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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嗒——
韋牧雙唇微微張開,唇齒間的血滴落在北鷹臉上。
她眸光溫柔,好似又是那有着書香氣質的韋慕蘭,耐心的看着韋牧,哪怕韋牧已然魔化,他依舊是她的兄長。
曾在韋家村北坡上,教她誦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兄長啊!
韋牧眼中的殺意,那麼深刻。
他想殺了北鷹。
北鷹渾然不覺般,眼睛裏全是淚,源源不斷地自眼角流出,晶瑩剔透。
「爹娘都死了,小蘭一個人,好難受啊。」
北鷹歇斯底里的喊着,胸口此起彼伏,瞳眸越來越紅,「哥,你別不要小蘭,小蘭沒家人了,你怎麼能這樣?」
韋牧不為所動,眼底充斥着嗜血,他抬起手,五指要朝北鷹的眼睛扣去,似是要扣下北鷹眼球。
輕歌凝眸,蓄勢待發。
北鷹閉上眼,即便是瞎了,她也心甘情願。
如若想要取掉她雙眼的那個人是兄長的話,她情願下半生沒有光明,在黑暗中度日。
然而,想像中的痛苦沒有到來,眼角處,冰冷溫柔的觸摸,讓北鷹身體微顫。
她驀地睜開眼,看向韋牧,韋牧的手,輕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疑惑的問:「哭什麼?」
「哥」北鷹喜極而泣。
韋牧溫潤的笑了,雖滿身狼狽,卻好似有珠玉之光閃爍,他不斷擦拭掉北鷹臉上的眼淚,道:「別怕,哥在,沒人能欺負你。」
北鷹驀地伸出雙手,抱住韋牧,將臉埋在韋牧胸膛,抽噎着。
韋牧揉着北鷹的腦袋,道:「乖,別哭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孩子似得?」
這般說着,北鷹哭的愈發厲害。
似是想起什麼,韋牧扳正北鷹身體,看着北鷹臉上的痕跡,壓低嗓音,問:「這是怎麼回事?誰弄的?」
剎那間,怒火漫天。
韋牧驀地站起,猩紅的眼看向劉坤,韋牧雙瞳一個緊縮,掃起地上一根鐵棍,攥着鐵棍,一棍打在劉坤側腦上。
這一棍,打的劉坤眼冒金星暈頭轉向,身子倒在了地上。
韋牧像是發瘋了一般,拽着鐵棍,一棍一棍打在劉坤身上。
輕歌漠視這一切,她以天術為媒介,用血魔煞氣吞噬雷電元素的阻隔,扳斷了一道道囚籠,放出了人類、魔獸、半人半獸。
他們,一窩蜂地沖向劉坤。
興許,他們在這人間的陰曹地府里忘卻了許多,變成了魔鬼,但他們至死也無法忘記,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劉坤!
哪怕劉坤化成灰,他們也能找到他,吃了他的肉,喝他的血,讓他死無葬身!
輕歌優雅上前,把北鷹扶起。
輕歌白嫩手掌放在北鷹肩膀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的傷口上,淡淡白玉之光在掌心釋放,溫和的治療北鷹被咬開的傷,便見那傷,在雪靈珠之力的撫摸下,逐漸癒合。
北鷹眸光顫然,哭了一頓之後,反而沒了平時的兇悍強硬。
輕歌看着北鷹,輕笑一聲。
到底,北鷹是個女人,再如何,骨子裏也有着女人的軟弱,只是面對敵人時,她絕不退縮。
輕歌背對着轟動之處,身後傳來劉坤近乎絕望的聲音。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無情的笑,「死有餘辜。」
蓮華站在旁邊,至始至終都靜靜地觀望着,他看着被眾多人類、魔獸圍剿的劉坤,看着劉坤身體被腰斬,看着它們瘋狂的踐踏着他,踩成肉泥。
是有多怨恨啊。
蓮華想起蓬萊仙境的仙女河,白骨森森,屍體遍野,那些人和魔獸,也不甘心死就這樣去吧。
秦家為了一己之私,葬送了如此之多無辜的生命。
慢慢的,沒了聲響。
劉坤已經死絕了。
但是,那些人,那些魔獸,那些半人半獸,依舊是滿腔憤怒,不斷的踩,韋牧在裏面,手上的鐵棍一下又一下的揮,還有些半人半獸拿着砍刀,不斷劈砍。
他們,發了瘋。
輕歌把玩着垂在肩前的一縷青絲,眸中雷霆乍現。
今日是劉坤,明日就是秦家!
害人者,終將害己。
敢殺她四國子民,就得有去黃泉路上陪葬的覺悟。
林崇看着這一幕,頭皮發麻,卻覺得劉坤活該。
殺人本就要血債血償,更別說殺這麼多的人和魔獸,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窮盡十生十世,也無法贖罪。
許久許久過去,他們將內心的怒火恨意發泄出來後,才停下了瘋狂舉動。
而劉坤,已是一灘爛泥。
至此,他們才把視線轉移至輕歌等人身上,依舊是仇視,仇視之餘,還有懼怕。
他們厭惡人類,害怕人類,恨不得殺了人類,哪怕他們當中,有些也是人類。
有些人,在這裏被關了十來年,一次次灌入魔獸鮮血骨骸,抽骨剝筋,而那些魔獸,被剖開身體,取出骨骸,倒盡鮮血,之後,便沒了作用,等待着它們的,便是死亡。
輕歌在山內的白骨椅上坐下,雙腿交疊,長衫翩翩,她淡漠的看向他們,道:「你們,想出去嗎?」
回應她的是沉默,還有一大堆憤恨目光。
他們,似乎也想對輕歌動手,讓她成為第二個劉坤。
不對,是讓所有的人類,都去死。
其中有一頭中級魔獸,蠢蠢欲動,忍不住了,朝輕歌撲去,張開血盆大嘴,似是要將輕歌一口吞沒。
其他魔獸、人類見此,虎視眈眈,蓄勢待發。
輕歌臉色清寒,坐在白骨椅上,宛如暗夜帝王。
當那頭中級魔獸撲來時,輕歌眼中凶光閃過,她猛地站起身子,赫然伸出手,抓住那中級魔獸的頭和尾,直接撕裂開,手段殘忍,鮮血淋漓。
她將手上已然分裂成兩截的中級魔獸丟在地上,往前一步走,那些人類、魔獸竟是惶恐懼怕下意識退後。
「我知道,你們聽得懂我的話,但也別挑戰我的底線!」
輕歌紅唇翕動,嗓音清冽:「只要你們不痛恨人類,不隨意害人,我就放你們走,天高海闊,任爾等飛!」
一些有意識且體內被灌入魔獸鮮血的人類,半信半疑的看着輕歌。
他們以為,就算夜輕歌與劉坤不是一夥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想佔有他們獨特恐怖的力量。
他們離開燕嶺北山,跟着她,不過是出了狼窩掉虎窩,他們的悲慘,卻不會有任何改變。