她掰開劉氏的手,攤開那個染了血的帕子。
血,帕子上都是血。
那些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雲鸞拼命地忍住眼眶裏湧現上來的淚意,她抬頭看向劉氏:「怎麼會突然吐血?」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一直在隱瞞我?」
劉氏眸光閃躲,有些心虛的不敢看雲鸞。
「沒,我沒有。這幾日可能沒休息好,嗓子一直很疼,就吐了一些血出來。沒什麼大問題的,之前你在永州時,宴王已經讓路神醫幫我看過了。都是一些小毛病,沒什麼危險的」
雲鸞一點也不信劉氏說的。
她當即便讓如春,去給蕭廷宴送信,讓他帶路神醫過來。
如春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當即便退下傳信去了。
整個室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從那之後,無論劉氏說什麼,雲鸞一概不理,她就坐在那裏,默默地等着。
她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啊,慢的,她幾乎都等不下去了。
劉氏有些擔心地看着雲鸞:「鸞兒,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總歸還能撐一段時間的其實,我的身體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虧空了。你父親他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些年,他就不許我再上戰場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