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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的深海翻起了驚濤駭浪,海上的鷗接連起飛,沙漠上黃煙滾滾,有人匍匐前行隨時死去。
春後,天氣清爽。
簡陋的茅草屋裏,氣氛凝固,輕歌眸光漠然的看着莫憂朝她伸出的手,許久,惆悵不已,將手伸出,覆在莫憂的手上。
雙手碰觸,十指相扣,霎時,狂風不止,輕歌看見,莫憂的雙腿逐漸化成煙霧。
一切,都顯得那樣不可置信。
「我和你的命數系在一起,你越來越強大,我的生命就會離死亡越近。」面對死亡,莫憂很淡然,她臉上浮現的笑意盛滿眼底,也讓人心疼不已。
此時,煙霧到了莫憂的脖子,再往上,是頭顱。
煙消雲散之時,輕歌聽見了莫憂的聲音。
「夜輕歌,記住,有個叫莫憂的人,是為你而生,因你而死,前路兇險,你不要害怕,她會保護你。」
「」
像是塵埃落定,涼意濃濃,破舊的床上,沒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女孩。
輕歌沉默的轉過身往外走去,她打開門舉目望去,發現那個老人也消失不見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幻境,可觸感那麼強烈。
特別是與莫憂十指相扣的那一剎,輕歌只覺得,古今中外多少事,盡在心中。
最終,輕歌獨自一人駕着馬車往夜家趕去,馬車後面,茅草屋轟然坍塌,遠方的老人看着馬車漸行漸遠。
*
風月閣,輕歌回去的時候,院中的石桌上擺滿了好酒好肉,不知何時,墨邪來了,安溯游也來了。
二人坐在石桌前,相逢恨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或是討論酒國之事,或是暢聊古今名妓——
墨邪猛地一拍大腿,怒道:「安院長,你這眼光可不行了,放眼瀟湘館,翠花哪裏有小紅好?」
「小紅?」
安溯游翻了翻白眼,掏了掏耳朵,「年輕人,沒想到你看起來儀表堂堂,眼睛早就瞎了,我家翠花姑娘多好,胸/大屁股翹,那身材,簡直是銷魂。」
「光有身材沒有臉怎麼行?」
墨邪飲了口酒,繼續和安溯游爭論,「小紅生得國色天香如花似玉,那張臉,粉嫩的簡直要滴出水來。」
「再傾國傾城還不是個平胸,你看看我那徒兒,那胸,嘖嘖,簡直是可惜了那麼好的長相。」
安溯游捧起酒罈子,大喝了一口,搖了搖頭,砸了咂舌,惋惜道。
墨邪點頭,顯然非常贊同安溯游的話,兩人倒也臭味相投,「老頭子,你終於說了句人話,我娘子那胸,太影響手感了。」
正往這邊走來的輕歌:「」
輕歌腳步頓住,看着似乎還想繼續往下鑽研胸啊屁股的一老一少,輕咳了一聲。
墨邪聽見輕歌的聲音,臉龐僵硬,如芒在背,他悻悻的轉過身來看向輕歌,一手抓着後腦勺,一手拿着酒葫蘆,嘿嘿一笑,「娘子,你胸真不小,真的!」
「年輕人,這樣昧着良心說話好嗎?」
安溯游滿臉通紅,醉醺醺的湊上前,輕瞥了眼輕歌,道:「她那胸要是不小,這世間還會有胸大之人?」
墨邪:「滾!」
輕歌:「」
她胸小?
好,她走!
墨邪屁顛屁顛的跟上去,輕歌走進房門,直接將門關上,把墨邪關在了門外,墨邪碰了一鼻子的灰,委屈的無以復加。
安溯游看着吃閉門羹的墨邪,哈哈大笑,「讓你昧着良心說話,得到教訓了吧!」
墨邪忍着要暴走安溯游的衝動,大步流星的走至石桌前,將酒葫蘆砸在石桌上,怒道:「你說你這個老頭,身為迦藍學院德高望重的院長,去什麼青樓?還當我娘子的師傅,真怕娘子被你帶壞。」
「小伙子,別瞎說,要不是去了青樓,我能在瀟湘館碰見你?」
安溯游聳了聳肩,「不過你這小子不錯啊,一口氣直接要了五個女人,老夫年輕氣盛的時候,也只敢來十來個而已。」
說來也巧,二人在瀟湘館泡妞,哪知兩人手裏的妞互相看不順眼,一邊覺得自己有迦藍學院院長撐腰可牛了,一邊認為墨家邪公子年紀輕輕先天十三重,這般天賦,誰人敢比肩?
這不,兩邊的妞把各自的爺給叫了出來,哪知安溯游和墨邪不打不相識,本是互相罵着的,結果後來這二人勾肩搭背哥倆好的離開瀟湘館,空留一眾目瞪口呆的姑娘們。
這叫個啥回事?
房內的輕歌聽見墨邪二人的對話,嘴角眼角齊齊抽搐,這倆活寶,還真是湊到一塊兒去了。
「不過你這小子,還真是不賴。」
安溯游上下打量了番墨邪,道:「這樣的年紀,突破了先天十三重,還是先天十三重巔峰,突破靈師只差個時間而已,這般天賦,連老夫都覺得驚訝。」
「是嗎?」
墨邪淺笑,低頭時,眸光流轉,複雜多情。
他生來天賦異稟,堪稱鬼才,只是他無心修煉,又與北月冥一同長大,北月冥雖清貴,卻也善妒,與北月冥從小一起長大的他自然也清楚。
他不想搶了北月冥的風頭,便一直抑制着,修煉這事,也就走馬觀花,學宮裏的老師教訓了他幾句,墨雲天把他打了一頓後發現這孩子當真是對修煉提不起興趣來,反而喜歡珍藏一些古玩字畫、煉器器材,便也作罷。
莫說墨邪天賦不錯,就算他是個廢人,墨家家大業大,也能養他不是?
墨雲天就蘇雅這麼一個妻子,也只有墨邪這麼一個兒子,雖然打罵從未軟手過,卻也是真真切切的疼進骨子裏的。
至於墨邪——
他與蕭如風去西海域後,遇見炎魔血狼,月蝕鼎出世,當他看見那氣質清冷的少女為救他陷於絕境時卻無能為力,幡然醒悟,終於明白修煉於他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
抑制了十多年的實力,無法一時爆發出來,他當初在西海域有些想要強行爆發,反而遭到反噬。
直到回了北月,他靜心修煉,哪知突破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呯呯呯的往上升,根本就沒有任何要停下的跡象,直到到了先天十三重的巔峰,才止住。
何止是一個變態了得,煞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