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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之上,輕歌眸色漠然的看着詹婕妤。
從迦藍到西海域再到南冥,詹婕妤對姬月的愛慕之心從未掩飾過,輕歌也不擔心自己和姬月之間的感情會因為一個詹婕妤而動搖,她也沒因此怪過怨過詹婕妤。
人能控制自己的大腦,卻驅動不了自己的心。
可這一次,詹婕妤僭越了。
喜歡上了朋友的男人並不罪惡,可惡的是,詹婕妤在她身邊一次次的提起。
到底,輕歌也是自私的。
「他走了。」
輕歌撂下一句話,纖細白嫩的手攥緊了韁繩,騎着烈馬,朝四季如冬的冰谷馳騁而去。
詹婕妤看着遠方冰谷下那抹漆黑如蓮的身影,纖細,嬌嫩,卻強悍的好似能支撐起一片天地。
詹婕妤怔愣了許久,眼神有些呆滯,左心房上傳來陣陣刺痛的感覺,窒息,悶痛。
的確,是她僭越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
碧西雙騎着馬慢悠悠的走至的詹婕妤的身旁,擦肩而過時,說:「輕歌作為朋友,她已經仁至義盡,你作為朋友,還不夠憨厚老實,你是不是想說你和姬公子如今沒有任何關係?那是因為姬公子他看不上你,若他心思動搖,你必然會與他苟合,詹婕妤,至今為止,我與輕歌一樣,還是把你當做朋友的,不過這朋友的期限,就看你的表現了,輕歌不是聖人,誰也不希望有人覬覦自己的丈夫。」
「婕妤,到此為止吧。」
似是太息了一聲,馬匹往前幽幽的走着。
碧西雙的話,像是滾燙的鐵塊,在詹婕妤心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冰谷,雪,紛然飄揚。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廣袤無垠。
迦藍一行人,朝冰谷深處摩挲。
冰谷溫度冷到了一個極端,若非有靈氣護身,普通人來到這個地方,只怕筋脈血管都會被凍裂。
「冰谷分為三層,第一層有一座冰棺,據說古戰場時,這冰棺是輪迴大師在雪山腳下用玄冰為雪女打造而成的,冰棺鑄造完成後,輪迴大師雙手上的筋脈被凍裂開,此生再也無法佔卜。」
碧西雙與輕歌並肩騎着馬,她抬眸,眺望了眼雪的遠方。
那裏,大雪,濃霧,凝霜,還有巍峨雄壯被白雪包裹覆蓋的山。
世人稱之為冰雪山,春夏秋三季,在這裏從不曾出現過,有人說是因為地形原因,也有人說是古戰場太古時期的戰神以這座山為中心施法。
方圓百里之內,只有料峭寒,再無炙熱天。
雪女——
傳說,是古戰場時期的尊后之一,和鳳棲是一同長大同生共死的戰友。
輕歌曾看過一本叫做《四星志》的書,上面有記載雪女和鳳棲之間的事情。
據說,南山有雪女,北方有鳳棲,各佔據天地一角,稱霸一方,是至高無上的王。
都說鳳棲一世悲涼悽慘,雪女的故事說起來也讓聞者動容。
她對輪迴大師一見鍾情,活在世上風風火火的幾十年只愛慕過的輪迴大師一個男子,恰巧,輪迴大師與鳳棲是把酒言歡高山流水的知己,兩人相見恨晚。
輪迴大師一生大多數的時間都奉獻於占卜上,剩下的便是和鳳棲喝酒。
他是風一樣的人,曾對鳳棲說過,雪女心思純粹,冰雪聰明,笑時百花綻,怒時天穹變,這樣好的姑娘,不該被他耽誤了,可到底,還是因他而毀了。
直到雪女戰死犧牲時,輪迴大師才幡然醒悟,此生再也不碰占卜術,單身赴冰谷,挖掘出千年玄冰,親自鑄造了一道冰棺。
輕歌聽見了碧西雙的聲音,點了點頭,道:「我們如今在第三層,最安全的地方,第二層有雪怪。」看了看傍晚餘暉天色,又道:「天暗了,我們先在第三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動身前往第二層,既然來了,就得好生歷練,二人一行出去歷練,可互相照應,也能起到歷練效果,唯有經歷了生死,才能脫胎換骨,煥然新生。」
「冰谷的雪怪會吃人,血腥殘忍,今日晚上都要做好準備,明日一旦分開後,生和死,與人無尤。」輕歌淡淡的道。
這一路走來,他們雖然去過西海域和南冥,可都沒有開始真正的歷練。
迦藍的人都有些恐慌,畢竟,人多力量大,何況,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輕歌漸漸已經成了這一隻隊伍的靈魂人物。
仿佛,有她在,便不懼前路弒殺。
可離開了這樣龐大的隊伍,生死,好似都是未知的狀況。
每個人都對未來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離開冰谷。
「不行。」
有人否決了輕歌的提議,說話之人是紅衣,紅衣從棗紅色的駿馬上瀟灑恣意的躍了下來,她眉目張揚,氣質濃烈,淡漠的看了眼輕歌,道:「此次歷練以你為首,可你不能忽視兄弟們的性命,雪怪異常強大,無限接近中級魔獸,並非一般的低級魔獸能夠媲美的,何況,冰谷佔地面積本來就大,第一層中央和第三層外圍都沒有第二層大,第二層雪怪不計其數,兩人一行,只怕會全軍覆沒。」
其他人也都很贊同紅衣的觀點,倒不是說他們都是貪生怕死之人,只是人,都是沒有安全感的。
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來自各個地方的天才,可這種天才,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嬌生慣養,哪裏見過什麼血腥場面,平時囂張跋扈倒是還可以,若是真正去歷練戰鬥,卻是不敢,雖然當初在迦藍的時候,他們擠破了腦袋都想要來歷練。
畢竟,迦藍之徒都以為,唯有歷練,才能提升自身實力,可他們不知道,歷練一路上有多兇險,往年曆練都是扎堆的。
但是,那樣歷練是沒有實質性效果的。
輕歌出身傭兵,從生到死,都在殺人,歷練。
古武格鬥,各種組織,她是超強的存在。
她讓迦藍等人這樣歷練,是為了他們好,雖然殘酷,可這個世界,本身就殘酷,她只是一步跨過了美好,將殘酷的事實,血淋漓剝出來罷了。
無虞說,讓她帶着多少人離開,就要帶多少人原原本本的回去。
可她想帶回去的人,都是能扛得住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